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真的该走了,你不要挽留,我不会和一个又臭又硬的肇事者同居一室。”
听到这句话,霍子旗鼻子都气歪了,自己怎么就成了肇事者?你他娘一不是燕亦芳,二不是一楼超市的梅子经理,休要说出同居一室这样美丽词汇,糟蹋老子的名誉。
“你委屈是吗,我呸,你把我碰伤,如果警察来处理此事,拘你个十天半个月的纯属正常,可是我老人家心肠好,做了私了的决定。”老妇人一甩额头的灰白鬓发,就像个时髦的小女孩修饰一下,然后将七八个补丁的包裹扛在肩头,系好两根带子,从床上一偏腿下来。
“我被你撞伤是第一次倒霉,来你这破屋子住一个月是连环倒霉,我呸我呸。”老妇人的表现和她的年龄诸多格格不入,反而像个霍子旗交了多年的女朋友,被他的错误和毛病激怒,处处指责一样。
“乞丐婆,我受够你了,老子从小养牛,现在却改成养你这头不识好歹的驴,老子才是倒霉呢。”霍子旗眼里冒着火焰,屋子里的温度随着这股火焰升高。
但是没有二分钟,霍子旗又恢复了平静,既然老妇人选择了要离开,自己何必再闹情绪呢,老妇人年岁比自己外祖母不算小了,自己再一次尊老爱幼吧。
“最早我并没婉言相留,是你死乞白赖的跟着我来的。”霍子旗极力证明自己当初和现在都是无辜的,也不知哪一阵旋风带着霉运,一个转身,自己就做了整整一个月的奴隶。
“是那样嘛?好长好长时间了,我不记得,你看我年纪不小了,昨天自己说过的话都没印象,更不要提你说过的。”老妇人不再牵强的强调过去事件,干咳了两声,佝偻的身躯略微直了直:“趁着现在的话还有印象,你不要留我了。”
“再留一个小时吧,我把冰箱里的武昌鱼和大对虾给你炖了,虽说我们相识时间不太长,但认识就算缘分。这个世界很大,能有缘见到面说上话的不是太多。”霍子旗很违心的说着,但表情很自然。那两条武昌鱼和六只大对虾花了他七十元买来的,指望着大前天请隔壁的燕亦芳来吃,哪知那丫头临时旅游去,他就打去鳞掏去内脏冷冻起来。
“呜啊,小旗啊,是真的嘛?好久没这样感动了。”老妇人真的颤抖了几下,约莫半分钟才转回身,奇异的眼神扫过霍子旗的脸色。
“即使我说一辈子谎话,这一句也是真的。”霍子旗说着,就走向墙角的冰箱。这间小客厅约莫二十平米,走了四五步就到了冰箱旁边。
“小旗不太喜欢说谎,就是脾气属性像牛有点倔。”老妇人这话不知是褒奖还是贬损,但对霍子旗来说,没有必要关注这些,只要把她送走,这才是重中之重。
霍子旗右手刚放在冰箱门把手上,道:“我记得你说过不吃不新鲜的食物啊,这样吧,我还是去买蔬菜吧,很快的,你等我。”霍子旗还是很心疼武昌鱼和大对虾的,觉得还是讨好燕亦芳重要。
看着霍子旗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老妇人会心的一笑:“我老人家吃过一千年的山珍海味,还在意你这几条小鱼小虾么。”
自语声中,抄起床边的红漆木拐杖,上端的龙头在手心一敲,“嗤”一声,东方玄幻的一幕出现了,木雕的龙嘴竟然张开,吐出亮晶晶的一件物事。
此时正是近中午,强烈的阳光射入,却掩不去这件物事的烁烁光华。
老妇人看看窗外,听着不习惯的嘈杂声音,像是回忆着极其遥远的往事,最终她的手指一抹,说了一声:“退下去,别把小旗吓坏。”
别看老妇人七八十岁,满头白发,皱纹不少,老态龙钟的样子,穿着粗布打着补丁的衣裤,手指却纤秀异常,光洁如水,比美指广告明星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在她说到最后一个字时,那件物事的光华全部消失,安安静静的躺在桌子上。
做完这一切,老妇人拄着拐杖,拉开门的同时,又回头看了两眼:“小旗,‘太上神龙决’会给你带来与众不同的未来。”说完,瞬间消失。
也就是十五分钟,霍子旗提着满满一袋子蔬菜回到自己小窝,心里感到很满意,这一个月时间来,自己从来没显露过炖鱼卤虾的手艺,否则这个奇怪的不能再奇怪的老妇人不会同意他做蔬菜饭食的。谁都知道鱼虾比蔬菜可口而且有营养,又不增高脂肪血压。
“老奶奶,今儿中午咱们就做凉拌芹菜、凉拌莴笋,凉拌土豆丝啊,都是你爱吃的。”霍子旗大声的嚷嚷着,至于是不是老妇人爱吃,他真的不知道,总之以前经常做这些,老妇人吃的还算开心。
人呢?霍子旗的眼神X光般的扫了一遍,屋子里空荡荡的,不但老妇人不见了,还有她那根龙头拐杖也不见了。
“马勒个13的,上当了。”霍子旗脸色变得不但比芹菜还绿,而且还爬了一堆蚜虫般的倒霉相,120脉速度到了东墙角铝合金小柜旁,张开他粗中有细的双手,在小柜后面掏出一双破皮鞋。
万幸,一叠沾满汗水的纸币象被爱情遗忘的角落,躺在里面。这三千元钱,是父母省吃俭用留给他上学交学费的,如果丢失了,死上一百次也对不起乡下任劳任怨的父母。
“为什么老妇人不辞而别?”霍子旗思索着。
霍子旗租住的房子在三楼,上楼期间并没见到老妇人,可见她早离开多时。想必是在自己出去买菜同时,她也选择离开。
蓦然,霍子旗眼神被定格了,像个怪兽一样,死死盯住桌子上的物件。
这件东西他从来没见过,纯粹全新之物。圆圆的小盒子宛如盛化妆品的器皿,外圈雕刻着铭文和兽类,线条精细却栩栩如生,小盒子中间是透明的,内壁雕满刻度,里面中间部位镶嵌着一颗小黑珠子,三个小孔射出三条长短不一的光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