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华一手掂着擀面杖,一手捏着钱角。
像阵狂风一般跑向前院。
刚路过穿堂门,一拐墙角准备去找林祯。
迎面碰上了从外面回来的刘光天。
“呀,玉华姐,我正准备去找您呢,您这是要干啥?找林哥比武啊?”
“滚边上去,烦着呢,别逼我敲你一擀面杖。”
“唉唉唉,别生气。”刘光天急忙举起双手,“我真有事找您!”
“我没时间,明天再说!”
“别啊,玉华姐,真有事,大事向您汇报,您回去让聋老太太到屋里找找,看看是不是钱丢了!”
刘玉华一愣,啪一下把擀面杖搭载了刘光天的肩膀上。
“怎么回事?你干的?”
“哪能啊?是棒梗!我刚才亲耳在贾家门外听到的。”
这时林祯也走了出来,笑道:“你们俩聊什么呢?”
刘光天赶紧探头看了看中院贾家,确定没人出来。
这才小声道:“我刚才准备去买瓶醋,路过贾家门口时,正听到秦淮茹吵棒梗呢,我就好奇听了一会,嘿,你们猜我听到了什么?”
刘玉华不耐烦道:“直接说,别卖关子,我就是为了这事来找林祯的,你要是知道实情,我就不让他破桉了!”
刘光天点头道:“我买完醋就赶紧回来,就是为了专门向您汇报呢!”
他这几天一直在想办法追到刘玉华,难得的一次献殷勤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把秦淮茹在屋里吵棒梗和贾张氏的对话听了个清楚。
原来棒梗偷完钱回家后没有立即说。
而是等到一家人关上门吃饭的时候,他才支支吾吾道:“妈,我给您说件事您别打我……”
秦淮茹一怔,“什么事?”
“我听说您的工资这5年里都涨不了,奶奶又说院里没有人帮咱们,咱家的粮票每个月都吃完,还经常花钱买肉,我知道您辛苦……”
“行了,别说这么多,到底是什么事?”秦淮茹眉头一皱就知道要坏事。
贾张氏眉头一皱,嘴角勐的抽了一下,“哎幼淮茹,你别动不动就凶棒梗,这乖孩子说的话多懂事啊,你好好的跟他说话!”
秦淮茹皱眉道:“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他一撅腚我就知道他拉什么屎,肯定没憋好屁!”
话还说不全的槐花呀呀道:“妈妈,吃饭时不能说,说屎~”
秦淮茹紧绷的脸突然露出了笑容,“好,妈不说,听槐花的。”
随后瞪了棒梗一眼,“说,到底怎么了?”
棒梗一低头,把口袋里的11块钱掏了出来。
往饭桌上一放,不再说话,低头继续吃饭。
贾张氏见状大惊道:“棒梗,你从哪捡的?”
秦淮茹怒道:“妈,您不能别这么偏他,这是捡的吗?棒梗,你跟我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刘光天从外面经过,听到异样后赶紧停下脚步,蹑手蹑脚的来到贾家的门旁,仔细的偷听了下去。
贾张氏嘴一撇,不以为然道:“我哪偏袒棒梗了,我问问不行啊,倒是你,没问清楚呢就这个态度对我孙子!亏他刚才还心疼你呢!”
棒梗低着头,慢慢说道:“这是从傻叔屋里捡的,是老太太倒卖粮票的钱,我昨天见她在门口数粮票,知道她今天肯定去卖,就在傻叔的床铺下发现了,一共11块1毛,那1毛我给她留下了。”
“啊?!!!棒梗,我的乖孙子唉,你怎么拿那个老祖宗的钱啊,咱们可惹不起她!”
棒梗道:“这是她倒卖粮票的钱,肯定不会往外说的,再说了,玉华姨那么有钱,从来没用过她的,她少这点不少,多了也不多!”
秦淮茹已经气得发抖了。
“妈,您听听,这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能说出的话吗?咱们辛苦维持了几个月的邻里关系,这下全完了!”
贾张氏的眼光却落在了钱上,一张五元的票子,两张两元的,还有两张一元的。
“淮茹啊,这个事只要不忘外说,谁都不知道!”
秦淮茹想了想道:“不行,趁聋老太太在后院还没回来,棒梗,你赶紧把钱放回去,万一被查出来了,你就得去改教所,聋老太太不是你傻叔,她现在不喜欢你,不会包庇你的!”
棒梗一把将钱攥到手里,赌气道:“不,没人能查出来的,我进去和出来的时候院里都没人,连凤霞姑都在屋里没出门,没人发现,我才不送回去!”
贾张氏也道:“对,不送,都拿出来了,就算送回去,也落了个偷钱的名声,反正也没人发现,聋老太太倒卖粮票也犯法,她不敢说出来,这个哑巴亏她吃定了,活该!”
秦淮茹沉默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贾张氏接着道:“这件事就咱们一家子知道,就算聋老太太猜到了,她也没证据,要我说这个老太太活该破财,瞧她以前办的缺德事?让傻柱在大众广目之下背你,把你和傻柱锁屋里,最后还把刘玉华当成个宝贝,呸呸呸!她活该破财,棒梗,下个月有机会了,你还偷,看她能怎么样?”
“行了妈!这事还能有第二次啊?您还想不想维护邻里关系了,万一被发现了,这几个月的努力就白费了,院里人好不容易对咱们好点!”
贾张氏抿了抿嘴,尴尬道:“我就是那么一说,棒梗,你可给我记住了,别再去傻柱屋里了,除非傻柱刑满释放了,不然一次都别去,被抓现成就是刘玉华来打你了,我和你妈可护不住。”
棒梗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说着低头继续吃饭。
秦淮茹气得照棒梗背上拍了一下,怒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还吃的下去啊!”
贾张氏撇嘴道:“那有什么吃不下去的,来,奶奶的面汤不喝了,你多喝点,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正是长个的时候,饭量最起码要赶上你妈。”
秦淮茹放下了手里的饭盆,严肃的对三个孩子说道:“今天这事,你们三个出了家门就不能提,听见了没?”
“知道了,妈妈。”
“行了,棒梗把钱给我,明天咱们擀面条打鸡蛋,快吃饭吧!”
门外的刘光天好像捡到了一个宝贝。
蹑手蹑脚的离开,心想着等会要是告诉了刘玉华,她不得改变对自己看法?
去外面买醋后,就准备回来告密。
正高兴幻想着刘玉华突然对他另眼相待,一进四合院大门就遇到了刘玉华。
这才死缠着把经过说出。
刘玉华冷冷一笑,“哼,我这正准备让林祯用碘酒熏蒸一下,显出那个小贼的指纹呢,看来没必要了!”
林祯道:“确实没必要了,都那么清楚了还要什么指纹呢,玉华,你准备怎么办?”
刘玉华道:“当然是把钱要回来,再教训一下棒梗!”
林祯笑道:“这次没有傻柱偏袒帮忙背锅了,棒梗不得进改教所上课去啊?”
刘玉华有点可惜道:“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刚才来之前还跟老太太说呢,一定报桉,但听刘光天这么一说,她们是拿捏了这钱是聋老太太倒卖粮票的,真要报桉她们肯定会咬一口,我是没什么,但怕聋老太太受牵连。”
林祯不禁皱眉,“你和聋老太太是当事人,当然是你们说了算,只是便宜了棒梗那小子。”
刘玉华笑道:“便宜不了,我一定得打两巴掌!”
林祯无奈道:“那你可得使劲,光天,去跟着玉华作证,把你偷听的话一重复,贾张氏和秦淮茹就不敢抵赖了。”
刘光天一缩脖子,干笑道:“我就不去了吧,我现在还不想去招惹棒梗奶奶,等会她们要是不承认了,我再去。”
刘玉华鄙视道:“你越活越成许大茂了,当初一巴掌扇晕棒梗胆子呢?算了,你给我在这等着吧,先别回家!”
“行行行,我跟林哥在这等会儿。”
刘玉华转身去了中院西户的贾家,伸手推开了门。
秦淮茹刷洗过锅碗,正准备领着小当和槐花去睡觉。
贾张氏还在灯下面纳鞋底,准备拉完这根线就领着棒梗去睡。
突然门开了,刘玉华一手掂着擀面杖站在了门口。
满脸怒火道:“秦淮茹,看你这几个月挺好的,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是现在承认,规规矩矩的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就当啥事都没发生,不然的话,我可不是好说话的人!”
秦淮茹吓得一哆嗦,赶紧镇定了心神。
“玉华,你说什么呢?”
贾张氏赶紧后退了几步,颤巍巍道:“你,你,你怎么不敲门啊?”
刘玉华冷冷道:“来你们家不用敲门,你家的传统就是不敲门就进别人家!”
“刘玉华,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我和淮茹这几个月里可没得罪你,你怎么能这样呢!”
刘玉华懒得和贾张氏啰嗦,看都不看她一眼。
只是冷冷的对秦淮茹道:“机会马上就没了,别逼我说出来,不然性质就不一样了!”
秦淮茹猜出刘玉华是为了聋老太太的钱来的。
她刚才看到聋老太太回屋后不久又回后院了。
但她心里没底,不相信刘玉华真能查出是棒梗。
现在已经骑虎难下,毕竟没有把钱还回去。
不管悔过道歉的态度多好多感人,只要承认了棒梗偷钱,这几个月的努力就白费了。
街坊邻居们会重新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一家。
棒梗也会再次被同学们边缘化。
秦淮茹不想让棒梗长大后跟傻柱一样,走到哪都被人喊傻柱,被人瞧不起。
因此就存了个侥幸心里,觉得刘玉华就是来诈一下的。
反正棒梗没被抓现成,钱又没记号,只要不承认,就能硬着头皮挨过这一次。
“玉华,你别吓唬孩子,到底了怎么了?”
刘玉华冷冷一笑,“好,好的很,既然给你们机会你们不珍惜,那就别怪我翻脸。”
啪!
刘玉华一擀面杖砸在了桌子上。
“棒梗,把偷老太太的钱交出来,然后一直扇自己的嘴巴,扇到我满意为止!”
“哎幼喂,刘玉华你太霸道了,你凭什么吓唬我孙子,我孙子什么时候偷聋老太太的钱了?你亲眼看见了?少在这吓唬人!”
贾张氏一把将棒梗挡在了身后,准备随时大喊大叫,仗着岁数和刘玉华撒泼犯浑。
壹大妈和尤凤霞娘俩,何雨水、老齐家也都出来了,好奇的来到了贾家门口看热闹,前后院的人听到吵闹声,也都走了出来。
秦淮茹皱眉道:“玉华,你别冲动,聋老太太的钱怎么了?”
看着秦淮茹装傻充愣的样,刘玉华心里一阵厌恶。
“你就别存什么侥幸心理了,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也不会贸然来你家,既然来了,就是铁证如山,我已经给过你们主动承认的机会,现在不是在审问,而是命令棒梗交出来,再教训他一顿!”
秦淮茹一愣,“什么?你?”
“不错,我已经百分百确定是棒梗,赶紧交出来,一张五块的两张两块的和两张一块的,别逼我动手!”
秦淮茹和贾张氏被刘玉华坚定的态度镇住了。
相互看了一眼,两个人同时想起了前院的林祯来。
秦淮茹不觉间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去前院了?”
刘玉华冷冷一笑,“没错,现在能证明棒梗偷钱的人正在前院等着呢,我随时能把他叫过来!”
刘玉华说的是刘光天,但秦淮茹和贾张氏都想当然的以为是林祯。
毕竟只有林祯能查出是谁偷得钱。
她们婆媳这才突然想起,上次棒梗砸坏阎埠贵家太阳灶。
就是林祯用碘酒熏蒸显出了指纹。
这次肯定也是用的这个办法,把剩下的一毛钱给熏蒸了,漏出了棒梗的手印。
秦淮茹瞬间涨红了脸,看着门口惊诧的邻居,尴尬的说不出话。
贾张氏则是扑通一下坐到了地上,开始大哭起来。
“姓林的是要欺负死寡妇家啊!上次害的淮茹五年不能转正,这回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真是缺德带冒烟,不得好死啊!街坊们啊,棒梗一个孩子,手长了点怎么了,我跟淮茹还没做好他的心里工作呢,准备明天再领着他去给聋老太太磕头认错,可今天那姓林的就显摆起来了,就他厉害,能熏出指纹,他咋不去抓敌特啊,净跟我孙子过不去,挨千刀的……”
“闭嘴!”
刘玉华怒道:“是刘光天亲耳听到你们一家子的谈话,跟林祯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