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的宫殿内,魔界尊主——阿贝若织正享受着少年殷勤的服侍。
倒也不是真的少年,而是道行高的妖怪们都可以自由幻化成不同年龄的样子,魔域谁不知道这位女魔尊与丈夫感情不和呢?不少妖族少年也希望得到她的青睐,阿贝若织对侍奉她的男孩儿们极其大方,人间难得的法器,在她这里会随意赏赐给陪玩的少年。
折梨刚带着云宝走进大殿时,就看到阿贝若织躺在白色的毛毯上,黑纱下露出的半截小腿白得发光,明明是活了几百年的女子,面容仍旧年轻,如绝代的美人吸引着身边的人。
男子看一眼难免沦陷,因此常发生一些痴心妖魔堵在魔域宫殿门口恳求再见她一面的事。
折梨:魔域固定节目了。
这次魔尊大人的喜好似乎变了,她榻边跪坐的两个少年一黑一白,穿着黑衣的面容阴鸷,穿白衣的则看起来柔和许多,一个正喂她吃晶莹剔透的果子,另一个在玩儿一个人间的玩具,一个很大的透明圆球里面放了许多彩色圆环,一吹气,圆环就会漂起来,要吹到同一根细棍上才算成功。
“尊上。”折梨走过去带着云宝请安。
“好孩子。”阿贝若织点点头,随后招呼云宝,“过来,想没想奶奶?”
云宝本来想认她当干娘的只可惜辈分太低了,叫祖宗都不为过。
他有些拘谨,而且又不敢上前和两个妖族少年抢,阿贝若织逗了他几句,纯粹是长辈对晚辈的溺爱以及专宠。
“我们家大少爷呢,他把你们俩弄回来了,自己在外面又搞事去了?”
阿贝若织对自己的儿子是非常了解的,这么多年了,生出的孩子性格也不像自己,不像他倒霉爹,真不知道是随了谁。
折梨心中只认秦无霁一个主人,所以哪怕是面对尊主,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只说他有事要做,让他们暂且回魔域待命。
“你受伤了吧。”阿贝若织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盒子,“拿回去用,不用心疼,少不了你的。你这孩子就是太听话了,也容易被欺负呢。”
虽然不知道落在自己手里的盒子装的是什么,但折梨就是觉得它很贵重,想来应该是疗伤药之类的东西。
而云宝则简单地交代了一下主人和姜拂的事,他一边说,折梨就在一边咳嗽,咳嗽到阿贝若织直接让她回去休息了。
折梨:“……”
看来她是没办法阻止云宝了。
云宝当然也记着秦无霁的交代,但他这点儿道行远远不够,阿贝若织问了几句,小家伙就把知道的全抖了出来。
阿贝若织上次就没见到这个未来儿媳,如今看儿子这般在意那人族女子,很难想象他春心萌动、老树开花的模样。
她一个人去不方便,想来想去,对着殿内另一角说:“雀儿,来,母亲不方便去,你替我去人间走一趟吧,去见见你哥哥。”
一个穿着绿衣,身形瘦削的女子过来,她行走仿佛弱柳扶风,显然是大病初愈之人。
仿佛在她边上咳嗽一下都会担心她被吓哭。
“雀儿姐姐,你病好啦……”云宝眨眨眼,关切地问道。
阿贝若织不是很喜欢孩子,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施善心。
她在一百年前游历人间,把一名人族女童捡回来当做是自己亲生女儿一样养,但她本是人,又无仙缘,种种修炼方式对她来说都无用。
雀儿一天天长大了,随后就像所有人一样,渐渐变老。
她也不想成为养母的累赘,所以想方设法离开魔域,而阿贝若织对她十分看重,答应她会让她得到长生。
“娘亲。”
一个布满皱纹、老态龙钟的老婆婆对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二三十岁的美颜妇人叫“娘亲”,这在人间是绝对不会看到的景象。
雀儿一边哭一边说:“我知道我的存在会让你为难的,你要一直保护我,甚至还因此受伤。娘,你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说来也是奇怪。
阿贝若织用了很多种方法,却没办法让雀儿变年轻。
就连那顶级的可以返老还童的丹药都给雀儿吃了多少,什么东西到她那里都不见效。
靠自己修炼不成,靠药物续命也失效,所以这件事也成为阿贝若织常年的心结,她想不通为什么她还没有资格延长人的寿命。
……
当然,后来阿贝若织找到了方法终于让养女成功修炼上了,如今的她也就不到二十岁的模样,除了身体有些虚弱以外,倒无别的问题。
“云宝。”雀儿笑着捏了捏云宝的脸,又回头对阿贝若织说:“知道了娘亲,我这就去找哥哥。”
她虽然体弱,眼中的狡黠却彰显她的性格,乖巧中透着伶俐。
“好,我们雀儿是最棒的。”阿贝若织欣慰地道。
*
对于魔域的一切,姜拂和秦无霁是浑然不觉的。
现在的姜拂就很无语,因为秦无霁顶着这张过分迷人的脸,要跟姜拂在外面乱晃。
秦无霁不知道是怎么开了窍,以前分明不屑一顾的事,现在做得那叫一个如鱼得水,他要让姜拂有种紧迫感,要让她体会到自己的迷人魅力。
两个人也没回煦日诡境,而是到了距离兰因城不远不近的一个城镇,这里与其他城镇不同的是——民风开放,魔修较多。
他们不敢靠近兰因城,只能偷偷在旁边蹭灵脉的灵气用,平时对着普通过路人嚣张惯了,而对待修士、尤其是兰因城的修士都会低调一些。
姜拂他们进城的时候遭到了例行盘问,但他们只打算路过,未曾想到进了城后,仿佛看见了不同的世界。
这里男修体型高大健硕,几乎都是一个半人那么高,他们身上要不驮着个灵兽,要么就是抱着衣着稀少的女子,街上人声鼎沸,每个人说话都是扯着嗓子喊,干净利落,毫不忸怩。
姜拂:“这怎么做到的?他们也不是边陲城镇,一个内陆的小城,交通也不发达,为什么会形成独特的地域文化呢?”
这个世界她不懂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秦无霁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他看了一眼街上的人,突然生出一个有些大胆的念头。
“接下来就不走了吧。”秦无霁笑着看姜拂,“你呢,要不要跟她们一样坐我胳膊上?”
姜拂:“……”
谢谢,我压死你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