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丞相脸色微白:“陛下……”
“你不必多言。”
庆云帝直接打断了傅丞相的话,“朕对他已经是格外留情,是他自己不懂得收敛性情,也是他自己走到这一步,丞相若觉得这郡王之位不足以跟他匹配,那朕就索性将他也逐出皇家贬为庶民。”
“正好也让他跟二皇子一起作伴!!”
傅丞相想求情,可庆云帝毫不客气的话直接让他不敢再开口。
如今慕容峥好歹还是皇室子弟,身上也还有个郡王身份,可他要继续求情下去,说不定陛下恼怒之下当真废了他,将他赶出皇家。
到时候才真的是完了。
慕容峥眼见着连外祖父也没办法帮着他挽回,而庆云帝更是不容置疑完全没有更改旨意的意思,他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满脸木然之时泪流满面。
庆云帝眼见着两边都安静下来,才抬头对着君九渊道:“林爱卿,冯阁老,还有摄政王,朕这般处置他们二人,你们可还满意?”
林严青和冯阁老没想到庆云帝这般狠绝,两个皇子废了一个发配一个,这已经远超他们预期,而且庆云帝明显也动了怒气,他们若是再追究就是不识好歹了。
“多谢陛下。”
“陛下英明。”
冯阁老和林严青都是恭敬。
庆云帝这才看向君九渊,君九渊淡声道:“既然陛下已经惩处,那此事便算了,只是从今往后若叫本王知道,还有谁人敢算计本王府中之人,到时候就没有这么便宜了。”
庆云帝心头憋着气,又不能朝着君九渊发,只能朝着高勤踢了一脚。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寻两套衣裳过来给他们换上,赶紧将人带走,还留着丢人现眼?!”
高勤身为“出气筒”,早习惯了自家主子喜怒无常,而且他也知道今夜的事情让庆云帝有多憋屈。
他连忙上前招呼人进来抬着从头到尾昏迷不醒的慕容显离开,而他自己则是解了外衫披在慕容峥身上,同样扶着慕容峥离开。
眼见着人被拉下去后,庆云帝想要下令让人保密,可是看着站在门前的君九渊和剡王,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就算这些朝臣和慕容盛他们保密又能如何,君九渊根本不是他能压得住的,而那个剡王更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而他根本就命令不了南越的王爷。
庆云帝只能对着禁军等人道:
“今夜之事你们都给朕闭紧了嘴巴,还有,让人给朕查,查今夜有谁擅入鹿台,又有谁跟敛郡王和慕容显来往过,看是谁人在后面捣鬼,借着敛郡王之事趁机作乱!!”
哪怕今夜最初布局的人是慕容峥,可后来也一定是有人当了黄雀才会将他一起弄了进去。
庆云帝恼恨慕容峥,却更恨那暗中行事之人,要不是他,事情也闹不到这么大,更不会发展到这般无法收拾的地步。
禁军那边的人领命退下去之后,庆云帝寒声道:“屠越留在此处处理其他事情…”
“陛下。”
裕妃说道,“外间龙头灯还没点……”
庆云帝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哪还有点灯的心思,更何况他眼下恼怒都来不及,直接沉声道:“朕乏了,今年点龙头灯的任务就交给大皇子。”
“盛儿,你留下来点了龙头灯再走。”
天降馅饼,简直将慕容盛砸的晕头转向。
他原以为今夜只是一场闹剧,也想过事发之后老二和老四不会好过,他本以为只是能看一场热闹而已,事后这两人虽会被打压却也未必能彻底倒下去。
可慕容盛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地步。
老二被废,老四也成了半个废人,他最大的两个劲敌就这么没了……
慕容盛死死攥紧拳心才压住心头兴奋,低垂着头恭敬道:“儿臣遵旨。”
裕妃却比慕容盛要直接的多,背对着庆云帝时她脸上忍不住的全是狂喜之色,她万万没想到不过是出宫赏灯而已就能看这么一场大戏,而且他儿子也一步登天成了如今唯一一个有资格担当太子之人。
那龙头灯向来都只有储君和皇帝能点,如今庆云帝交给慕容盛,岂不是代表他已经打算将储君之位交给他了?!
庆帝没看到裕妃脸色,只是看向剡王:“赵括,你私自来京,所为何事?”
剡王笑嘻嘻的说道:“当然是为了两国邦交,也同样是带着我南越陛下的国书而来……”
“既有国书,为何不提前递交?”
庆云帝对着剡王时没那般好气。
剡王耸耸肩:“原是想给晋帝陛下一个惊喜的,谁知道晋帝陛下先给了本王一个惊喜。”
刺激……
太刺激了!
剡王一副唯恐天下不乱,那满是妖冶的脸上笑容晃眼,让得庆云帝简直恨不得撕了他的脸皮。
他深吸气才好不容易压下心头怒意,寒声道:
“来人,送剡王回驿馆!”
剡王连忙道:“别呀,本王和贵国摄政王还有话要说,国书明日早朝时会有人送上,待会儿摄政王也会送本王去驿馆的。”他说话间撞了撞身旁之人,
“君九渊,对不对?”
君九渊皱眉横了剡王一眼,避开他的手后说道:“陛下有事就先回宫吧,本王会让人送剡王回驿馆。”
庆云帝今夜已经被气的够呛,而且他怕继续留下来再有什么乱子,闻言面无表情的看了二人一眼,直接转身就走。
高勤连忙道:“摆驾回宫!!”
“恭送陛下!”
门前几位大臣和禁军之人连忙行礼,而庆云帝头也不会的穿过一行人离开。
等他走后,慕容盛才抬头朝着冯阁老他们道:“冯大人,诸位大人,父皇先行回宫,可前面等会还需要人主持,烦请诸位大人先行过去,等一下我便过去点灯。”
那几个老臣之中,除了脸色惨白的傅丞相外,其他几人都已经看明白眼下局势偏向了大皇子。
几人自然不会不给他颜面,冯阁老开口:“那我等先过去。”
“我稍后就来。”
慕容盛朝着几人拱手,几人都没受他的礼,反而避让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