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赵肆一行人解决了望乡寺事件,治好了当地人之后,接到了茨木童子的战书,决定前往京都……
路上,宿营的时候,海莲娜还凑过来问道:“你俩当时是个什么感觉啊?”
赵肆摆着手:“快别问那个过不了审的东西了。哪有听人描述的。”
“你还挺纯情。”玛莲妮亚也跟着笑话赵肆。
好像她不纯情似的。
明明也不好意思,但是加入海莲娜她们的行列,能让自己不那么难为情。
说说笑笑的,一路上也不显无聊。
这就彻底离开了九州地界,进入了中州。
中州,也就是芦苇地中部位置,是地面积最大的陆地。
大的势力都在这片大地上。
人类、妖怪、鬼神,都是如此。
九州、奥州都比较偏僻。
进了中州地界,没多远就听见有人在呼救。
“救命啊、救命啊。”
寻着声音找过去,就看见一个少年人被绑在树上。
衣服没了,就穿着一条兜裆布。
此情此景,很难不让人回忆起着名小说《西游记》来。
妖怪变化,把自己绑在树上,博得取经人同情的画面,那是历历在目。
赵肆眉头微皱,想了想自己,又看了看身边这几位。
把奇怪的回忆抛诸脑后,骑着马走向了被绑着的少年。
“你是哪位啊?”赵肆问道。
少年一看赵肆,更加拼命的呼救:“救命啊、救命啊,又有妖怪!”
赵肆一挑眉毛,一巴掌拍在树干上:“你好好看看,我这是妖怪吗?”
少年又好好看看赵肆:
高大、壮硕,比庙里的仁王还可怕。
一双眼珠子,碧蓝色的眼童,金色的眼球。
骑着一头怪兽,像是龙、马、麒麟的混合体。
这不是妖怪,那只能是神了。
“不是妖怪?”少年吞咽口水。
“是妖怪还搭理你吗?”赵肆觉得好笑。
“那是天神?”少年眼珠子瞪得熘圆,“天神来救我了?”
赵肆笑着摇头:“为什么你们都不觉得,我是个人呢?”
“人没有这样的。”少年回答,“我虽然见识不够多,但是也见过不少武士。他们都没有你这样的,就连传说中的本多忠胜,都没有你高大威勐。”
本多忠胜,那称得上是传奇武士,有名的武将。
有传言说他是铜头铁骨刀枪不入,一杆名为“蜻蜓切”的大身枪,见谁灭谁。
战场上无往不利、战无不胜。
什么铠甲在蜻蜓切面前,那都跟纸湖的一样。
什么样的武士遇到本多忠胜,那都得提着脑袋回去。
指的是脑袋被砍了。
说赵肆比本多忠胜还厉害,是基于少年的常识,所做出的判断。
“那你是谁啊?”赵肆问道,“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里?”
“我是来自宫本村的新免玄信,在追随老翁的剑道。一路挑战剑士和妖怪,然后……”新免玄信有点不好意思,“之前挑战妖怪的时候输了,他就把我绑在这里。”
赵肆看看新免玄信的窘迫样子,心说:这是出战败CG了啊。
“妖怪打赢你,怎么没吃你,只是把你绑起来了?”赵肆摸着下巴,觉得事情不太寻常。
新免玄信低着头:“是这样的,那个妖怪吧,他是个剑鬼。”
“剑鬼是什么?”赵肆没玩谐音梗,而是把新免玄信给放下来。
新免玄信利索的穿好衣服,说道:“是这样的,剑鬼是酷爱剑道的剑士,在决斗失败死亡后,化成的妖怪。”
“哦,那他怎么不杀决斗失败的人呢?”赵肆问道。
“嗯,听老人说:剑鬼会留下觉得有潜力的剑士,然后等待着有人在此击败他。”新免玄信解释道,“或许是他觉得我有潜力,所以放过我,想让我技术更纯熟后,再来挑战。”
“怎么,这个剑鬼,在成了妖怪之后,还有身为剑士的荣誉心吗?”赵肆觉得有意思。
“或许是吧。变成妖怪未必是自己的愿望。可能是意外。”新免玄信点头,“剑士在决斗中败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败给比自己强大的对手,也是件光荣的事。若是心有不忿,变成了怪物,那不就是对手中刀的亵渎?那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
这倒是跟老翁的思路,有些许相似。
不能赢,宁可死。
绝不苟活于世。
“你刚才提到老翁……”赵肆拖长音。
“你知道老翁?”新免玄信眼中有崇拜的神色,“在我们那边,他的道场是最大的!不过不是总道场,只是徒弟开的。”
说到后面,他又有些不开心。
很显然,他把老翁当做了偶像,是学习的目标。
“嗯,知道,他也指点过我。”赵肆点头。
新免玄信的眼睛亮起来:“老翁的刀非常凌厉,而且他的双刀技法,也非常有名!就是因为他,我才想要练习双刀。”
“那你的双刀呢?”赵肆看看身无寸铁的新免玄信。
“被剑鬼收走了。”新免玄信懊恼的摇摇头,“唉,剑士没了刀,这可怎么办。”
“再去弄两把咯。”赵肆摊开手,“这还不简单。”
新免玄信脸红了:“没、没钱。”
“钱好说。”赵肆转念一想,“你认识好铁匠吗?”
“认识,认识认识!”新免玄信又有了希望。
“那你带路,咱们找铁匠去。”赵肆很高兴。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沿途路过很多地方,遇到不少妖怪。
那些妖怪被杀死后,赵肆都很注意搜集材料。
要是有矿物的话,自然也不会放过。
倒不是说要找铁匠给他锻造,而是他要自学,然后做出心意之作。
这才有诚意。
去找铁匠的时候,新免玄信问道:“你见过老翁的话,能给我说说吗?也指点指点我,我再去挑战剑鬼。”
“你就不怕剑鬼杀了你?”赵肆看看新免玄信那个小身板。
“不怕!”新免玄信很坚持,“怕,就回家种地做农民,不要做剑士,更不要做武士。”
既然走了这条路,那就不能怕。
越怕,死的越快。
赵肆依稀之间,从新免玄信身上看到了几分老翁的影子。
随即没有藏私,将印象中的老翁,一五一十的都讲给新免玄信听。
他的刀如何,他的为人如何。
虽然带着点主观性,但是对新免玄信来说非常有益。
因为芦苇地已经看不见老翁了,他很多徒弟也都死了。
道场整体来说是个荒废的状态。
他这一支没有什么传承。
这也是让新免玄信觉得惋惜的地方。
“如果他还在芦苇地的话,那一定能成为有名的兵法家。”新免玄信摇头叹息。
“兵法家?不该是剑圣吗?”赵肆耳边听到了叮当声。
“哦,剑圣更多的是民间叫法。实际上是兵法家啦。兵法跟剑术分不开关系,我就想成为一个兵法家。”新免玄信对自己很有信心,“一个像上泉公、柳生天狗那样的兵法家。”
“我还以为,你只是想成为老翁那样的剑圣。”赵肆没想到这个新免玄信很有野心。
“老翁只是我剑道上的指引者。”新免玄信眼童中闪烁着名为“野心”的火焰。
他的野心很大,要靠双刀搏一番功名出来。
习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
多聊几句,赵肆才明白,这个新免玄信的终极追求跟老翁完全不同。
是他想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