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诛心,说的就是云夙音。
云姝月瞪大了眼:“你胡说……不可能,父亲他不会……”
云老夫人是不疼她,可是父亲却是疼她的。
从小到大父亲都宠着她,他不会眼看着她出事而不管的。
云夙音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不会?”
她嗤笑了声,
“他要是真不会,就不该早知道你和四皇子苟且却装作不知,不该纵容着他最疼爱的女儿跟人珠胎暗结,甚至还暗中给你方便,让你跟四皇子来往。”
“你该不会以为你跟四皇子偷情的事情做的有多隐蔽吧,能瞒得过云黎安,瞒得过云家上下所有的人,屡次来往都从没被人察觉?”
云夙音语气讽刺,“你那好父亲跟你那祖母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怕我拴不住四皇子的心,保不住云家的富贵荣华,所以才任由你出卖美色去当那个随时可以顶替我,替他们拴住四皇子的人。”
“试问这天下有哪个心疼女儿的父亲,会让自己女儿去做这种事情?”
云姝月嘴唇张合,脸色惨白的想说不可能。
她当初跟四皇子的事情做的极为隐蔽,就连四皇子也是被她勾引才会瞧上了她。
可是那话对上云夙音满是嘲讽的眼睛,所有的辩解都堵在喉间说不出来。
细想之前四皇子跟云夙音定亲之后,每次他去云家时,父亲十次有六、七次会带着她,每次都会借口事忙主动让他们二人独处。
哪怕后来有时在后花园相遇的时候,他们身边也从没有外人。
她跟四皇子在府中颠鸾倒凤,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没人察觉,甚至她有时候当着外人面与他眉眼传情,自觉自己胜了云夙音一筹得意洋洋时,父亲也从没发现。
云黎安不是傻子,云老夫人更是精明。
她跟四皇子的事情是真的没人发现,还是……
根本没人想去发现?
就像是云夙音说的,她也不过是被他们当成了棋子?
云夙音见她浑身微颤,脸上白的更加厉害,再接再厉:“他要是真疼你,以沐恩侯府的情况,他大可以替你找个出身家世样貌品行都出众的夫婿。”
“要真疼你,也不会明知道你身份尴尬的情况下还在你跟四皇子婚宴之上朝我下药,毁了你大婚的好日子,事后还将这些事情推给了你母亲和陈嬷嬷身上。”
云夙音居高临下的看着,把玩着指尖的鲛灵丝手套。
心里头惦记着外面的君九渊,嘴里却丝毫不耽误朝着云姝月重重一击。
“王氏担着个谋害嫡女的罪名,又险些害死冯家女儿,得罪了当朝阁老,你没了四皇子宠爱,失了帝心,连肚子里唯一能让你翻身的皇嗣也都没保住。”
“你觉得你现在对于云家来说还有什么用处?”
“你活着,所有人都会记着云家女儿跟四皇子苟且,婚前失节。”
“你死了,云家反而能断尾求生,舍了你这个污点,就算四皇子不喜,他们也大可以再想办法跟其他皇子来往,云家嫡出虽然没了能与人联姻的女儿,可旁支里面容貌秀美性子乖巧适龄的女孩儿却多的是。”
“哪一个不比苟延残喘的你要强?”
云姝月脸色惨白,身子颤抖的越发厉害。
“要不是踹掉你孩子的是云嘉懿,云家怕你死后他们会跟着陪葬,他们恐怕早就送你一程了,又怎会舍出脸面去求我来救你?”
哪怕有金针压着,云姝月也被这无比现实的话打击的气胸翻涌,忍不住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气急攻心之下,她眼前黑森森的一片,好似一脚都踩进了黄泉,脸上那仅有的生机都散了大半。
云夙音也不怕将人气死了,她那百年参粉的效果可没那么差。
避开床前污秽朝后退了半步,过了一会云姝月才缓了过来,她喉间发出重重的喘息声,呼哧呼哧喘息时,满是怨恨的看着云夙音。
“你到底……到底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明知道她就要死了,她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云夙音挑眉:“自然是要你死个明白,免得做个糊涂鬼。”
当然,在她死前气一气她,也算是替原主报仇了。
原主那小姑娘的命可是折在云姝月手里,她以前半生所受的苦也有大半来自云姝月,要不能让云姝月死不瞑目,她怎么对得起那个死在冰天雪地里的小姑娘?
云姝月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瞬那气息就要断掉。
云夙音见将人气得够呛,这才上前朝着她身前拍了一掌,将一枚金针彻底没入她生死穴中。
“啊——”
云姝月惨叫出声,眼球猛的凸出,疼的倒在床上浑身抽搐。
那惨叫声传出去时瞬间惊动了外面的人,门前站着的丫环脸色一变转身想要入内。
云夙音听到动静冷喝出声:“我在替她施针,谁都不准进来!”
慕容峥听到那叫声刚想上前,就被君九渊伸手一挡,“没听到阿音的话,她说了,谁都不准进去!”他人没动,话却不容置疑,“在这等着。”
慕容峥脸色难看:“皇叔,阿月叫的凄惨,我就进去看一眼,绝不打扰……”
他心底有些不安。
云姝月昏睡了好几天了,断断续续醒来也连话都说不清楚,可云夙音进去后没多久就传来这种动静,他总觉得心慌。
“本王的话你听不懂?”君九渊微掀眼皮,“阿音说的不能进去,就谁都不准踏进半步。”
“影子,守在门前,谁敢进去,直接打死!”
影子横身一挡就站在门前,将原本的丫环也驱逐了开来。
慕容峥如同蜂蛰,被他满是漠然的视线骇住,原本想要上前的动作停了下来,脚下犹如灌了铅一样挪动不了分毫,只能听到里面断断续续传出来的惨叫。
房中血气弥漫,云姝月生不如死。
“你……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她肌肤之上全是浮起的血筋,那一条条血线像是要从她身体里跑出来一样,不断从她的心口朝着四肢脖颈处蔓延,连带着她眼里也渐渐染上了血色,看着极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