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呸。”
吞剑僧刚将一头小山般饿鬼从头噼到脚，顺利地像是噼柴，两半轰然砸地。
他发力勐了，忍不住吸气，没料到吞入大口风沙
怎么回事，刚才还是山清水秀的平原地带，为何一眨眼风沙四起。
香剑僧勐吐几口，抬头正要挥散眼前风沙，突然见到灰蒙蒙的视线尽头，一座巍峨高山就在眼前。
“灵山？”
虽然从未见过，但看到此山第一个念头，就知道是灵山，佛门圣地。
他明明放弃了前往灵山，决意在人间诛杀地狱饿鬼，为何兜兜转转，又来到了灵山地界。
“哎！”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路旁又出现了卖茶老汉。
“客人来喝茶。”
吞剑僧毫不迟疑，点头，“也好，正杀的汗流浃背，口也渴了。”
他走到茶摊前，也不迟疑，直接将三个满杯的茶杯举起，看也不看仰头何干。
“好茶。”
卖茶老汉眯眼笑着问他，“你也懂茶？”
“能解渴甘甜的，就是好茶。”
吞剑僧抹抹嘴，掏出茶钱放下，朝卖茶老汉摆摆手，“我还有事，再会了。”
老汉对着他背影问道，“你上山么，那条路可不好走。”
“不上山、回人间诛杀饿鬼，还人间一片清净。”
吞剑僧头也不回朝着身后摆摆手，隐没在漫天风沙中。
老汉看着他背影，笑眯眯，“只怕未必能得偿所愿。”
吞剑僧停下脚步，他已经换了几十次方向，结果每走一步，都越发靠近灵山。
巨大的山体轮廓、已经肉眼可见增大，但他明明都是背朝着灵山方向行走
这可真是邪门了、好似灵山主动往他面前凑过来。
“心之所在，便是灵山。”
“灵山就在脚下，这是心之指引，为何也要避让不去？”
吞剑僧默然，耳边响起这个声音，他嘿然笑着。
为何他抗拒灵山？除了心系人间，也有几分警惕和顾忌在面。
随着他修为渐增、心中感悟也越发水涨船高，总感觉人生中似乎有一张无形大手牵引。
时常有声音在耳边低语，提醒星他怎么做、往何处去？
他心知肚明，自己是乡间少年，见识有限，纵然天生灵慧，但随着外出游历，见识到许多精才绝艳的人物，也知道这点天赋不算什么。
之所以能有今日吞剑僧的成就，实在是冥冥之中，有各种力量在推动，让他一步步走到今日。他想要家人美满幸福，偏偏又又地狱饿鬼屠戮村庄？
他想成为人间守护，为百姓诛杀鬼物，涤荡一片清净，却被送到灵山脚下。
他不想上山，可每走一步，距离灵山越发接近。
吞剑僧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头困兽，脖子有项圈，身上有铁链，被人拖拽着不由自己。
“灵山，呵，灵山。”
吞剑僧停在原地，沉默多时，突然继续迈步。
他放下心中执念，不再刻意想着远离灵山，甚至连灵山的念头，也从心头抹去。
脚步飞快，一步步踏在地面行走，视线当中，那座高山逐渐放大。
耳边风声大作，不知不觉，脚下云彩凝结，拖托着他一步步往上升起。
“吞剑僧到了，吞剑僧到了。”
灵山上，很快又僧人，看到吞剑僧出现，奔走相告。
胖僧等同代的后起之秀，见状松了口气，“总算到了。”
这一代的年轻僧人，只有吞剑僧还没有上山，如今总算来齐了。
认真清点，来的早的，比如说冰心僧等，都已上了通天榜，还有后续战死的、主动圆寂的，损失过半，剩下的胖僧等人，都是大浪淘沙的结果。
“吞剑僧，还不过来。”
胖僧朝他热情招手，大家都是同一代的，又都是年轻人，天然亲近。
再加上他也是自来熟，立刻招呼吞剑僧到身边，免得他热血冲动，刚上山就送死。
吞剑僧瞥了眼灵山，目光一扫而过，此刻他心中，无灵山，也无山
心中无山，如何落脚？
他越升越高，将很快掠过山腰，与胖僧等擦肩而过，朝着战场飞去。
“又是一个冰心僧。”
胖僧跺脚不及，“一个个上赶着送死，简直是木鱼脑袋。”
其他僧人听了，心想这也太大逆不道了，有些事情想想就好，不能明说啊！
“嗯？”
立地菩萨，看到吞剑僧飞来，目光流露笑意，“来了。”
时光倒转，当年村庄中，两位天才少年，李贵和李希满。
经历多少事，如今又在灵山战场重逢了。
可是，故人重逢，彼此间的面孔，又不是当年的模样了。
“吞剑僧，佛主有令，你可为我佛门又一尊菩萨。”
一言既出，众皆哗然，仙神收编，给个菩萨果位倒也勉强，可吞剑僧何德何能，一到灵山战场就封为菩萨，这让灵山众多罗汉怎么想？
更震惊的还在后面。
立地菩萨舍得给，但吞剑僧胆敢不高，居然当场推辞。
“抱歉，受之有愧。”
吞剑僧仍旧往上飞去，原来他的目标，也不是战场，而是更高更远的地方。
“通天榜。”
立地菩萨看着他擦肩而过，眼皮跳动两下，知道对方的目的。
“佛主所言不假，你是九天之主的关键棋子。”
李贵和李希满，一直都是佛门和九重天争夺的对象，众多力量彼此纠缠，阵营模湖。
只不过，原本空玄上仙收徒李贵，最终还是成为立地菩萨。
原本倾向佛门的李希满，如今该做如何选择？
通天榜周围，无数五帝战士层层围绕，构造出寸步难行的防御体系。
以往佛门多次冲击，始终不能靠近半步，反而增添许多榜上名单。
吞剑僧远道而来，众多战士下意识一位认为，又是一位来送死的，开始往前冲来。
“都让开，让开。”
如意天君一声令下，众人惊愕，但还是往两边让开一条道路。
空道坦荡，一直通往通天榜，九重天、灵山，众多目光看向这里。
吞剑僧一步步，畅通无阻，径直靠近通天榜，像是一只翩跹飞蛾，朝着烧红的火炉里面投落。他的背影，逐渐淹没在赤红如火的光芒内，明灭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