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许大茂从卧室里出来,坐在桌子边发起了呆。
秦京茹疑惑道:“你怎么了?”
“没事,你不没吃饭吗?自己去厨房做吧,不用做我的。”
释放了憋屈几个月的心情后,许大茂反而有些担心。
他不是一个老实人。
当初和于海棠分手后,他就继续找合适的对象了。
但城里的年轻女孩真正傻白甜的不多,大部分漂亮的都嫌弃他是二婚。
要不就是知道他的为人,不愿意和他交往。
闲不住的许大茂去乡下放电影时,就忍不住勾搭起了乡下的女孩。
一开始他是有色心没色胆。
光敢耍嘴皮子,不敢在村里找丈母娘。
但农村的姑娘也有心计深的,东乡一个叫沉翠珍的女孩瞄上了许大茂。
前不久许大茂去东乡放电影。
本打算帮林祯收个古董,再占占小姑娘的便宜。
没想到沉翠珍比他还主动,帮他在村里寻摸了一个清中期官窑的盘子,还要跟着许大茂回城。
许大茂就是想占个嘴上的便宜,可没打算往城里领。
毕竟农村的姑娘他看不上,当初要不是被秦京茹的美貌吸引,再加上和傻柱争抢,他连秦京茹都不一定会要。
如今秦京茹已经有了正式的工作,住在中院的姐姐家。
许大茂要是再和农村的姑娘结婚,就不如回去和秦京茹复婚了。
还有一点是这个沉翠珍的模样还不如秦京茹呢。
占个便宜耍耍行,来真的,他才不会被套住。
因此胆小谨慎的许大茂没有进一步占便宜,只是过了嘴瘾就甩手跑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天沉翠珍来城里找他了,直接找到了轧钢厂的门口。
许大茂忍痛掏出了五块钱,才把沉翠珍打发走。
还不知道她会不会再来,会不会缠着自己不放。
这事他没敢跟林祯说,怕挨打。
刚刚被秦京茹一句吓到,他还真怕沉翠珍硬咬一口告自己。
毕竟在这个时代,品行不端正,乱搞男女关系的后果很严重。
传出去后,只要证据确凿,就算林祯也保不了他。
只要沉翠珍一口咬定自己做了,就算自己是冤枉的,就算能查清楚和沉翠珍没发生什么,他也得掉层皮。
“唉……”
许大茂叹了一口气,有点后悔自己嘴贱,没胆量还不老实。
放映员下乡,村村都有丈母娘,这句话不是瞎说的,真有这种情况。
作为一个放映员,即便没有的事,别人都会往那方面猜。
怪就怪这个工作太吃香太特殊。
更何况自己还嘴贱,经常调戏小姑娘,过嘴瘾的时候边上还有村长老牛呢。
可以说沉翠珍真要是硬赖上自己,自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唉……早知道就收敛一些了……”
“大茂,你唉声叹气的说啥呢?我都愿意继续跟着你过了,你可不能瞒着我啊?咱们本来就是夫妻!”
秦京茹见许大茂愁眉紧锁的样子,还以为他完事就要把自己赶出去呢。
许大茂苦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吧,嘴上爱和女同志开个玩笑,去乡下放电影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叫沉翠珍的,我发誓啊,我就说了两句逗她的话,嘿!她倒是粘上我了!”
秦京茹皱眉道:“真和她没发生什么?”
“你动动脑子行吗?我要是和她能发生什么,直接找你不行啊?她长得还不如你呢,我真想娶的那是城里人!”
“那她是怎么粘上你的?”
“还能怎么粘,跟你当初一样,非要嫁进城里来,前两天来轧钢厂找我了,被我拿五块钱打发走了,我是真和她没发生什么!”
秦京茹愤愤道:“过分!竟然来抢我的男人,她下次再来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你拉倒吧,你不见得能打过她,她天天在队里干农活挣工分,你多久没出过力了?”
“我……”
秦京茹一时语塞,确实光说气话不行,得看实际情况。
“大茂,你既然没跟那女的发生什么,怕她干啥?你去问问林祯,让他给你出个主意吧,你不是他的跟班吗?”
“诶?你以前不是反对我什么都听林祯的吗?怎么又主动让我去找了呢?”
秦京茹嘿嘿笑道:“我也不是反对,我那时候就是气你不疼我,你跟着林祯挺好,最起码在院里有地位了。”
许大茂微微一笑,“那是,我的眼光准,押对了宝。”
“那你等会去找林祯吧。”
“我不敢啊,怕他抽我。”
“你要是没做,就不该怕,要是做了,就赶紧去自首,别到时候那个女的找到院里来,你再去求情就晚了!”
许大茂想了想。
点头道:“还真是,一个人琢磨事容易钻牛角尖,两个人就能商量着来了,得嘞,我找林祯去。”
“唉,你现在别去啊,他出门了!”
“没事,他应该去叶芪那了,我去看看。”
许大茂硬着头皮来到了叶芪的诊所。
林祯果然在里面,正和叶芪讨论医术。
诊所里暂时没有病人。
“林工,叶大夫,都在呢?”
“嗯,你身体不舒服,拿药来了?”
“不是,我找你有点事汇报。”
“说。”
“不是上次我下乡放电影给您带回一个盘子嘛,当时还有点事没向您汇报,我本来以为是小事不值当说,但刚才想了想,再小的事也不该瞒着您。”
“行了,别白话了,直接说!”
许大茂支支吾吾的把前后经过说了。
为难道:“京茹想和我复婚,我也不想找来找去的浪费时间了,但是这个沉翠珍我是真害怕,她太上杆子硬贴了,非得进城,我怕她以后进不了城,反而诬告我。”
林祯微微摇了摇头,扭头问叶芪,“你怎么看?”
叶芪道:“许大茂这是自找的,他不耍嘴占便宜,人家怎么会讹他?”
许大茂哭丧着脸道:“唉……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们儿女双全,家庭美满,我空有一个放映员的好工作却单身在家,就是过过嘴瘾,没做实际出格的事,还被赖上了!”
林祯澹澹道:“行了,别在这装可怜了,你既然没干什么就不用怕,要是想跟秦京茹过,就领证去,以后老实点,管好嘴,院里一个傻柱一个你,一个嘴臭一个嘴贱!”
许大茂松了一口气,“那要是沉翠珍硬赖呢,这事不好自证清白,您是不知道,她可生勐的很,我要不是突然警觉了,真会陷泥潭里!”
“你要是真没做亏心事,就不要怕她,回去吧,别耽误我们聊天。”
“我唯一的亏心事就是逗她说娶她进门安排个城市户口。”
“那你就跟她说自己放屁呢,自己想办法道歉去吧。”
“成,我听您的,过几天我去乡下时专门去找她,那你们聊,我回去了。”
许大茂走后,林祯和叶芪都觉得可笑。
叶芪道:“师父,您是不知道乡下人是多想进城,尤其是首都,进来后就等于是改写人生了,许大茂不勾搭,人家还想赖她呢,这勾搭了,不掉层皮不算完的。”
林祯道:“许大茂这也是活该被讹,让他长个教训吧。”
第二天上午,许大茂还真和秦京茹领了证。
秦京茹把自己攒了大半年的工资都交给了许大茂。
许大茂也给秦京茹买了辆自行车,专门上下班骑。
两个人复婚了,就给林祯家送了半斤洋糖两瓶酒。
院里的其他家户没有一个吃到他糖的。
看着秦京茹挽着许大茂的胳膊,手里掂着半斤猪肉和一条鱼。
贾张氏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嘴里像激光枪一样都囔着。
“没良心!没良心!没良心……”
“切!”
许大茂和秦京茹不屑的往贾家看了一眼,得意回家大吃大喝去了。
秦淮茹冷冷道:“妈,生她的气干什么,以后她再被许大茂赶出来,咱可不能再收留了!”
贾张氏道:“我要不是看在能收住宿费的份上,就该听你的,不让她进咱家,现在倒好,我们成全她了,帮她跟许大茂复婚了!以后她再来求你,我就不吭声了!”
…………
院里逐渐恢复了平静。
日月穿梭,到了入冬的季节。
转眼刘玉华在娘家住了两个月。
聋老太太去看了十来次,由于腿脚不方便,最后一回还差点摔到。
刘玉华知道后,立即决定这个周日搬回四合院。
即便不想看到中院里的易中海、傻柱和贾家人,为了聋老太太,她也要搬回后院去住。
听说刘玉华要回来,颓废了两个多月的傻柱突然来了精神。
周日天刚亮,他就起来收拾屋子,打扫卫生。
又扫又拖地,又刷又洗衣服的。
看到傻柱这么勤奋,何雨水和秦淮茹心里都高兴了起来,终于不是躺个没完的废物了。
易中海这几天的心情也不错。
他慢慢发现,尤凤霞虽然精明伶俐,但三观很正。
就算经常去帮娄晓娥看孩子,也没受到什么影响。
证明林祯两口子没有在尤凤霞身边说自己的坏话。
易中海对尤凤霞的看法慢慢有了些改变。
从一开始的提防,变成了惭愧。
毕竟傻柱指望不上了,他的感情投资得向尤凤霞倾斜。
早起一看傻柱竟然精神起来了,易中海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
聋老太太更是高兴,大早上就去前院林祯家坐着了,就等着刘玉华回来呢。
要说院里最高兴的,还不是聋老太太。
而是许大茂。
秦京茹怀孕了,没错,是他的,已经一个月了。
而且这一个月里,东乡的沉翠珍没有来城里找他。
许大茂已经看到了自己幸福的未来。
从外表看起来,此时的四合院风平浪静,和睦美满。
然而一辆公共汽车正从乡下慢慢悠悠的往城里赶。
车里坐着哭红眼睛的沉翠珍和爹娘哥哥嫂子,还有气愤的牛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