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啥玩意儿,怎么要啥啥没有啊……你这样,孩子,来个小野鸡炖蘑菇。”
“没有。”
“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
年夜饭吃得很慢,大家一边吃着,一边看着春节联欢晚会,刚上台的这部小品, 逗得大家笑个不停。
饶是席恩娜都笑得差点没喷饭。
喜剧的魅力可见一斑。
符巧蝉有些听不懂,不知大家为啥这么乐呵,忙拽着席恩娜打听:“姐,这男的为什么穿长裙子?”
“这是苏格兰服装……”
“苏格兰在哪儿?”
“歪国,很远。”
“那是多远?”
席恩娜额头渐渐有些抓包:“看你的电视!”
符巧蝉也不生气,又拉着李丘泽打听起来。
“你看我岁数小,但我总结了,人这一生其实可短暂了, 有时候一想, 跟睡觉是一样一样的,眼睛一闭,一睁,一天过去了,哈~眼睛一闭,不睁,这辈子就过去了,哈~”
“哈哈哈哈!”电视里,小沈阳金句频出,再加上那搞笑的尾音,再次逗得大家放声大笑。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你知道是什么吗?人死了,钱没花了(liao)。”
“人这一生最最痛苦的事儿,你知道是什么吗?是人活着涅,钱没了。”
“哈哈……”
席茜笑得眼泪都掉下来, 点评道:“这小品,今晚最佳啊。”
符浩表示赞同:“这小子是个生面孔,不过今晚之后该出名了。”
尤其是小沈阳最后以奇高的音调,唱了一段陕北民歌《山丹丹开花红艳艳》后, 就连席恩娜都情不自禁赞叹一句:“有才!”
李丘泽笑而不语,2009年的春节联欢晚会,确实尤数《不差钱》这个小品最受欢迎。
同时,这个小品也让小沈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遍大江南北,一时风头无俩,简直有问鼎喜剧之王的架势。
可惜啊……花期短了些。
不过也算是名利双收。
吃好离席,众人又围坐在沙发旁,一边喝着茶、磕着瓜子,一边继续看晚会。
只是有《不差钱》这么一对比,后头的节目就显得有些索然无味。
李丘泽见符巧蝉都开始打哈欠,适时从兜里摸出提前准备好的大红包,小丫头没想到不仅有礼物收,还有红包可以拿,对李丘泽越发满意,甚至回以一记香香。
符浩见此,同样拿出封好的红包,一个孩子一个。
“喔~我好富了耶!”本来都有些犯瞌睡的符巧蝉,顿时满血复活,在沙发上蹦蹦跳跳,感觉又能坚挺一个小时。
“我还有红包可以拿啊。”李丘泽怪不好意思的。
席茜笑道:“习俗。”
既然是习俗,那只能却之不恭。
席恩娜也从符浩手上接过红包,没说什么。
李丘泽今晚便在这里住下,除夕夜,没有吃完团圆饭直接拍屁股闪人的道理,不合规矩,他们那边也一样。
而且他们乡下地方,更讲究,这一夜是要守岁的,家里所有灯都要打开,一整夜,不能关。
另外还要给葬王爷上油灯、上香。
台市这边没那么繁杂,不过也讲究守岁,这活儿用席茜的话说“年纪大了,我就不陪你们”,临近十一点时,符浩抱着已经熟睡的符巧蝉,一家三口先上了楼。
一楼客厅里便只剩下席恩娜和李丘泽。
南方不兴地暖,哪怕空调开着,这样的大宅子还是没办法全暖和起来,夜越深,感觉越冷。席恩娜抱来一床被子,打算将晚会看完,反正明天没事干。
台市这边初一和十五讲究不办事、不出门,认为是不吉利的日子。
这个传统与北方有些地区倒差不多。
不像李丘泽他们那边,大年初一反而要去拜最重要的年,也就是外公外婆家。
李丘泽见此,脱鞋便往过凑。
“你脚臭不臭?”
“你闻闻。”
“滚蛋!”
就这样,和着衣服,李丘泽成功钻进席恩娜的被窝,俩人躺靠在真皮沙发上,看着电视。
但李丘泽心思显然不在电视上。
至于席恩娜……天晓得。
被窝里,某人的手有些不安份起来。
“李丘泽,你可真是熊心豹子胆,这是我家。”
“那又咋地。”
“来,来,给你摸。”席恩娜挺了挺身,讲道理,也确实摸不到什么,她穿得像只熊一样。
摸了把寂寞后,李丘泽只能悻悻放弃。
当然了,有些地方还是不敢摸的。
转眼到了凌晨,电视里正在倒计时,李丘泽感慨:“要在我家,这会儿就该冲出去放烟花了。”
席恩娜有些羡慕,她长这么大,不能说没放过烟花,但大规模那种,还真没玩过。
要问为什么。
那就是环境不允许。
她出生时就在大宅子里。
她喜欢烟花,喜欢那种刹那间的绚烂,她不认为世界上有任何永恒的东西,她觉得人生若能在某个刹那,如烟火般璀璨,足矣。
“你们哪里过年怎么过的?”
于是李丘泽便和她描述起来,除夕之前就是各种筹备,夸张一点的家庭会提前两个月进行筹备,打糍粑、制腊肉、做咸鱼,临近除夕便是各种上街采买,打年货。
过完除夕,从大年初一开始,便挨家挨户走亲访友,串门拜年。
在天南海北工作或打工、捞营生的人,过年的档口都能碰上,聚在一起玩闹、打牌、喝酒,就近出游什么的,能从大年初一一直玩到正月十五。
他这么一说,席恩娜越发艳羡,甚至满脸憧憬:“这才是年啊。”
这方面李丘泽也不怕馋到她,点点头:“那确实比你们这边有年味多了。”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心心念念呢?
“李丘泽,你以前邀请过我去你家过年。”席恩娜突然说。
李丘泽戒备道:“当时你自己不愿意去。”
“我现在觉得好玩,想去。”
娘的,我当时就说说,你要真去,那还得了。
“可能不行。”
“为啥?”
李丘泽嘿嘿道:“我家那边风俗传统,我爸妈也是很守旧的人说,早就说过,带回家的女孩,那必须得是媳妇儿,不然就别带。你想做我媳妇儿?”
席恩娜看了他一眼,思忖少许,说:“可以做几天。”
“几天有什么用,那不等于骗人?”
“结婚还可以离婚呢,现在全世界的离婚率都在直线上升你不知道?我们这一代没多少人能真正走到白头的。”
李丘泽不听她狡辩,哼哼道:“反正你自己掂量,啥时候愿意做我媳妇儿,啥时候我带你回家。”
少女沉默不言,她想,那应该永远去不成。
……
草茶过年休假三天,大年初四开门。
初一上午,李丘泽从席家告辞,组织公司员工——留在这边没回家过年的,基本都是外地人。
带着他们嗨皮了一天。
初二李丘泽有约,一整天都和巧妹姐泡在一起。
初三李丘泽原本打算和叶飞一道,去趟温市,给蓝爸蓝妈拜年。
与叶飞约在香樟小区的公司碰头。
早上离开酒店,李丘泽回到这边,走进公司后,发现里面除叶飞外,还有个熟人——庞建。
“小李兄弟,可算等到你了。”
看到李丘泽脸色不太好,叶飞不禁尴尬挠头:“李哥,我不知道他干嘛的,说找你……”
李丘泽摆摆手,示意无碍,带着庞建来到会议室。
“庞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今天还有事,要去温市。”
“小李兄弟,我要给你道歉,蟑螂那件事……我是真不知道。”
“你觉得我会信?”李丘泽冷笑,“再说,你知不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庞建尬笑一声,依旧赔着笑脸道:“这事全是冯林宽自己擅作主张,事先谁都没说,他现在自食其果,已经被公司开除,还将面临严厉处罚,所持的公司股份应该都不够赔的……”
老实讲,听到这些信息,李丘泽心里要说不乐呵,那是假的。
害人不成,反受其害。
这冯林宽完全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丝毫不值得同情。
不过,将冯林宽推出来,以为这事就能化解……李丘泽冷笑。
未免有些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