喽啰们端上整鸡整鹅,大盘果蔬,又搬来许多美酒。
柳白一边吃喝,一边等着厅外三人商量的结果。
又过了一阵,公孙胜独自走了进来。
“张兄,晁天王请你过去商谈几句。”
柳白点点头,起身跟着公孙胜走出了聚义厅。
来到晁盖和吴用跟前,柳白问道:
“晁天王,军师,不知道你们商议得如何?”
吴用呵呵笑道:“张兄,这世道黑白不分,清浊不辨,我兄弟几人被逼上梁山,皆因不欲在世上同流合污,只为做个自在逍遥人。”
柳白一听这开场白,知道吴学究要推脱了。
吴用接着说道:“梁山小寨,本无兼济天下之能力,能够让八百里水泊周边的百姓安居乐业,便已经是莫大的功德。”
“张兄乃是盖世英雄,我梁山兄弟深感佩服,如张兄要去东京铲除那个……大卫,梁山可为张兄打点足够的钱粮,以壮行色。”
得,吴用的意思很明白,梁山可以出钱出物,但是不出人。
柳白微微一笑,拱手对晁盖道:“晁天王,别的人多一个少一个都无妨,但万万少不了公孙先生。”
晁盖笑道:“那就看公孙先生的意思了。”
柳白见晁盖说得如此笃定,心想:怎么?公孙胜都被他们说服了?
公孙胜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对柳白稽首道:
“张兄,贫道惭愧,此去东京,事关天下安危,贫道原不应袖手旁观,但师尊罗真人曾给贫道八字批语“逢幽而止,遇汴而还”,师尊乃当世神仙,所言之事无不应验。”
“遇汴而还?这是何意?”柳白问道。
“这个‘汴’字便是东京汴梁。”吴用在旁答道,“罗真人的意思,公孙兄不可踏入此地,否则会有大祸临身啊。”
公孙胜又说道:“区区之身,倒也罢了,只是家中老母尚在,不敢舍命不顾,还请张兄见谅。”
柳白皱了皱眉,他知道公孙胜虽有智谋,但在师父和修道这两件事上,一片赤心,不会胡说八道。
看来此事不假。
没了公孙胜这个大帮手,最低限度也相当于少了一架直升飞机和一门雷霆重炮,而实际上,公孙胜的作用远不止此。
他不去,亏大了啊。
既然如此,那我就要敲竹杠了。
“晁天王,一个公孙先生,能抵百万雄兵。如果公孙先生不去,那也行,梁山借我百万人马便可。”
“什么?”晁盖一听柳白这话,惊道,“我梁山如今总共才四千兵马,哪来的百万人马借你?”
吴用呵呵笑道:“张兄说笑了,梁山寨小,人马本就不多。但张兄远道而来,劳心费力替我梁山拔除了眼皮底下的祸患,我梁山兄弟自当感恩戴德。我斗胆替晁天王开个口,赠张兄一万贯薄礼,万望笑纳。”
柳白冷笑一声,心道:吴学究啊吴学究,你个私塾里的教书先生,特么的比账房还精。想当年青面兽杨志的宝刀,叫价三千贯,你给我一万贯,不过是三把宝刀的价钱。
“晁天王,梁山的安危,原来只值一万贯,哼哼,也不怕江湖好汉笑话。”
柳白此言一出,晁盖脸上便挂不住了,他咳嗽一声,对吴用说道:“军师,不可怠慢了梁山的恩人。”
吴用拱手道:“是学究唐突了。”
柳白心道:你俩这戏可演得不咋地,吴学究先来试探我,你晁盖再来打圆场,这个套路老子前一世的公司里每天都要上演好几回。
“晁天王,吴学究,我也不绕圈子了。人道若亡,梁山也不能苟全,此去东京,我既是救天下百姓,也是救梁山诸位。我知道梁山的家底,除了生辰纲的十万贯金珠宝贝,还有前头领王伦攒下的银钱,以及这几年的积累。人道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我不贪心,五万贯足矣。”
柳白的这番话,听得晁盖和吴学究面面相觑,他们没料到柳白竟然将梁山的家底摸得一清二楚。
晁盖看了看吴学究,点头道:“张兄说的在理,晁盖不敢忘恩负义,被世人耻笑。请军师速速准备五万贯银钱。”
吴用说道:“当年那生辰纲十万贯金珠宝贝,足有十一担之多,如今换作五万贯银钱,至少也有七八担,张兄就这样带到京城,只怕多有不便吧。”
“这个就不劳吴学究操心了。”
柳白心道:老子有“逍遥小界”,别说五万贯了,五十万贯也就是塞塞牙缝。
“事不宜迟,还请吴学究尽快准备,我即刻就要出发。”柳白说道。
晁盖对吴用点了点头,吴用便匆匆离去。
“来,张兄,且去厅内喝酒。”
柳白和晁盖、公孙胜一道回到聚义厅,坐下来继续吃喝。
孙二娘靠过来问道:“青哥,谈得如何?”
柳白道:“公孙先生不能同去了。”
“啊,那可不妙。有他的白帕相助,不知道省去了多少力气。”
“无妨,有你们几个帮我,也足够了。”
柳白拿起酒碗,与大家挨个喝酒,梁山众头领纷纷热烈回应。
过了一会儿,七八个喽啰挑来了一担担的银钱,放在厅外,吴用走进来拱手道:
“天王,给张兄的五万贯银钱已经准备好了。”
此言一出,梁山其他头领立刻竖起眉毛,连神色都变了。
柳白见此情景,心道:吴学究啊吴学究,你这是要作死啊?把这些钱公开放在这里让我取走,不就是为了挑起梁山弟兄的怒火么。
柳白一言不发,等着晁盖说话。
晁盖见吴用来了这么一出,心中也觉不妥,但此刻自己又不得不表态,便大笑道:
“张兄乃是助我梁山度过大劫的恩人,五万贯钱算什么,只望张兄此番去东京旗开得胜,将来再回梁山,我们好好大醉一场。”
晁盖说完场面话,柳白站起身道:“晁天王客气了,我和几位兄弟多有叨扰,告辞了。”
说完,他对孙二娘、鲁智深、武松招了招手,一起向晁盖等人行礼,走出了聚义厅。
柳白来到那几担银钱旁边,一扬手,瞬间就全部纳入了“逍遥小界”之中。
这一手,顿时镇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梁山头领。
柳白也不说话,又伸手在聚义厅外的武器架上,取了三把朴刀,便大踏步往山下走去,孙二娘、鲁智深和武松一起跟在他身后。
目送四人远去后,赤发鬼刘唐第一个拍案而起:
“天王哥哥,那许多银钱,为何白白地送了人。”
白日鼠白胜也嚷道:
“就是,想当初为了那生辰纲,我在济州大牢里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都是兄弟们拼命取来的银钱,如今却便宜了别人,好不甘心呐。”
阮氏三雄也纷纷叫喊着,附和刘唐和白胜的意思。
公孙胜一言不发。
吴用察言观色,见晁盖眉头时而皱紧,时而平复,知道他心中为难。
但为难,不就是摇摆不定的意思么,那就再添把火好了。
“天王,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晁盖正在踌躇,听到吴用说话,立刻点头道:“军师请讲。”
“银钱乃是身外之物,去留不必挂怀。属下担心的是,今日张青对梁山有恩,便取走了五万贯,明日若再来个李青,也对梁山有义,是否也要拿走几万贯。散去些钱财倒也罢了,只怕江湖上难免会有人说我梁山,有德而无能啊。”
有德无能?
晁盖听到这话,一张面皮顿时发青,其他众人听了吴用这话,也个个愤怒地大喊起来。
吴用见这把火烧得有了效果,笑道:“晁天王,外面的这些名声,倒也罢了,就怕寒了自家兄弟的心呐。”
听到这里,晁盖再也按捺不住,一拍桌案,站起身:
“哪一位兄弟,愿意出马,抢回这五万贯银钱?”
刘唐、白胜闻言,转开目光,不敢搭话。
这两人自知武功和那个张青差得太远,在后面起哄可以,要他们出马,万万不敢。
吴用又说道:“对方四人,个个武艺高强,不可力敌,只能智取,且慢慢商量,定下计策,徐徐图之。”
晁盖点点头,让众人坐下,对吴用说道:
“劳烦军师早定妙策,以壮我梁山声威。”
……
柳白四人下了梁山,在金沙滩上了自己的大木船。
此时,根据小神匠收到的反馈,大卫和自己间的距离增加到了10公里。
从梁山水泊到东京,一路都是逆流而上,光靠两个船工划桨,大木船是追不上大卫的。
柳白心中其实早有打算,离了梁山后,他立刻吩咐船工前往最近的渡口。
他在那里付给两位船工盘缠,让他们自行离去。
然后在渡口买了两匹耐力持久的骏马。
孙二娘等人,见柳白辞了船工,又买了马,以为他要舍水路走陆路,便都开始收拾行李。
柳白笑道:“你们别忙活了,咱们还是走水路。”
三人都摸不着头脑,一脸地问号。
柳白让他们都去渡口酒家里休息,然后将大木船摇到了渡口附近的林子边。
他对小神匠下令,让它将大木船改造成以马匹为动力,以螺旋桨推进的船只。
他从梁山取来的三把朴刀,正好用来制作螺旋桨,而林子里大量的木材和獐鹿,也都是用得上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