慕容盛说道:“皇叔向来睚眦必报,有仇不隔夜。”
“慕容峥十之八九是又做了什么才会招来这种祸事,说到底还是他自己不安分,明知道招惹不得还非得一头撞上去。”
结果撞的头破血流,再无转圜余地。
裕妃听着慕容盛的话只觉得心头有些乱,既是惊惧于云夙音的手段,又害怕君九渊的强势。
她没想到今天夜里的事情居然出自云夙音之手,而那个看着娇娇弱弱容貌倾城的小姑娘居然有这么狠的手段,想起除夕宫宴那天,她还曾试图替自家侄儿求亲。
裕妃忍不住道:“那他们……会不会也对你做这些?”
慕容盛安抚:“我又没得罪过他们,他们害我做什么?”
他这个皇叔虽然睚眦必报,可却极少主动找事,至于这位未来的皇婶更是恩怨分明的性子,对待敌人心狠手辣,可对朋友却庇护的很。
没见冯官官有多得她意,也被她庇护在羽翼之下?
“可是皇位……”
裕妃迟疑。
慕容盛像是知道裕妃想说什么,摇摇头,“母妃,这世上谁都有可能为了皇位来害我,唯独皇叔不会,他要是真想要皇位,当初大军围城的时候早就将皇位抢了过去了。”
“你是知道他在朝中有多厉害的,就连父皇都百般忌惮,却一直未曾真与他撕破脸,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裕妃迟疑看着他。
“就是因为连父皇也清楚,皇叔对皇位没什么兴趣,且他也没那心思来争夺皇权,所以哪怕皇叔权倾朝野兵权在握,甚至有时连父皇都不得不退让。”
“父皇也从未想过要跟皇叔死拼……”
庆云帝厌恶君九渊,忌惮排斥,甚至暗地里也用过不少手段想要铲除了摄政王府,可他始终都保持着一条底线上面,从不会当真做的太过决绝,也从不在明面上跟君九渊撕破脸皮。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君九渊不想当皇帝,可一旦真撕破脸逼得他起兵造反,皇室能不能胜尚未可知,就算能够惨胜,整个大晋恐怕也会支离破碎。
庆云帝宁肯在暗中动手脚,也绝不明面上跟君九渊死拼,哪怕再忌惮却也从没担心过他会夺权,这也就是为什么君九渊无论再肆意庆云帝都以容忍为主的原因。
要是君九渊当真想要皇位,或者是想要将庆云帝取而代之。
他那个父皇恐怕早就不惜一切跟君九渊真刀真枪的对上了,又哪还会有京中这表面的安稳?
慕容盛说完之后对着裕妃道,“所以母妃不必担心,只要我不去招惹皇叔,不去招惹他在意的人和事,皇叔是不会有心思来为难我的。”
“况且云夙音今夜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母妃与其担心其他的,倒不如想想等到皇叔跟她大婚之时,咱们应该送些什么贺礼过去。”
这么大一份惊喜,就算送再珍贵的东西都难以表达感激之情。
裕妃也是反应过来,想起二皇子和四皇子一个被废一个发配,皇后也被禁足相当于废了,前朝只剩他儿子这一个上的了台面的皇子,后宫也是她一人独大。
她忍不住就欣喜起来:“送,必须要送!”
“等回去之后,本宫就立刻让人准备贺礼,一定要好好谢谢这位摄政王妃,你往后见到他们的时候也恭敬一些,切莫得罪了他们。”
慕容盛笑道:“儿臣知道。”
他叮嘱裕妃,
“慕容显他们这事儿母妃自己知道就行,免费蒙在鼓里糊里糊涂,可是母妃要切记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与人说起此事与云夙音有关,就算是舅舅和外公那边,他们问起来时母妃也只说不知道就好,记得守口如瓶。”
君九渊刚才特地警告过他们,也说过此事跟摄政王府和云夙音无关。
一句咎由自取就代表了他的态度,要是他们走漏了消息将云夙音牵扯进来,让老二和老四身后那些因为他们被废而疯狂的势力和朝臣找上云夙音和林家。
到时候君九渊恐怕能弄死了他。
裕妃想起君九渊的手段,也是心神一颤:“本宫知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本宫绝不会告诉第三人。”
她母族那边,大哥和父亲的确帮着他们母子,可未必没有别的心思,这几年行事也越发猖狂。
裕妃心中最要紧的还是她儿子和自己,至于母族那边能帮则帮,可有些事情还是咽在肚子里好,她可不想因为一时多嘴惹来麻烦。
……
君九渊离开鹿台时,剡王就跟在他身旁。
他走路时腿上还有点瘸,可一张脸上却肆意的很,像是半点都没被腿伤影响,反而手里拿着折扇一扇一扇骚包的厉害。
“你们那四皇子怎么得罪你这个煞神了,居然劳的动你亲自整治?”
剡王笃定了今夜这事儿跟君九渊有关。
君九渊淡看他一眼:“本王一直和你在一起,怎么整治他?”
剡王啧了一声半点不信,如他们这种人想要整治一个人又何需亲自动手,再说这煞神的性子向来冷漠也不爱管闲事,要不是慕容峥得罪了他,他之前何必落井下石,非得当场踩死了那个可怜巴巴的四皇子?
“跟我说说嘛,他怎么得罪你了?”
君九渊扯扯嘴角,也没怎么得罪,谁叫他之前跟他说阿音对他有多好,叫他慕容哥哥,还跟他定亲……
哪怕知道那时的云夙音和如今的阿音不是同一个人,他依旧心中不爽。
剡王吊儿郎当的跟在君九渊身后,正打算缠着君九渊说话,就见他目光落在旁处,像是在找什么人。
君九渊四处看了一眼,就瞧见那边墙头自家小兔子混在人群里突然朝着这边挥了挥爪爪,然后跟着人群才下去之后,眼底浮过抹不甚明显的浅笑。
他就知道这种热闹事情,阿音肯定不会错过。
剡王有些莫名的朝着那边看去,却只见到一堆人朝下走:“你瞧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君九渊看着他攀着自己肩头的手,眼底笑意隐没,冷漠至极。
“你要是不懂得什么叫规矩,本王不介意将你另外一条腿也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