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此事不问,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慕容寒山的去向。
但有关慕容寒山的一切推断都建立在假设当中,唯有找到慕容寒山才能明白真相。
然而慕容寒山究竟被人带到哪里去了呢?
萧安究竟是被慕容寒山所杀,还是被别人杀死的?
没过多久,汪九成就安排妥当了弟子,让他们悄悄打听慕容寒山的下落,尤其是在昨夜有没有看到两个人抬着或者扶着一个人离去,或者打听骡马行的人,有没有这样的人雇佣马车等等,其次去打听青楼酒馆等处,看看有没有什么面生的江湖中人,越是武功高强的,越要严加注意。
好在这些丐帮弟子中有三百多好手,是汪九成从各处带来,准备支援慕容寒山的,如今都留在丐帮分堂,这些人不但身手非凡,江湖经验也更加老道,由他们出手,朱雀等人自然会多放心一些。
等到丐帮弟子离去后,汪九成带着朱雀和伏缨单独出去寻找,慕容寒山失踪了,恐怕他们就算留下来也坐不住,还不如出去转转,刘苏儿要跟着一起前去,几人都没有反对。
离开丐帮分堂,几人虽然都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人物,可是对于慕容寒山的失踪,几人却有种不知从何着手的感觉。
毕竟汪九成比较有主见,他说道:“既然慕容寒山是被从太湖带走的,我想着中间定有缘故,苏州城内有我帮弟子去查探,咱们就别去掺和了,咱们从太湖湖畔着手如何?”
几个人都没什么意见,朱雀和伏缨虽然是骑马前来,但现在两人都弃马不用,而是展开轻功,以慕容寒山的万剑山庄为.asxs.,汪九成带着刘苏儿沿着太湖东岸向南查探,朱雀和伏缨则沿着太湖东岸向北查探,汪九成随身带着两支讯号烟花,他递给朱雀一支,嘱托两人不管是谁先找到线索,都要放出烟花通知对方,偿若到了天黑太阳落山还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双方都要回到万剑山庄来碰头,再商量之后的行止。
商量结束后,四人就分成两组,以万剑山庄为中心,一南一北地分别离开。
朱雀和伏缨之所以选择沿湖向北,就是他的一种直觉,只不过理智告诉他,如果慕容寒山被人乘船掳走,只怕昨天夜里就靠了岸,此刻人在何处,如同大海捞针一般,无从寻觅。
如今他们这么做,只不过是聊解心中的不安罢了。
走了五六里地,并没有什么发现,两人但凡见到沿岸附近有可疑的船只,便招呼他们靠岸,向他们打听昨夜湖上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但很多渔民都不会在夜里行船,所以并不清楚,朱雀又问起了他们关于租赁船只的事,他们给指点了方向,两人连忙赶过去打听昨夜有没有前来租船的人,结果同样没有什么发现。
直到他们来到十多里地后,才遇到一个在湖边垂钓的人,这个人告诉他们一个重要的线索,这人说道:“你们若是像寻找并不是打渔的船只,除了被雇来拉东西的船外,还有沿湖的一些私人豪宅,他们拥有自己的船只和船夫,随时可以去太湖上赏玩风景,昨夜是中秋节,去太湖上饮酒赏月的有钱人还不少。”
朱雀和伏缨对这个消息如获至宝,对那人连声道谢,弄得那名垂钓者都有些难堪了。
两人立刻准备将重点放在昨夜到太湖中赏月的大户人家,这些人既然有着闲情逸致在夜里入湖游玩,说不定会见到带走慕容寒山的那条船,并因此得知那船离开的方向。
又向前走了没有多远,就在一片垂柳掩映之下,露出一座大庄院来。
虽然已经过了晌午,但还是有一名奴仆在门外打扫落叶,已经是中秋了,树上的落叶已经开始被风吹落。
朱雀走上前去问这名奴仆:“你家主人昨夜是否入湖赏月去了?”
奴仆点了点头。
两人闻言大喜,伏缨跟在后面说道:“那快请通知你家主人,我们找他有事。”
奴仆将扫帚一立,人拄着扫帚说道:“两位来得太不巧了,不是小人不肯进去通报,只是我们主人夫妇今日一早就离开了这里,他们平时很少住在这里,之因昨晚过节才回来的。”
伏缨大失所望,他问道:“你家主人平时住在何处?我们过去找他去。”
奴仆似乎忽然醒悟过来,连忙问道:“不知道两位和我家主人是什么关系?”
他们连这家宅院的主人是谁,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自然说不上来,朱雀随口说道:“我们是生意上的伙伴,找他自然有要事相谈,轮不到你来多问。”
听到朱雀话说得这么坚定,奴仆不敢再多问,只说他曾听说过他们主人在苏州城以及无锡县都有宅院,至于他们主人去了他里,他并不知道。
朱雀和伏缨正要告辞离去,朱雀心中一动,问那奴仆:“你们主人不在家,那么昨夜带着你家主人的船夫可在这里吧?”
奴仆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老周吧,他晌午喝了点酒,现在正在里面挺腿睡大觉呢!”
朱雀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奴仆道:“相烦你进去喊他出来,我们有几句话要问问他。”
奴仆本来对他们起了疑心,怎么找不到他家主人,却要去找船夫?但看在朱雀给的这块碎银子的面子上,他放下扫帚,急匆匆进去喊老周去了。
这老周被扫地奴仆给生拉硬拽地来到外面时,他兀自睡眼惺忪,埋怨着奴仆老杨不该喊醒他。
等他来到朱雀和伏缨面前,看着两张面生的脸孔时,他更是一脸茫然,问道:“不知道两位官人找小的何事?”
伏缨刚要说话,朱雀抢先一步说道:“我们是刑部的人,微服出来,为的是要查一件案子……”
老周连忙澄清:“我只不过是一个给人操船的下人,什么案子我可不知道。”
朱雀故意做出凶狠的神态道:“我们还没说什么案子,你就说不知道,难道是不想配合我们查案么?是否非要跟我们回去,在班房里才肯说?”
听到朱雀的恫吓,老周的酒意吓醒了一般,睡意则被吓得干干净净,他连忙说道:“两位大人请问吧,小人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经过朱雀的仔细询问得知,昨夜乘船在湖上吃着月饼喝着小酒赏月的人不少,都是附近有头有脸的人家,这些人的船上无不点着几盏灯笼,灯笼上写着某府,以显示自己的身份,近岸处的太湖边上,赏月的船不下于上百艘,看得出这些船只大都是出来赏月的,但其中一条船却十分古怪,来去匆匆,似乎是在赶什么急事,而且只挂着一盏灯笼,显然不是赏月的船只。
因此船夫老周推断道:“两位大人,如果说有什么案子是行船之人做的话,定然是这艘船上的人。”
朱雀问道:“这艘船上的灯笼上可曾写了他们是那户人家的船只?”
老周摇了摇头,朱雀大感失望。
不过好在老周仔细想了想后,忽然指着深入太湖中的一片汀洲说道:“虽然我不知道那艘船是谁家的,可是却看到那艘船去了那里,我家主人曾说过,那里有一片比我们这里大十倍的宫殿一样宏达的院子,不知道里面住的是什么达官贵人。”
朱雀和伏缨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水草,两人同时问道:“你可看清楚了,就是那里?”
老周点了点头:“我不会看错的,当时我家主人也看到了那条船,那条船从我们船边不远处经过时,主人本还想着船上的人会过来打声招呼,至少说句吉利的话,哪知道那条船毫不停留地直接走了过去,我家主人本来还感到生气,等他看到那条船是去了那里之后,这才不再说什么,显然那里住着的,定然是我家主人惹不起的人物。”
两人道谢后,立刻向那片汀洲行去。
太湖周围风景如画,能够住在湖边的,不是渔民,就是富贵人家,很多容休的官员常会选择住在这种地方,是渔民还是富贵人家,只要一看房子就会知道,渔民所住通常都是简易搭建的木屋或者竹屋,富贵人家沿着湖畔会建一座很大的院子。
老周所指的那片汀洲,则比寻常富贵人家居住的地方大得多,白墙黑瓦,层层掩映,很有江南水乡的风味,看不出里面居住者的身份,如果是皇亲国戚,通常都会将房子建成宫殿似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身份。
如果是武林大豪,又不会建这么多的房屋。
究竟是什么人住在里面呢?
朱雀和伏缨施展轻功赶过去之后,才发现这栋宅院的大门紧闭,不过却不是在外面上了锁,而是从里面上了门闩。
大门上也没有门匾,看不出是谁家的宅院,阔气的大门上对称镶嵌着黄铜打就的狮子头,狮子头口中含着一个铜环,除了显示阔气外,还有一项实用的功能,就是用来敲门。
朱雀拿起铜环,在门顶上叮叮当当地敲了十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