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强笑,问:“我如何不配?”
贾琏道:“你能有我便于上结朝臣,下安庄户?”
贾珍听后不语,胡茬倒竖。
接着,贾珍就抖着双手,重新去拿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 往椅子后面一靠,两眼一直瞪着贾琏。
贾琏则起身道:“你最好打消了此念想,别到最后闹得不愉快。”
啪!
一股温热的酒突然照着贾琏的面泼了过来,顿时让贾琏两眼紧闭,鼻子呛的厉害,衣襟湿了大片。
唱小曲儿的女子见此也是花容失色。
陪席的贾蓉和几个门客也都张大了嘴。
贾珍这里已经站起了身,拿着一空酒杯,看着贾琏喘气咬牙道:“放你娘的屁!”
砰!
一酒壶也在贾珍眼前放大,顿时砸的他头上碎琼横飞, 还开了红。
贾琏把手收了回来,又走过去揪住贾珍的衣襟,左右交替飞去拳头,打得贾珍眼冒金星,嘴里苦的咸的腥的甜的酸的,五味杂陈,接着,贾琏又是一脚,直让贾珍砸在了椅子上。
贾琏又顺势把贾珍摁在地上,暴揍着。
他可不会因为贾珍年长就忍让。
“不要打了!”
“好琏弟!我错了!”
贾珍本来就是虚的,也就只能泼个酒,真动起手来, 力道上颇为不足, 甚至连挨打都挨不住, 只得求饶起来。
贾琏这才放开了贾珍,坐回到椅子上,把一杯残酒泼在了贾珍脸上,然后看向贾珍:“明日你尽管去跟长辈们说, 到时候看看谁吃亏。”
“不敢!”
贾珍尬笑道。
贾琏则才甩袖走了。
他的确不怕贾珍去告。
毕竟贾琏现在是当朝状元,还刚刚被皇帝、首辅认证为治家有方之人。
所以没谁会愿意承认贾琏殴打族兄。
贾珍也不敢犯着让皇帝不快的风险去说出来。
贾珍这里在看见贾琏走后,才将一桌子的饭菜连着桌布掀翻在地,面色潮红的看向贾蓉等人。
啪!
贾珍一巴掌扇向了贾蓉:“混账东西,刚才也不知道抱住你二叔!”
“才刚要抱的,没抱住。”
贾蓉捂脸故作委屈道。
他其实压根就没拦贾琏。
啪!
又一巴掌。
贾蓉脑袋又挨了一下。
“没用的东西!”
贾珍在贾琏走后掀了一桌的东西,又打了贾蓉两巴掌,接着便也捂脸走了,让人传大夫来。
贾蓉则在贾珍走后,才敢偷笑了一下。
接着,贾蓉又对唱曲儿的妓女与陪席的几个门客说道:“今天这事不准说出去!要是外面传出半点风声,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是!”
“爷请放心。”
……
一想到刚才的场景,贾珍依旧郁闷。
要知道,因为贾敬很早就去了城外修道,在宁国府里没人敢管,他长这么大,自然也没人这么打过他。
可今天他在被贾琏说他不配得到织坊的技术后, 就一时使性拿一杯酒泼了贾琏, 结果贾琏没有因为他是族兄而选择忍让, 而是直接暴揍了他一顿。
贾珍自然觉得这口气难平。
“小时候都是我欺负他,他也不敢还手啊,娘的,如今他还敢还手打我!”
贾珍嘀咕着,就又咬牙在心里想道:“好你个琏老二,你要这么不讲情分,不愿意主动把织坊的技术给我,也别怪我不客气!”
“去把芹儿叫来。”
贾珍如此想后,就吩咐了一句。
贾珍现在就只能寄希望贾芹能把荣府织坊的技术偷来。
贾芹来后,贾珍就问着他:“可打听到什么没有?”
贾芹说:“还没有,那些织工和织工的家人们都不好收买,因为织坊的规矩极严,旦有半点泄露,就会被打死。如今,只打听得,管织坊的是平姑娘。”
“是够谨慎的,竟只让他屋里人管织坊。继续打听,我再给你五百两,你给我用银子砸,也得把这些织工的嘴砸开,告诉他们,只要肯说,到时候有我保着,那边府里容不下,我这边让其做管事的人!”
贾珍说道。
“好呢。”
贾芹答应后。
“下去吧。”
贾珍说后就从袖中直接取出两颗丸药吃了,捂着猪头一样的脸,去了后院。
贾芹看着他的脸也没敢多问。
……
“那边府里干的?”
平儿见贾琏回来后,月白色的袍子都被染了,便猜到了缘由,问了一句。
贾琏点头:“他也没讨到好,被我揍了一顿。”
平儿听后莞尔一笑,主动汇报说:“二爷,多姑娘说,她愿意配合。”
贾琏道:“她肯配合就好。”
平儿又道:“对了,二爷你离开后不久,小红说,外面兴儿传话来,有个叫徐御史的官派家人带了消息来给他,让他告诉二爷,他的奏疏递上去了。”
贾琏听后心道:“这徐光启还真是快!等他弹劾贾珍的奏疏一上去,以贾政现在的身份,应该会有人通知他。”
如此想后没多久,就有赵姨娘身边的丫鬟来请贾琏,说:“老爷请二爷过去。”
贾琏听后对平儿道:“你今晚立即让人带消息去给多姑娘,让她赶紧约贾芹,趁着老爷待会估计会在气头上做这事更妥当。”
“是!”
平儿俏笑了一下,便在小红耳畔嘀咕起来。
贾琏这里则往赵姨娘这里来了。
一到赵姨娘这里,贾琏就见贾政沉着一张脸,捻着手指,心不在焉。
“老爷唤我?”
贾琏过来问道。
贾政抬头看向贾琏:“你说这徐御史什么意思,前天还在御前说贾家好话,还主动来拜见你,为何今天就突然一道弹章递了上去,要参你珍大哥?”
“竟有这事?”
贾琏一脸惊讶,问:“老爷可有让人把这事告知给珍大哥?”
“通政司那边的人悄悄告诉我的,我还没来得及,也不知道圣上会怎么做。”
贾政说道。
贾琏道:“以琏儿看来,这徐御史素来就是个不近人情的,所以做事从来只对事不对人,他这么做想必也是因为珍大哥做了些过分的事。”
“我只担心是否影响我们这边。”
贾政点头,心里依旧埋怨徐光启不通人情。
贾琏则安慰贾政:“老爷不必过于担忧。就算他珍大哥真坏了事,陛下也会看在娘娘的面上,不会牵扯太远的,何况珍大哥他本就是族长,又是那边的,老爷对他也没有管教之责。”
贾政心里稍安。
但这时,小红突然跑了来,站在外面,把脑袋往前探,给贾琏使眼色。
“是谁?!”
贾琏故意这么一问。
贾政因此也往外面看,也看见了小红,严肃地问道:“你是谁房里的,来这里做什么?”
小红忙规规矩矩地作揖回道:“平姐姐让我来叫二爷,府里现在正有件极不知廉耻的事在发生,涉及族里的爷们,让我来叫二爷回去,亲自过问,她和二奶奶都不好自拿主意。”
贾政问道:“什么事?还极不知廉耻!”
小红看了贾琏一眼,故作无奈和尴尬地说:“是东府那边的芹哥儿,在强暴我们府里家奴的媳妇,有人听到了,来禀告给平。”
小红还没说完,贾政就已经疾步走了出去。
“这还得了!他东府的子弟不成器,都祸害到我们荣府这边来了!”
贾政一边走一边对小红喝道:“带路!”
贾琏跟在后面,喊道:“老爷慢些走,左右不过是些丑事而已,这也怪珍大爷平时管教子弟不严。”
“你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厉害!虽说只是家奴的媳妇,但那也不是他屋里的人,他这样乱来,岂不让人嘲笑,也让陛下没脸!竟敢强暴,这被通奸还要丢脸!以后,传我的话,东府里的子弟没正经事报备,不许来这边,天黑以后,府里不许放一个东府那边的人过来!”
贾政一边走一边激动地说道。
贾政这里朝下人所住的房舍来时,林之孝已带人在这里守着,见贾政贾琏来,忙来行礼。
贾政也不理会林之孝,因已听得里面在喊“不要啊,不要”,脸早就红得欲滴血,直接推门而入,就见贾芹正撩袍子,准备肏呢。
“混账!把他绑了!”
贾政气得大吼一声,一时竟因此觉得天旋地转起来。
贾琏忙扶住了他,且也跟着喊道:“愣着干嘛,照老爷说的做!”
“呜呜!我不活了!”
“我虽说是家奴,但也是清清白白的一个奴婢,却没想到如今被爷们这样强辱!真要这样,老爷和二爷们还不如当初就把奴家赏过去,何必让奴家如今受这份委屈!”
多姑娘这里呜咽哭起来,说着就一把剪刀插进了自己的脖颈,顿时鲜血飙洒。
这已经是她最好的结局,因为在这个时代,浪荡**,与人通奸,是要被凌迟的。
而她这一做让贾政受到的刺激更大。
要知道,原著里,贾政因听宝玉强了金钏儿才导致金钏儿自杀后就气得要把宝玉打死。
现在也是一样,特别看重礼义廉耻的贾政两眼喷火地看向已被捆绑起来的贾芹,用尽平生之力,朝贾芹脸上打了下去:“你这禽兽!枉为我贾家爷们!”
啪!
贾芹脸上留下五道指印。
但他此时也很郁闷,看向已经断气的多姑娘:“我强辱了她,不是她来请我的吗?”
而在挨了一巴掌后,贾芹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不对,急的忙对贾政喊道:“老爷,老爷,我没有,我没有强她,是她自愿的,是她自愿的啊!是她叫我来的,老爷你明鉴啊!”
啪!
又是一巴掌。
贾政指着贾芹,手哆嗦着:“人家都因为不堪受辱而自杀了,你还狡辩,我看你真是连禽兽都不如!你们东府的珍大爷是怎么教你们的!不把你这样禽兽不如的东西打死,都对不起陛下刚赐的金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