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姑,贾琼确实打人了,但先闹事的是他们,他们合起伙来欺负他……”
用帕子给小孩儿包住伤口,林宴又看了眼那边丝毫不动的贾琼,低声问向贾兰:
“什么原因?”
“他们今天一到学里来就说贾琼是没娘养的野种……在这之前,他们已经不止一次这么骂过他,今天骂完之后还说昨天给贾琼的饭菜里撒尿了……接着又骂贾琼的母亲,贾琼被惹急了才动了手——”
“贾兰!你在那儿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一个孩子伸手指着贾兰,恶狠狠的目光看上去一点都不好惹。
贾兰被他吓得瞬时往后退去,正要道歉,却见林宴抬手捏住那厮伸出来的手指,音色冷漠:“不许这么没礼貌的指着别人。”
小狗儿想要抽回手,奈何林宴力气极大,无法,他有些生气,但不敢表露出分毫,只能别过脸去悻悻的回答:
“这些事情原本就不与林姑娘相关,您怎么还插起手来了?”
掌心用力狠狠捏了一把对方的手指,面不改色道:“家塾是供你们读书的地方,你们每日跟着太爷学着之乎者也,干的又是哪门子的屠户生意?”
“林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另一个从地上起来的小孩生硬的质问。
他是见识过林宴的手段的,纵然腹中有上百条不服,也只能往死了压下去。
“你们还不快点滚回自己的座位上去!”贾代儒怒骂,“刚才闹事的留下,其余人都出去!”
“刚才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知道真实情况并且大胆说出来的,赏五十块铜板。”林宴说。
语毕她对贾代儒微微点头示意,见孩子们虽然期待,但都不大敢站出来,于是又道:
“不仅如此,还可以免了今日的功课。”
有什么东西是比不写作业不用学习还要值得高兴的?
果不出所料,贾言是第一个站出来的。
“我知道!”
待到贾言条理清晰的将自己所见之事复述出来,在场的以小狗儿为首的熊孩子们自知理亏,一个个脸色大变,连辩解都不敢有。
看着他们好似被霜打了的蔫不拉几的状态,林宴微微一笑,转向贾代儒便道:
“看来有些人和有些事,光靠打骂是不行的。”
经过自己对林宴的了解,贾代儒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没有犹豫,他直接问:“林姑娘有什么高见?”
“小狗儿他们针对贾琼,除去受人指使,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们不知道尊重别人。”
笑说,林宴将手里这几个孩子都检查完毕,最后来到贾琼身边,拉过他还攥紧的拳头,轻轻拍过,示意他展开,方才进行把脉检查是否有内伤。
确定没什么问题,她继续往下说:“他们拿贾琼的家庭展开霸凌,我们要是只从打骂上入手,反倒叫他们觉得是贾琼的问题,日后再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进行打击报复,也是极有可能的。”
“想要根除这事儿,还得叫上他们的父母来,若是能交涉通常,往后叫他们慢慢道歉慢慢改也就罢了,若是不能,学里还是别要这群人的好,直接告诉琏二哥,心术不正的通通打发出府,也轮不着他们再骑到脸上来。”
“抛开对他们的责罚,还需要谈论到对贾琼的补偿。他们的做法对贾琼造成了不可衡量的损伤,可不是钱财和几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解决得当的。”
这些熊孩子们也不知道是听着了林宴哪一句话被吓到,仓皇间呜哇大哭着跪地求饶:
“林姑娘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欺负贾琼了!”
“林姑娘发发慈悲!我能来上学全是老母亲走了不少关系才成了的,若是被打发出去,我娘一定要哭瞎了!”
“是金荣!是金荣指使我们这么做的!上回宝玉的试卷被偷后,跟着他的孙护卫来调查,贾琼给了个线索,后来金荣被查出来赶回家去,他就对贾琼怀恨在心了!”
听过这些话林宴微微侧过身,与贾代儒的视线相接,两人点头交流,贾代儒当场便道:
“虽然林姑娘说的法子好使,但你们几个该挨的打一丁点都少不得!贾言!把我的戒尺拿来,顺便叫人去通知他们的家里人过来,别忘了金荣那小子!”
片刻时间,小狗儿几人被抽的又是一通嗷嗷乱叫。
【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神品奖励——千年灵芝!】
【新任务:在和贾琼说话的时候签到】
“琼儿。”林宴轻唤,贾琼一愣,稍后抿抿嘴:“谢谢林姑娘帮我。”
“是我谢谢你才对。”她说。
【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神品奖励——凤肝!】
【新任务:在妙春堂签到】
林宴明白,孙景晟没告诉她贾琼帮忙的事,肯定是因为贾琼特意叮嘱过,一时不禁在心里赞许起身边这孩子。
听着她道谢,贾琼再没说什么,别过脸去顿了一会儿,正要和林宴说话,猛地发现自己手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丸药,再抬头时,林宴已经从窗外过去了。
贾珍已经被赶贾家两天了,因是贾敬亲自下得命令,又有他干出来的那些下三滥的事儿,没有任何人肯接济收留他。
不给他吐口水,已经是路人对他最大的善意了。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贾珍现在又徘徊在宁国府附近,他头上顶着一块芭蕉叶,浑身湿漉漉的,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的盯着宁国府进进出出的那些人。
那看起来是一支商队。
“动作麻溜点儿!咱们还要去给敬老爷辞行呢!再晚点今天一准得走夜路了!”
一个小厮大声吆喝着。
“给几位老爷请安。”撑着伞路过的一个人笑呵呵的对商队众人抱拳,看着他们整装待发的样子,他只笑:“看来几位老爷这是要出远门啊?”
“是了,奉了我家敬老爷的命,前去乌兹采集东西。”小厮客气的回礼。
贾珍揉了揉狗眼睛,原来撑伞之人是个老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