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对……对不起!”
正沉浸在回忆当中,陆嘉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赵雅晴嗫嚅的声音,于是停下脚步,转过身无所谓的摆摆手说道:“没事儿,快走吧,一会儿宿舍就该锁门了。”
其实就像他下午所说的那样,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被别人喜欢也没有错,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赵雅晴而已。
“能告诉我原因吗?”
赵雅晴眼角含泪却有些倔强的问道。
“你相信前世情缘吗?”
陆嘉为了让她死心,索性便把话说开了。
赵雅晴有些疑惑的看着陆嘉,抿了抿嘴唇正准备说话,陆嘉却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如果我告诉你,我有一位命中注定的妻子在等着我,你相信吗?
她叫李舒雅,是豫州冶炼厂书记李援朝的女儿。她没有考上大学,现在应该还在厂里读夜大。
她喜欢穿白色的碎花洋裙,然后用一条粉红色的头绳随意的扎起一把高高的马尾辫。
她很爱笑,性格恬淡,声音轻柔,就像一汪清泉,让人心情平静。
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八月的午后,夏风习习,蝉鸣阵阵,从那一刻起,她就成为了我心目中的白月光。
后来我通过努力,成为了厂子里最年轻的技术总工,也是在那一年我和她成了亲。
后来我们又孕育了一双儿女。如果不是……..”
陆嘉越说眼睛越亮,嘴角不自觉就挂上了幸福的微笑。
直到此时,他才蓦然惊醒,有些无奈的摇了摇有些昏沉的脑袋,然后声音低沉的说道:“我一定要把他们都找回来!一定!”
赵雅晴有些疑惑的看着陆嘉仍在微笑的嘴角,因为那里正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其实她完全没有听明白陆嘉到底在说什么,可是这并不影响她知道陆嘉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人,一个白月光一样的女孩儿。
赵雅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在绯红的脸颊滚落。
他只看到了自己眼中的白月光,却不知道他自己早已成为了别人眼角的朱砂痣。
曾经的记忆仿佛电影般在脑海中一幕幕划过,火车上他一把打开周航手腕的霸气,校门前他眸色深沉的望着门牌出神,绿荫甬道下他慵懒的轻嗅花香,还有领取物品时无奈的小脾气……
今天自己终于鼓起了勇气向他告白,却没想到他的心里早已住了一个人。
“如果你还是不相信,那就只能等到毕业分配以后,带你去亲眼见一见她了。”
陆嘉见赵雅晴一直沉默着看向自己不说话,只得无奈的说道。
“我相信,但是我不会放弃的!你说的,喜欢一个人没有错。”
赵雅晴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一般,语气坚定的说道。
陆嘉听到她这么说,无力感瞬间涌向全身,自己废了这么多口舌,怎么一点儿用都没有呢!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宿舍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说完赵雅晴不等陆嘉搭话,便直奔女生宿舍而去。
陆嘉无奈的摸了摸鼻尖,摇了摇头转身朝着男生宿舍走去。
感情这种东西,如果能够理得清,也就不会有唐三藏的女儿国情劫了。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由于第二天是星期天,陆嘉便决定带着陈建国几人先去小院熟悉一下环境。
刚走出男生宿舍,就看到赵雅晴早已等在了路边的梧桐树下。一条粉红色的头绳简单的束起了一把高高的马尾辫,看得陆嘉就是一愣。
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的打了声招呼,几个人便一起来到了小院。
院子里宁浩然正悠闲的躺在摇椅上面晒着太阳,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毯子,摇椅旁边摆了一只绣墩,绣墩上面是冒着热气的紫砂茶壶。
陆嘉扫了一眼紫砂壶下面的绣墩,发现也是一个老物件,不过应该不是古董,不然按照宁浩然的性子,断不会把滚烫的紫砂茶壶直接放在上面。
几人与宁浩然打了招呼,便来到了厢房。
陆嘉先把桌子上面的收音机收拾了一下,然后找来工具拆开了一个收音机给大家讲解里面的电路信息,由于收音机的电路板并不复杂,再加上这里几个人都是大学生,所以倒是一教就会。没过多久,陈建国他们就已经能熟练的说出各个电子元件的作用。
陆嘉见时间尚早,就索性让他们挨个上手操作一番,在搞坏了好几个收音机电路板后,几人才算是熟练的掌握了维修的要领。
临近中午的时候,郑宝刚带着几个年轻小伙儿来到了院子,又带来了几台收音机。
陆嘉询问了一下最近的生意情况,郑宝刚说除了收音机少了很多,其他的倒也还算正常。
陆嘉交代完郑宝刚在板车后面打上维修家用电器的广告,又和几个年轻人闲聊了一阵,然后给了郑宝刚一张大团结让他带着几人找个地方吃顿好的。
中午的时候,陆嘉几人是在小院里吃的午饭。菜是陆嘉去买的,饭是赵雅晴做的。倒是吃得宁浩然赞不绝口,直夸陆嘉这小子好福气。
吃过午饭,陆嘉又和宁志恒去了一趟百货商店,买了两套维修工具和一些电子元件。
回来的时候陈建国和郝爱国已经修好了两台中波收音机,可是遇到中短波的双频版却又犯了难,于是陆嘉又向几人讲解了中短波收音机的维修要点。
见几人完全领悟后,这才泡了一壶茶来到了院子里。
“小子,你和那个小女娃是什么关系?”
宁浩然拿起紫砂壶喝了一口,有些八卦的问道。
“就是普通同学。”
陆嘉一听他问起赵雅晴,又是一阵头大。
“小子,作为过来人,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一句,人这一生可能会遇到很多人,但是只有那么一个人能抵得过千军万马,四海潮生。那小女娃看向你的眼睛里面有光,该珍惜时就要珍惜,否则一旦错过,可就追悔莫及喽!”
宁浩然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谆谆教导道。
“宁爷爷,那如果我心里面也有这样一个人,只要见到她,我的眼睛就会放光,只要想到她,我就会不自觉的微笑,只要和她在一起,我的心情就会平静如水。我该怎么做,才能不伤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呢?”
陆嘉有些纠结的询问道。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小子,随心随性,本心而已。”
宁浩然端起茶壶,拍了拍陆嘉的肩膀便进了里屋,只留陆嘉一个人在院中长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