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这船驶近了些,朱雀看着这船,忽然感到有些不太妙,原来这艘船并非是什么商船或者是渔船,而是一艘海盗船,船上的人衣衫褴褛,形貌凶神恶煞,手中都拿着兵器,看起来绝非什么好人。
果然,站在船头的一名恶汉,先是朝海里吐了口吐沫,说了声晦气,接着扬起嗓子喊道:“你们是谁?怎么会坐着小船在大海上飘荡?”
朱雀拱了拱手:“在下朱雀,本是乘大船而来,在海上出了点意外,所以飘落至此,不知来者是哪一路上的好汉?”
这些常年在海上劫掠为生的海盗,显然没有听说过朱雀的名头,那人回答:“朱雀?没听说过,最近无风无浪,你所乘的这条小船又是一条簇新的船,说什么出了意外,嘿嘿,你所言不尽不实,我也不来管你,我问你,你身上可带着银两?若是有的话,就乖乖地交出来,省得兄弟们白跑一趟!”
朱雀岂会怕这些海盗,别说他身上现在没钱,就是有钱也不会给他们,他说道:“真是抱歉得很,在这我没有银子,但岸上有,若是能够委托各位将我送上岸,我可以给各位一些金银作为酬劳。”
为首的那人站在船头哈哈大笑,觉得朱雀说话似乎十分荒谬,笑了一阵子,他才说道:“原来是几个穷鬼。”
他身后的那人说道:“大哥,你看那名女子,真是肤白貌美,就算他们没钱,我们将那女子捉回去做个压寨夫人,这一趟也是值了!何况她还自带一个小丫鬟……”
为首的那人看了看伊雪,禁不住点了点头:“你说得倒也是,这女子的确长得很美……”
两人在船上对伊雪评头论足,朱雀气得七孔冒烟,他手在小船的船舷上一按,人已飞身而起,落在对方的船中甲板上,对方见到朱雀露出这一手轻功身法,立刻紧张起来,人人抽出武器,围在朱雀身旁。
朱雀说道:“你们乡下佬没听说过我朱雀的名头我也不来怪你们,可是你们打主意竟敢打到我的头上,嘿嘿,真是贼儿子遇上了贼祖宗,现在你们这条船归我了!”
这些人听到朱雀的话,气得哇哇大叫,纷纷举着刀向朱雀砍来,朱雀抽出陵光剑,一招浮光掠影,剑尖在几人手腕上一点,这些人感到手腕一痛,手中的武器再也拿捏不住,落在甲板上。
这手剑法一露,这些人才知道遇到了高手,捂着手腕先后退去,落在甲板上的剑也都不敢去捡,朱雀剑指那名为首之人:“你若是能够接下我三招剑法,我就饶了你们,若是不能,你们就要乖乖地送我上岸!”
为首之人一脸狰狞,手按刀柄,看着朱雀,想拔刀却又没有拔出来,朱雀故意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而是四下打量这条船,这船有一间简陋的船舱,除了驾船之人外,一共有十二名海盗,虽然此船略显破旧,但是比起他所乘的那条用竹钉钉住的小船来说,简直是小屋换成大宅院了,朱雀对这艘船还是很满意,他甚至背对着贼首,更是显得不将他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为首的那名海盗见朱雀目中无人,终于还是忍不住拔出了他的刀,一招风卷残云,向朱雀砍去。
朱雀虽然目光没有放在他身上,但全身早就蓄满了内力,时刻留意着此人的动静,这人既然身为海盗之首,自然不能被自己两句话吓得不敢出手,否则以后还如何服众?此人刀子夹带这一股劲风,向朱雀劈来,朱雀似乎毫无所觉,就连在小船上的胡桃儿见到朱雀受到危险而忍不住叫出声来,只有伊雪丝毫不为朱雀感到担心。
等刀到了朱雀身后时,朱雀才忽然闪身避开,接着一招割袍断袖使出,然后剑回鞘中,对这些海盗来说,朱雀的剑光一闪,还没等他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只听他们的老大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他的手连着刀一起掉落在地,血如泉涌,从他手腕中喷出,海盗老大看着自己的断臂,眼中露出又惊又悔又是骇异之色,忽然倒地晕了过去。
朱雀转了一圈身子,看着这些海盗,然后问道:“不知还有谁想动手,都可以过来试试。”
这些人吓得又退开几步,没有人敢应声。
朱雀说道:“既然如此,你们还不赶紧给你们的老大包扎止血?再流血的话,我怕船上死了人,就不吉利了。”
这些人闻言赶紧跑过去,将他们的老大扶起,还有人撕下衣服,紧紧地将老大的手腕处捆住,还有人在给他掐人中,七手八脚地将他们的老大送入船舱,就连那只断手和刀也都被捡了起来。
朱雀看他们手忙脚乱的样子,也不去理会他们,他见到甲板上有一条缆绳,捡起来将绳头扔在小船上,伊雪一手抓住绳头,一手抱着胡桃儿,朱雀双手一振,将两人带得飞身而起,稳稳地落在大船上。
等到两人都上了船,朱雀对操船的那名海盗说道:“径向西行,送我们上岸。”
这名海盗见识过了朱雀超乎他想象的剑法后,那还敢违拗他的话,乖乖地调转船头,依言向西行去。
朱雀来到船舱,看看那名断了手的海盗,只见他已经悠悠醒转,见到朱雀依然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朱雀问道:“老大既然受了伤,请二把手前来说话。”
这十几人你眼望我眼,终于,有一名海盗走了出来,和朱雀一起来到甲板上。
朱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名海盗回答道:“小的名叫郭盐田。”
常年居住在海边的穷苦百姓,都会给孩子起名盐田,海兴,水旺这样的名字,就像内地的富贵平安之名,朱雀说道:“听你名字,也是本分人的名字,如何会沦落到当海盗的地步?”
郭盐田说道:“还不是被倭寇给害的?在下本也是老实本分的渔民,可家人都死于倭寇劫患,我成了光棍汉一个,一个人也出不了海,打不了鱼,就算能够打到鱼,还要冒着被倭寇劫掠,官府苛税的盘剥,若不出来做海盗,又能干什么呢?我们也是人,也要活下去啊。”
朱雀最听不得穷人诉苦,他不再就此问下去,转而问道:“你们的老大呢?他叫什么名字?又是怎么笼络你们这些人出海抢劫的?”
郭盐田说道:“我们老大名叫屈边宁,提起他的来历,更会让朱英雄听来同感忿恨,你可知道他原来是做什么的?”
朱雀记得这屈边宁刚才砍向他的那一刀风卷残云,使得颇有法度,是懂得一些武功的,他听到郭盐田的问话,有些啼笑皆非:“到底是我问你话呢,还是你问我?”
郭盐田连忙说道:“是是是,是朱英雄在问小的话,我们老大屈边宁原是太行刀的传人,后来加入平海卫,本来想要在军中创下一番事业,可是他逐渐发现,军中之腐败,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们不敢和倭寇厮杀,可是为了升官发财,竟然杀了不少荒僻之处的百姓,砍了他们的人头,冒充是倭寇,好邀功请赏,平海卫的一些海丁,竟然会被上司委派做豪强人家的家丁奴役,屈老大逐渐心生离意,只是他那时候刚刚说了一门亲事,女的也极为美貌,只是这门亲事,女方正是看中了他平海卫总旗的身份才愿意许配给他,所以屈老大又在平海卫待了一段时间,本想着等到婚后再离开,可是……”说到这里,郭盐田的脸色变得悲哀起来。
朱雀连忙问道:“可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