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洒家向来不服别人,哥哥这一拳,震得洒家好生痛快。”
孙二娘见鲁智深和柳白都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叉腰说道:
“你俩还想打是不是?打断了手脚,别让老娘来伺候!”
说完,孙二娘转身进屋去了。
鲁智深嘿嘿一笑:“哥哥,没事,嫂子要是真不放心,也不会进屋去。”
柳白大笑:“你这个出家人,倒是挺懂俗家的事儿。”
鲁智深搓了搓手:“再过几招?”
柳白一伸手:“来吧!”
孙二娘进屋后,按捺不住好奇心,又躲在窗边观看。
从两人再次交手开始,孙二娘张大的嘴巴就再没有合上过。
这两个男人,根本没用任何招式,只是像两头蛮牛一样,一拳拳地对轰。
不断扩散开来的气浪,震得窗户咯咯作响。
鲁智深打得兴起,忽然炸雷般狂吼一声,右腿一蹬地面,整个人翻转了半圈,将全身的劲道甩到右臂,再到右手拳锋之上。
“咤!”
这一拳,聚集了鲁智深全身的劲道,力量也凝聚到了巅峰,是花和尚真正压箱底的绝学。
柳白瞬间感到这一拳非同小可,他体内的天龙劲如大河滔滔奔流起来,也将全身的劲道汇聚起来,如苍龙出海。
“天龙八击之龙翔击”
两人的拳头撞在一起,狂猛的气劲骤然爆发,将前院的石桌和石凳全部掀倒在地。
鲁智深登登登登后退了七八步,才稳住了身形。
柳白也后退了三步,只觉拳头的指关节上一阵火辣,居然破皮了。
“哈哈哈,痛快!痛快!”
鲁智深一阵大笑,走上前来对柳白拱手道:“哥哥,洒家自艺成以来,虽然也遇到过几个高手,但能和洒家不拼招式,只凭气力胜过洒家的,哥哥是第一个,洒家服了。”
柳白笑道:“你也不错,居然让我受伤了。”
“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
孙二娘突然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上下打量着柳白。
“没大碍,破了点皮。”柳白抬起手摇了摇。
“跟我进去。”孙二娘拉着柳白进了屋。
鲁智深偷笑了一声,走到院子里,将倒下的石桌和石凳一一扶起。
“娘子,我没事儿。”柳白说道。
孙二娘也不理他,取来一管竹筒,蘸了点里边的草药膏,涂在柳白的指关节上。
“你们男人,一天到晚就想着分出个高低,这万一有个闪失,后悔都来不及。”
“娘子,我有分寸,我和他比武,不是为了逞英雄,而是为了让咱们多一个帮手。”
孙二娘双眉一立:“此话怎讲?”
“我想过了,给爹报仇的事儿,就按你的计划去做,此事晚上再和你细说。”
孙二娘喜道:“真的?青哥你想明白了?”
柳白点头道:“但要办这事儿,光咱们两人不够。这鲁智深,为人豪爽,行侠仗义,他被高俅逼得在大相国寺落脚不得,流落江湖。咱们正好拉他入伙,将来打那伙山贼时,让他堵住寨门,一个都跑不掉。”
“可他,愿意帮咱们么?”
“好好招待他几日,再问问他的意思。”
“嗯,我这就准备好酒好菜去。”
孙二娘进了厨房。
柳白出屋,看到鲁智深光着膀子,在大树底下乘凉。
“智深兄弟,我让你嫂子去准备酒菜了,咱俩一会儿好好吃喝一番。”
鲁智深起身道:“多谢哥哥,洒家和你切磋了半天,着实也饿了。”
“放心,好酒好肉管够,还有香喷喷的大白馒头。”柳白笑道。
……
午时,孙二娘已备好一桌好菜,炙鸡、燠鸭、羊脚子、獐巴、紫苏鱼、决明兜子、三脆羹、召白藕、芭蕉干、旋索粉玉棋子……
又提来两大壶自家酿的美酒,放在桌上。
孙二娘给鲁智深斟满酒:“智深大哥,小妹给你赔罪了。今天你尽管放开了喝,酒里绝对没有蒙汗药。”
鲁智深哈哈大笑:“嫂子,你说的哪里话。能结交到两位好义气的兄嫂,是洒家的福气。来来来,干了这一碗。”
孙二娘给柳白和自己也斟上了酒,三人端起酒碗,一齐干了。
“哈哈哈,痛快啊。”
“兄弟,尝尝你嫂子的手艺,不比东京大相国寺外的酒家差吧。”柳白笑道。
鲁智深撕下一条鸭腿,啃起了起来,点头道:“嫂子好手艺,哥哥好福气。”
三人推杯换盏,这一顿饭,不知不觉就吃了将近两个时辰。
桌上的酒壶不知道换了多少回,孙二娘酒窖里的十斤酒坛足足空了四五个。
席间,鲁智深从当初拳打镇关西开始,说到大闹五台山,又说到在大相国寺遇见豹子头林冲,再说到高俅欲害林冲,他一路护送到CZ等等往事。
又破口大骂世道不公,偏偏贼人坐朝堂,可叹好汉落江湖。
柳白说道:“兄弟,既然这世道报国无门,不如就在民间行侠仗义,众口相传,也能流芳千古。”
“哥哥说得好啊,眼下洒家正想投个去处,聚集一帮江湖上兄弟,倒也快活自在。”
“兄弟,哥哥正好想做件大事,想请你相助。”
“哥哥见外了不是?既然有事,吩咐洒家便是。”
柳白便将孤柏岭山贼之事一一说与鲁智深。
“什么?哥哥的师父竟然是被那个震天鹞子所伤?洒家行走江湖,倒也听过那震天鹞子的名号,只是未曾听说有多高的本事。”
“我爹虽然是我俩的师父,但没青哥那么高的武艺。”孙二娘说道。
鲁智深点头道:“既然要对付那震天鹞子,洒家倒有一计,洒家假装前去落草,等我入了伙,找机会就干了那震天鹞子。”
柳白笑道:“兄弟,那震天鹞子生性多疑,如今他的压寨夫人有了身孕,必定加倍小心,你这一计虽妙,但未必骗得了震天鹞子。”
“莫非……哥哥已有妙计?”鲁智深问道。
孙二娘看了看柳白,似乎在犹豫。
柳白明白她的心思,她在想该不该将计划对鲁智深和盘托出。
柳白伸手拍了拍孙二娘的手背,对鲁智深说道:
“兄弟,明天先带你见个人,见过后,你就明白我们究竟用的是哪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