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薛大哥身体不好,那就给你吧?你香行对面的仓库里,放着三百多朵这样品质的雪莲,薛大哥若是用得上,我通通送给你,毕竟像这种品质的,用来入我们妙春堂的药,委实是往汤里加老鼠屎。”
说罢,林宴又笑着对香行里满眼羡慕的伙计们说:
“你们要是不嫌弃,待你们把剩下的香料都给我打包送去妙春堂了,就去对面仓库里随便拿些药吧。不过要看清楚,得拿妙春堂货架上的,其它货架都是人家医馆的药材,拿了是要掏钱的。”
“林姑娘慈悲!”伙计们喜出望外,争着抢着也要去干活,气得薛蟠只觉胸腔里郁闷难舒,却不料林宴还有话说。
“薛大哥也不像是个吝啬的人,怎么对伙计们拮据成这样呢?难不成是自己的兜里没有钱?这可不好,男人在外怎么能没钱呢?不如去和宝姐姐多支取一些,也好在面子上过得去。”
【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凡品奖励——手术专用缝合线!】
“林姑娘这段时日越发喜欢说笑了,你不是身子不好么?快回去歇着吧。”薛蟠咬死牙关说道。
林宴哼笑,故意装作想起来什么事,紧张兮兮的吩咐给那些伙计:“还有一事,你们在去货架上取东西的时候千万小心些,我新培育的东西还没长好,那家伙娇贵着呢,明早我就要给那户人家送去,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知道了林姑娘,您放心就是!”
天很快就黑下来,关着顾清霜的笼子又被放进水里。
虽说如今是盛夏,但这里的水寒气逼人,顾清霜才在里头待了几秒钟就感觉双腿冻得疼到好像不是自己的那般。
咔。
牢房外头一声响,是开锁的声音。
顾清霜带着仇视看去,只见高大的牢门被推开,昏暗的光线里出现一只婀娜人影。
“嘁”了一声,顾清霜别过头不去看。
顾清岚踩着湿漉漉的台阶下来,啪嗒啪嗒水声里还夹带着她脚腕上两只金环碰撞的声音。
“看来又是不服气的一天。”她说。
吸了一口水烟,她将水烟袋子交给身后仆人,步子又轻又快。
到了笼子外头,顾清岚微微一笑,伸手就将笼子里的铁链一把扯动,下一秒顾清霜就被扯到笼子上贴着。
咣当一声,撞得巨响。
呼了一口气,含在顾清岚口中的浓烟被她吹在对方脸上。
顾清霜被呛得猛咳。
却见眼前人伸手进超低胸的衣领里取出一块被油纸包着的东西。
那里面装着的是点心,顾清霜心里清楚。
每次被关进来,她每天的食物就只有这个。
“顾清岚,你真当我是叫花子?”顾清霜磨牙,死死的吐出这么一句。
笑靥如花的人只不紧不慢的拆开油纸,将点心放在水里浸湿,然后捏开她的嘴巴强行塞进去,红唇轻动:
“霜儿小时候不是最羡慕姐姐养的小狗了么?”
顾清霜双唇紧闭,就是死也不愿意把嘴里的东西嚼上一口。
又笑,顾清岚拍拍她的脸,道:
“乖乖吞下去,明天就可以继续做光鲜亮丽高高在上的顾家大小姐了……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泪光泛滥,顾清霜生硬的把嘴里的点心一整个吞下去,被噎得直咳嗽的她眼眶通红:“你迟早会死在我手里,我说的。”
“那可真是姐姐的荣幸。”
【新任务:在给宝玉送礼物的时候签到】
回家的马车都走在半路上,凭空冒出来的任务又将林宴逼停。
恰好附近有个书馆,她去的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林妹妹?你今天回来的好晚……”
坐在林宴门口不停拍打蚊子的宝玉,见林宴终于回来,高兴之余又有了些假意责怪。
“早知道你这会儿才回来,我就该在自己屋里等着才是。”他说。
“这倒奇了,我并不记得有叫宝哥哥来我房门口等着的事,怎么宝哥哥还怪起我来了?”故意逗他,林宴笑容里更显活泼。
拖着长长的一声“嗯”,宝玉打趣:“怪不得我说林妹妹门口的蚊子咬人这么疼,原来都是跟你学了一副好嘴巴?”
说罢他赶紧将自己怀里的艾香取出来点燃,又用袖子扇了扇蚊子,这才拉着林宴坐下来,神秘兮兮的从后腰里掏出一只纱袋交给她。
里面全是萤火虫。
林宴欣喜至极。
现代环境破坏严重,就是城镇周边的村落也很少能看得见这些漂亮的小虫子。
两手接住袋子,她仰头就道:“我好些年都不曾见过萤火虫了,宝哥哥从哪里捉来的?”
“喜欢吗?那座还没修好的园子后头的竹林里有好些个,我那日从园子出来时看见的。”蹲下来,宝玉笑道。
“颦颦喜欢的话,明天晚上我带你去!”
“好。”林宴答应,忍不住又举起纱袋从底下看去。
萤火虫当真好看。
看着她的笑,宝玉抿唇无声陪笑,顿了一会儿才说:“试卷的事情,颦颦有心了。”
低头,对上一双充满真挚又纯洁的眼睛,林宴只答:“苏州有个对着萤火虫许愿的风俗,宝哥哥要不要试试?”
“怎么许愿?”
“对着捉起来的萤火虫在心中诉说自己的愿望,然后让它飞走,这样它就可以把愿望带给风神,一路吹上天,天上的人听见就会帮我们实现。”
林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宝玉知道她不忍把萤火虫困在纱袋里当玩物,于是做出认真模样,摸着下巴就道:“所以越多萤火虫做信使越好咯?快!我们两个悄悄的许愿,不跟别人分享!”
见他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林宴盯着萤火虫又看了看,心里暗想了一句:
平安顺遂,喜乐康健。
宝玉不知道许了什么愿望,本来严肃的脸上突然挂上嬉笑,林宴见了也跟着笑。
待他们一起打开袋子,萤火虫迅速飞出,四面八方的去,远远地只能瞧见暗夜里的几个小光点。
抖抖空袋子,廊灯下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