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柳枝给林宴行了一记大礼,这次没有任何人阻拦。
所有人都明白,林姑娘给新徒儿改名换姓的意义何在。
柳枝自是如此,只不过她心里多了一份儿沉沉的感恩。
如今她正被十三刹门主妙容追杀,想要生存下来,就必须换个身份。
林宴先行发起的行动,让她不那么被动,处境也不是多么尴尬,正好为她挽尊。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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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务:在和赵崖香说话的时候签到】
“今天回去之后我委托舅舅给你做一个新的户籍册子,晚点再给你换一张皮,往后就再没人知道你的前身了。”
林宴温笑着说,拉了林初起来,趁大家都不注意从灵药储备间取出新合成的《蛊灵药书》。
双手递给林初,她道:
“这上面记载着很多蛊虫,至毒的至善的都有,你要好好保护并利用它,切莫落入恶人手中,也不准惹是生非,否则我决不轻饶。”
“蛊灵药书?!”林初差点惊掉下巴。
这东西她只在传说里听到过,没想到有朝一日不仅亲眼见到,还亲自拥有了!
“谢、谢谢师父!我会好好利用它的!”
“恭喜柳姑娘!哦不,现在该叫你小林姑娘了!”问荆喜滋滋的上前祝贺,眼里满是羡慕。
同她一样来庆贺又带着同样神色的,还有赵崖香。
只不过她仍旧站在人堆最边缘,除了自说自话式的道喜,她什么都没敢说,也没有人注意到她。
任由大家和林初说笑,林宴退出人堆走向后院,经过赵崖香的时候只给她投了一抹目光,她这便跟上来了。
木蜂钻着房檐,木屑时不时就要往下撒一片,嗡嗡的声音在院子里收着的那道骄阳之下,把这个后院衬得更具夏日悠闲惫懒之感。
“在这里还习惯么?”林宴靠在柱子上,盯着廊外的一簇花问。
赵崖香吞了一声,有些紧张:“一、一开始是有些不习惯,但大家……都挺照顾我的……”
说完她又慌忙解释:“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身份了,我能做得更好,姑娘是打算……”
赶自己走?
“我看你最近总扶着腰,下次搬重物的时候先蹲下再起来。”林宴说。
语毕她在赵崖香的错愕里扭头看过去:“你和你爹的关系现在如何了?”
“我……虽然我之前的做法让他难过,但我们都知道确实是他不对在先。好在他并不记恨我,还是会像往常一样冲我笑,只是变得沉默寡言,不大愿意和人交流了。”
赵崖香一说起父亲赵元泰,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一样。
不光神态,就是语气都不似刚才那般自卑了。
这让林宴不得不进行反思。
赵元泰不是个好人,但他对女儿来说,一定是个好父亲。
他对待养父的态度确实值得报复,但让他付出代价的方式有很多种。
她选择的那种最简单粗暴,同时也是最伤害无辜的。
赵崖香是有些娇气在身上的,但她适应能力也是很强的,并且从未做过什么坏事也没有过坏心思。
想到这里,林宴总算明白为什么赵崖香总是那么害怕自己了。
是自己导致她变得这样小心翼翼的。
因是念到自己处事之法不够完美理性,林宴久久没能开口。
看着一边还是那样不知所措的赵崖香,她心头一痛。
果然,如何做人,并做个真正的好人,是永远也不能落下的课程。
“对不起。”她说。
赵崖香瓷在那儿了。
她不明白林宴在说什么。
“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告诉我。以后有什么心事也请大胆说出口,你要记着,你早就是妙春堂的一员了。”
林宴平静的说,语毕微微一笑:“看望父亲这件事,不必藏藏掖掖,那件事早就了了。下次回家让三德送你。”
“好……好的……”赵崖香拖着哭腔应下。
林宴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
她做不到完全以旧思想去衡量当下这个社会,但事实证明,自己的现代思维,虽然能给别人带来好处,但带来的坏处也是无法轻易感知到的。
这真的,是自己要的结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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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务:在和秦可卿说话的时候签到】
时间没有停留在林宴的思考上。
“崖香,你问荆姐姐叫你过去帮她配药。”秦可卿从后门出来笑说。
赵崖香应了一声立刻就走,林宴也转过身:“改建妙春堂的人可找到了?”
“我正要和姑娘说这事儿,人大概明早就能来,他说要好好看过现场才能决定。”
从腰间抽出精致的小折扇,秦可卿说着就到她面前,为她扇扇风才道:
“姑娘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是想到什么了?”
摇头,林宴只道:“我诊断的时候偶然听说北静王最近身体很不好,太医换了一波又一波,可卿可有听说此事?”
闻言秦可卿立刻确定:“是有这么一回事,按理说,姑娘给他的药,他早该来换新了,换那么多太医,怕是因为药效严重,他扛不住了。只是……他怎么不来咱们妙春堂呢?”
林宴再沉默。
当日给水溶的药名作喀兰,此药若是单吃,会不断摧毁免疫力,但水溶给自己投毒,毒物里的成分和喀兰起到中和作用。
那时候的林宴虽然已经为他清除了体内毒素,但她料定水溶还会继续服毒。
所以只要他服毒,体内的喀兰就会自动生成细胞将毒素吞噬融合,等那个细胞破裂的时候,宿主身体才会有反应。
并且只要在喀兰药物效果没消失之前,不管身体的反应如何剧烈,都不会造成什么大损伤。
可如果药效消失,体内的毒素没有东西能够压制,又是在免疫力全面退化的情况下,很容易丢掉性命。
水溶给自己下毒是想避开水御的毒手,他服用喀兰这么久,不会摸不清这药的作用。
也正是如此,林宴才搞不懂他为什么敢拖这么久不来复诊的。
“罢了,服毒本身就是他自己做的决定,姑娘也只是从为他着想的一面才给了喀兰的。他自己不愿意活命,谁也没有办法,姑娘切莫为了此事担忧。”
看出林宴眉间愁绪渐涨,秦可卿连忙安抚。
话罢她又想起一事,立刻转移话题:
“话说忠顺府最近怎么没有消息了?我这几日总时不时地看见他们的长史官从医馆附近经过,但从来不与医馆之人搭话……莫非是他们又想对姑娘做些什么?”
此话一出,林宴当场想起水御那日在水阁密室里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疑惑再起的同时,不忘笑答:
“理论上来说是不会的,但现在我和忠顺亲王的合作已经结束,难保双方没有利益纠纷,还是让大家谨慎着些才好。”
秦可卿一整个僵住。
水御可不是说接近就接近,说推开就能推开的主儿。
但她见着自家姑娘云淡风轻的模样,也只能选择抛开无用的思绪。
“话说,孙家人还是没有孙大哥的消息么?”
“是呢,说起来这孙景晟也是真放心家里人,出去那么长时间,放这么大个家不管。”
“他本该是随来随去那般,留在高门大院里,到底还是拘束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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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务:在和孙景晟说话的时候签到】
乌兹府君宅邸,此刻高朋满座,氛围却不怎么融洽。
原因是赫连君听说诸葛策在军师府禁步的这些日子,写了不少好文章,于是趁着府君大宴,要他为自己做一篇。
但诸葛策洋洋洒洒一大篇,满是对乌兹的赞赏,对他这个大王只有一笔带过,多一个字都没有。
尽管诸葛策解释赞赏乌兹就是歌颂大王,但仍有不少看不惯他的人站出来挑事,这让场上氛围一度十分冷固。
“诸葛大人,有的时候有些事,还是需要好好解释才可以罢休的。要不怎么有句话叫‘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呢?”
说话的人正是本次宴会发起者——乌兹军令府君耶律丹。
他端着酒樽对向一言不发的诸葛策,笑得意味深长:
“不如另作一篇,既能让大王高兴,又能解了旁人对你的误会,怎样?”
众人只见诸葛策起身,对赫连君行礼:“微臣才疏学浅,做的文章不过是随便堆砌词藻卖弄一二,并不能登上大雅之堂。方才所作已是微臣绞尽脑汁才得来的。还请大王降罪。”
这话冒出来,在场之人无一不感到惊诧。
他们不明白诸葛策为什么不顺着耶律丹给的台阶下来。
要知道,他能越级当上乌兹军师,靠的就是自荐时的学识,现在居然说自己不行?
这话说出去三岁小孩都不信。
“看来诸葛大人是铁了心的要和大王作对啊。”一个官员不怀好意的说。
“大王给你这么多恩赐,如今要你作一篇文章你都不愿意,真是枉费大王对你的一片栽培!”
批判的声音越来越大,即便赫连君懒得计较,脸上也有些过不去。
“军师,你肚子里当真没水儿了?”他似笑非笑的问。
下定决心要让赫连君贬了自己的诸葛策,面对此景丝毫不慌,他道:
“大王的功勋伟绩,自有史官记载,此等宴席上的酒肉之言,根本没有当真的必要。”
这话别说贬官,就是杀头都有可能。
但本身就明白自己不属于这个地方的诸葛策,巴不得自己能回去呢。
“诸葛大人未免太放肆了些!”一众狗官愤到极点。
赫连君更是拍案而起:“诸葛策!你真是好一副文人风骨哇!”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完了的时候,赫连君补了一句:
“说得太有道理了!孤这一生最痛恨那些阿谀奉承的人,你是个直爽的性子,孤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鸦雀无声。
耶律丹含笑看着这位满脸睿智的大王,仿佛他脸上写着二逼本逼。
诸葛策满脸都挂着疲惫。
这究竟是个什么神人?
“来人!给军师加肉!”
“……多谢大王抬爱。”
躲在外头啃鸡腿的贾珍和孙绍祖满面惊悚:“乌兹怕是要完了?”
“我也觉得,还是巴结好义父,趁早溜去东瀛吧咱们。”
“二位少主在这儿呢?快别吃了,府君大人叫你们上去给大王和其他大人表演才艺呢!”
“好嘞就来!”
林宴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为了完成和孙景晟说话的签到任务,等了半个月都没有半点进展。
转眼已是秋初,除了早晚会咳嗽的勤快些,她并没感觉到什么变化。
半个月前给俞藤点明的红象散一案,后续是在鱼贩子家里找到了毒物,但不管如何审问,此人都不招供。
府尹原本打算收监再审,怎奈民众反应强烈,处死此人刻不容缓。
医馆改建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华刚等人花了重金买了自己自由,再不敢对华秋秋胡来,出狱当天连滚带爬的便回了禹州。
这半个月,可以说是风平浪静,毫无波澜。
这日又在下雨。
林宴来的比较早,见大家都还没收拾妥当,索性先从包袱里取出新衣裳按照尺寸给大家发放。
“姑娘这次又给咱们做了什么好看的衣裳?”问荆笑眯眯靠近。
拿起衣服一看,料子还是如同往常那样好,花样和款式仍是最新品。
“姑娘费心了。”
“喜欢的话明天就一起换上,夏天那些衣裳过些日子也不大适合穿了。”
顺手取出盒子打开,将里面的饰品呈现在问荆面前,林宴又笑:
“都是些简单的样式,相差不多,你们自己挑吧。”
“好!对了姑娘,三姑娘什么时候再来呢?她自从富州回来之后就很少来医馆了,先前托我给她做的药膏已经做好了,要不然今天姑娘回去的时候给她带上?”
“她呀,回来就被环儿缠着说这一路的见解,两人说到兴致上,她又打算给环儿做衣服,这一来二去的就没时间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