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绮瑜打了一个哈欠:“若是同意,明天立好字据请王爷和郡主前来做见证,再把你家少爷抬到侯府,我姐姐会亲自照顾,要是不同意,明天开始我还要绣嫁妆,忙得很。”
“赶紧出去,娄小姐要歇息了。”昭昭迅速把人赶走,留下小墨猴儿陪着绮瑜。
娄绮瑜心中暗暗高兴,原本还以为要回商铺有多难,没成想是严宏峻主动送上门来。
严老太太思考了一夜,看着宝贝儿子只有出来的气儿,没有进去的气儿,浑身又是奇痒难熬,都已经化脓,衣服都穿不得,心中一横,还是儿子重要。
次日天还未亮,泰安郡主便匆匆赶来做见证,严老太太也把儿子抬到大堂上。
“瑜妹妹,快点起床了,满屋子的人都等着你呢,王爷今天身体有恙,派了个大理寺少卿过来给你见证,你就偷着乐吧。”泰安郡主把娄绮瑜的被子掀开,全然把这儿当成自己家。
娄绮瑜睡得稀里糊涂的,终究还是被从床上撬起来。
“泰安姐姐,你怎么来这么早?”娄绮瑜优哉游哉的吃早餐。
泰安郡主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母妃说了,她曾受女侯恩惠,叫我们一定要帮衬你,当初若不是女侯救母妃的命,如今这个王府都变成妾室的天下了,哪里还有她老王妃的地位。”
娄绮瑜起身笑道:“老王妃吉人自有天相,走吧,请郡主姐姐帮我讨回公道。”
林雪巧一脸不情愿的在一侧伺候严宏峻,严宏峻的身上腐臭,散发出恶心的气味,整个大厅是个人都不愿意进去。
娄绮瑜轻描淡写的看严老太太:“签字画押了吗?保人也请签字,那些商铺过户到我名下,我马上就医治。”
大理寺少卿将笔录记好,泰安郡主又签字画押作保之后,一叠厚厚的商铺契约交到昭昭的手上。
昭昭一一清点过后,朝娄绮瑜点点头:“根据严家皇商在册登记,除去您的三分之一,剩余的都在这儿。”
娄绮瑜凑近去看大厅的严宏峻,小鱼儿下手可真够狠的,没有伤筋动骨,也没有抓住脸,只有身上没有一块地方是完整的。
“绮瑜,快点救救我,我要死了,浑身发烫。”严宏峻虚弱的道。
娄绮瑜把昭昭给的解毒药粉递给林雪巧:“劳烦姐姐用温水帮严少爷擦身体,每一个地方都要擦到,立马就止痒不痛。”
“我?你们是疯了吗?男女授受不亲。”林雪巧眼珠子瞪得圆圆的,完全不敢相信被指使成这样,用求助的眼神看林中庸。
林中庸佯装看不见林雪巧的眼神,别过脸跟大理寺少卿说话。
林老太太就更不会看林雪巧了,她现在心心念念只在乎昭昭手中拿的契约和铺面契约,这都是钱啊,数不清的钱。
“这有什么亲不亲的,这是你丈夫,你不跟他亲还跟谁亲?难道你要我个老婆子给儿子上药吗?做媳妇的要讲究三从四德,你别学你娘,要懂事些。”严老太太撇嘴,还没过门就给林雪巧立下规矩。
林雪巧无奈,只好亲自到后头给严宏峻上药,浑身没有一个地方是放过的。
“小鱼儿,你去监督,别让人在药里动手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咱们是要保证严宏峻好起来的。”娄绮瑜多了一个心眼,她对林雪巧的狠心太了解了,万一她心血来潮,不愿意嫁给严宏峻,做出谋杀亲夫的事情也是有的。
小鱼儿双手合十,跟着林雪巧进了后厅。
“还是娄大小姐想得周到,我儿是我的命根子,以后皇家药材商就是大小姐说了算,还望大小姐能为我儿多多费心。”严老太太哭红了眼,老来得子,这个儿子就是整个家族的希望。
留得青山在,严宏峻只要好了,就有机会再次夺回娄绮瑜手里的份额。
娄绮瑜从地契铺面契约中抽出十张递给泰安郡主:“姐姐,这些都是关于胭脂女红的采买铺子,我不懂这些,劳烦姐姐帮忙照看。”
“这……不太好吧。”泰安郡主的眼前一亮,绮瑜也忒懂事了。
娄绮瑜又拿出十张给大理寺少卿:“梅大人此番辛苦了,绮瑜无以为报,不成敬意,劳烦大人帮我照看。”
“不敢当,不敢当。”大理寺少卿乐呵呵的挥挥手。
但,终究是盛情难却,郡主和梅大人还是收下了。
林老太太走到娄绮瑜身边,狠狠的捏了一把:“死女子,那可是几十万两一年的收益啊,说给人就给人了,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人心是需要笼络的,她初来乍到的,以后还得劳烦郡主和大人。
娄绮瑜白了一眼林老太太,始终没有说话。
大约傍晚时分,严宏峻已经可以下地走路,在林雪巧的搀扶下,缓缓的出来致谢:“娄小姐不计前嫌,宏峻铭记于心。”
林雪巧气鼓鼓的瞪着严宏峻,严老太太着人把他扶回去,又道:“明日犬子与府上雪巧小姐大婚,还望在座的都去喝喜酒啊。”
娄绮瑜医术高超非凡的消息,在东都相继传开。
而此时,晟南侯府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林雪巧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嫁衣,脸上死气沉沉的如丧考妣:“我不嫁,我真的不嫁,凭什么啊,你看看嫁妆什么都没有,彩礼也不让我带走,说是要拿来填补娄绮瑜的亏空,她们的事与我何干?”
“雪巧,你如果不嫁人,我就得关在小柴房里禁足,为娘的也是因为你要大婚了才被老王妃特赦出来的,再说了,现在咱们还有得选吗?那老太婆是咱们找来的,没想到现在一心一意的只想帮着林柔儿。”庄若芷瘦骨嶙峋,脸上没了往日的珠光宝气。
她的首饰私房钱都被林老太太收刮走了,如今连补贴女儿的钱都没有。
林雪巧怨恨得跺脚:“都怪你,三十万两黄金够多少人生活几辈子了,你是怎么花完的?现在要拿我去抵债,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娘。”
“小祖宗,不是说了吗,我去赌了,当初也是想给你挣一份丰厚的嫁妆嘛。”庄若芷神色躲闪,略带紧张,始终不曾说出实情。
林雪巧把嫁衣脱下:“明天我就要嫁给严家,什么官爵都没有也就罢了,你看那天严宏峻看娄绮瑜的眼神,直勾勾的一个劲儿的暗送秋波,凭什么啊?一个丑女人现在得到那么多人的青睐。”
“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吧,一切都有为娘的在,你不用惧怕。”庄若芷的心也寒了,男人啊,没有一个是靠得住的,还是要靠自己。
林柔儿忽然到访,手中拿着一根玉钗,柔然的跺着玉步缓缓道来:“雪巧妹妹,祖母说你明日出阁,我来给你添妆了,恭喜妹妹能得高嫁,祖母说了,若非是皇上与王爷赐婚,像妹妹这么庶出的身份,恐怕也是嫁给别人做妾的。”
“林柔儿,你不要以为现在过继给我爹,你就是侯府嫡长女,我不稀罕你这乡野的破烂首饰,给我滚,有本事去找娄绮瑜去。”林雪巧烦心不已,目光狠辣,再也装不出什么姐妹友善。
林柔儿噗嗤一笑,将身上镶着金边的金缕衣不断的挥动:“不要挑拨我和绮瑜妹妹的关系,看见这衣服了吗,这本是王爷送给绮瑜妹妹的,绮瑜妹妹又转送给了我,金缕衣哦,全世界仅此一件。”
“柔儿,雪巧即将出阁,所以心情不太好,舍不得离开父母的心情希望你体谅,柔儿先回去,明天多看看宴会上的客人好不好?全城的权贵皇亲们都会给绮瑜这个王妃的面子,所以来的都是贵族,柔儿一定要好好挑,争取找一个好夫婿。”庄若芷连哄带劝把人送走。
现在她实在是不愿意到处招惹是非,只求事情赶紧过去。
林柔儿思前想后总算是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