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釆苓主动请缨去做这件事情,她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釆苓有这样一份手艺,当她拿到那做好的银票的时候,说真的还真没看出真假来。
但她毕竟也是外行,虽然银票自己的手里有,也往外花,但到底不是仔细研究过的人,所以能瞒过她,未必能瞒过他人,而且这银票与她手中的银票并非是一家票号所有,所以也没法印证。
本着对釆苓的信任,娄绮瑜用了这个法子,将釆苓作假的银票交给了金老板,金老板查验一番之后便收入袖中,可见是对这银票并未存疑,足可见采苓的手艺,确实几可乱真。
“这算不得什么,这银票从金老板的手中瞧不出问题来,可若是拿到了票号,是兑不出银票来的。”票号都有自己防伪的一套方法,这作假的银票,终究是假的,便是再像,放到票号里面,也取不出银钱来。
手中的扇子转了一个圈,娄绮瑜的神情显得怡然自得,“咱们又不需要取银子,只是糊弄糊弄他们罢了,这家票号虽然许多地方都有,但这安宁县境内是没有分号的,整个宁安府也只有一家,若想要取出银子来,怎么也得需要时间,他们没有这个时间,“
这一点是她们计算好的,作假这银票的选择上也有学问,若是票号太远的,恐怕这县令也不会放心,大的票号,全国几乎都有分号,选择这个是最为稳妥,不会让人起疑的,因为是真是假,看看拿到票号里兑不兑得出银子就是了。
所以采苓便选择了一家,在这安宁县中没有分号,但是在宁安府境内有分号的票号来作假,打一个时间差,就是拿到这银票的下一刻便去取银子,今晚之前也赶不回来了,而到时候尘埃落定,没人会去关心这银票的真假了。
这一趟外出,娄绮瑜对于身边的这两个丫头,有了一个更深的认识,果真能成为暗卫的都是有本事的人,尤其是留在冥熙玄手中的暗卫,更是各个本事非凡,尤其是几个女子,更是如此。
在讨厌女人的冥熙玄手底下呆着,女人比男人更不易,暗卫也是一样,所以能留下的,除了功夫好之外,必然有一技之长,采苓便是有这么一双巧手,能乱真假,只要是她看过的东西,若是手头有材料的话,至少能做出八九分相像来,仔细观察研究过的,说是几可乱真也不为过。
而采芝,娄绮瑜也顺带的问了一下,毕竟不了解自己手底下的人,就无法人尽其用,那可是莫大的损失,她之前就没有发现采苓的这项本事,那感觉,好像是错失了一个宝藏一样。
对此,采芝自然是如实回答,她的本事也是模仿,但并非是仿造物品,而是模仿人的声音,俗称口技,虽然平日来说不过娱乐之用,但作为时常执行各种任务之人,这可是个非常实用的技能。
娄绮瑜又一次后悔了,她应该早点问来着,这样之前那个吵架打人关禁闭的馒主意也许可以变一种方式,不过后悔这东西,放到这里好像是没什么作用,现在知道也不晚就是了,反正也没耽搁什么。
唯一让娄绮瑜有些郁闷的就是身边放着两块宝她居然没有用上,虽然说不是只把她们当作丫鬟,让他们负责衣食住行,但好像她们的重心还真的是只放在了这里,想想好像真的有些暴敛天物。
冥熙玄手底下的暗卫,女子本就不多,给了自己两个,给了母亲陈婉宁两个,都是充当丫鬟之用,想到这里,娄绮瑜就有一种十分后悔的感觉,采芝釆苓两个丫头有这样的本事,派到母亲那里的两人想必也有一份独到的本事,冥熙玄提议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有阻止呢。
暗卫并非是放在一处并不使用的人,相反需要派遣暗卫执行的任务不少,想要获知的情报,想要调查的人,想要达成的结果,一切一切看似轻松的东西,其实少不得暗箱操作,而做这些的人就是暗卫。
他们见不得光,却被培养的个个本领非凡,相互配合之下,才能达成一个又一个主子想要的结果,每一个人的本事都是弥足珍贵的,可自己手边放了两个不说,还给母亲充当丫鬟送过去两个,虽然还充当了护卫的角色,但怎么想怎么不妥。
推己及人,将自己放在暗卫收罗者和培养者的角色,娄绮瑜绝不会培养两个一样的人,也就是说一项本事是一个人独有的,若是这个人不在,那执行起这类任务的时候,其他人是要花加倍的功夫的。
采芝采苓在自己的身边还好说,若是用得到她们,也方便动用,可母亲那里的两人,不在身边,用起来可就不方便了,娄绮瑜暗暗下定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将那两人换回王府。
不是陈婉宁那里不重要,不需要保护,而是不能这么任由资源浪费,需要丫鬟买了就是,需要护卫雇佣就是,这些的成本与时间跟暗卫的培养是不成正比的。
“王妃,您在想什么。”采芝看着娄绮瑜久久的回不过身来,有些担心的问道。
娄绮瑜的目光回到釆芝和采苓的身上,“你们两个这么厉害,跟在我身边当丫鬟,忙前忙后,都是琐事,不觉得委屈吗。”
“您怎么说起了这个,我和采苓都是暗卫出身,如果不是王妃的缘故,我们可能一辈子都没有一个可以示人的身份,怎么可能会觉得委屈呢,再说了跟着王妃您这样的主子,对我们来说,只会是幸运。”
釆芝一边说,采苓一边点头,真诚无比,显然这就是她们的真心话。
如她们所说,尽管自己习文练武,有一技之长,可却是永远都见不得人的身份,虽然她们愿意为主子尽忠,赴汤蹈火,用尽生命在所不辞,但心中也会有遗憾的,谁都想要有一个光明正大的活在世上的身份,如今,她们有了,既然这样,她们还能有什么遗憾呢。
更别说,她们还遇上了这么好的主子,才情样貌,计谋本领样样都配得上她们王爷,而且对她们也是诸多照顾,虽是主仆,但生活中却从不拘着身份,若是遇上这样的主子还觉得委屈,那是要遭天谴的。
“一时感慨罢了。”娄绮瑜笑着说都。
虽然最开始有过猜测,但听到她们口中的答案,娄绮瑜才放下心来,她于冥熙玄都曾为上位者,但前一世,暗中的情报力量,她从来只用于暗中,从未放置到明面上,更别说成了伺候人的丫头,所以这样的转变,会带来什么样的心绪变化,娄绮瑜有些摸不准。
她挺喜欢这两个丫头的,所以也不希望她们觉得委屈,如今,问明白了,自然也就放心了。
“您可千万别这么感概,奴婢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呢。”采苓故作一副有些紧张的模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娄绮瑜一笑,打趣道,采苓的胆子何时变得这般小了。
心中却是在想,若是都接受了如今的身份,那再回到原来的暗中反倒不妥,母亲身边的两个丫头还是要调回来的,不然就是冥熙玄真的需要用,若非是十分要紧的事情,只怕也不会跟自己开这个口。
若是她们也愿意接受现在的身份,那就在王府中当丫鬟更好一些,说起来若是母亲跟他们都住在王府中,那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为难了,她真的是有些舍不得,将陈婉宁一人孤零零的放在郊外。
虽然她不是很懂得为人儿女应当怎么做,但她真的是不想委屈陈婉宁,可她的身份一日是娄盛的妾氏,自己就不方便将她接回到王府中来,只能让她呆在冷清的别院中。
想想,这古代人在意的还是太多了,不过几句闲话,就宁可委屈自己,但奈何这样的观念,她扭转不过来,只能是有时间多过去看看了,本来打算这两日过去的,可又碰上了这么一桩案子,须得在这里耽搁几天了。
不知道是不是独身一人的时候格外的爱感概,她觉得自己最近真的是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一点都没有过去的爽利了,想冥熙玄,想陈婉宁,自己到这里不过月
余,思念却越发的多了起来。
“王妃,时间差不多了。”采芝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对着娄绮瑜说道。
娄绮瑜点头,“好,你们去吧,这一次光明正大的出门就是了,这客栈中混进了县衙的人,这县令做笔生意,还真是做的提心吊胆的,来打探还不够,竟然还派人监视了起来。”
在金老板第二次来得时候,娄绮瑜发现客栈的店小二中多了张生面孔,店外面并未贴着招聘伙计的告示,也没有听到有人应聘的动静,不声不响的就多了一个人,而且目光流连在她们和金老板之间,显然这就是县令的人。
若是釆芝和釆苓从窗户离开,她最后走,那难免就会被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