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泽拉斯的恶魔领主是一大类高级恶魔的统称,和托瑞尔那些宛如半神的深渊层主不是一码事。守卫在这座大厅中的是两个高近四米、身躯肥壮的人形恶魔,各自手提一把火焰剑来回游荡,看上去就像是两个过分发福的炎魔,大约是较弱的冠军阶。
这座大厅也坍塌了一大半,两个出口都被堵塞,只剩半扇已经关不紧的巨型石门。
“冲过去。”巫妖说道,用寒冰牢笼暂时困住两个恶魔,苏菲拎着深渊异铁冲过去将半扇石门砸倒,一行娜迦快速通过。飞在最后的巫妖又将倒塌碎裂的石门补回原状,在上面布下一个防护法阵。
“老师还是没有留下任何标识。”美杜莎皱眉看着前方新出现的岔路,其中的恶魔气息同样浓烈。
“娜迦的文化脱胎于上古精灵,守望者很可能认识他们的标记。”巫妖对其他娜迦问道:“你们来感知水汽,哪边可能与水体相通?”
“左边。”苏菲举着盾牌游进左边岔路,前进几百米进入了一个格外开阔的大厅。坍塌的精灵风格石柱和穹顶将殿堂变成了凌乱的迷宫,正中央的月之骑士雕塑却一尘不染,周围的台座和石碑也保持完整。有几十个各式各样的恶魔在废墟之间游荡,给闷湿空气染上了明显的硫磺味。
“我们冲过去寻找水域。”巫妖给苏菲套上冰甲,让她带头冲进破败的殿堂。游荡的古墓守卫立即对闯入者发起攻击,但其中没有高阶的领主,会法术或远程攻击的也不算多,很难对她造成实质性伤害。
巫妖使用冰霜新星和冰牢迟滞这些守卫,两名娜迦暴徒也扔出了投网,捆住会飞行的恶魔,苏菲将一支侦察守卫投射到倾斜石柱的顶端,在心眼耳钉的指引下带队闯过迷宫般的废墟,进入一条尚未完全堵塞的长阶梯。
“你注意到碑文了吗?”游在碎石嶙峋的阶梯上,美杜莎转头问巫妖:“高阶女猎手卡丝帕莲,那雕像是一位上古时代颇有武名的精灵。”
“不止是雕像,她的灵魂可能就在附近游荡。”用寒冰环冻结拦路恶魔的巫妖说道:“在这座墓穴中,死亡也被萨格拉斯的力量扭曲,如果有机会,我们或许能加以利用。”
娜迦们顺着向上的阶梯游了几分钟,惊动了为数不少的古墓守卫,始终有二三十个恶魔追在他们身后,前面时不时出现新的守卫,需由巫妖冻结控制或让苏菲撞飞。终于,一段连着一段的长阶梯结束,转入平直宽阔的走廊,心眼耳钉的记录表示已经回到了海平面附近。
苏菲一尾巴将挡路的肥硕恶魔抽飞进墙,引发一片新的小规模坍塌将之掩埋,对跟上来的队友说道:“我感知到了丰沛的水体,水汽比较新鲜,很可能和外界相连。”
“遗迹还有其他的出口?不可能,隐藏水道瞒不过海妖的回声。”女海巫疑惑地否认道,她挥弓掀起狂风吹落追上来的飞行恶魔,然后两只右手各抓出三四支长箭同时开弓射出,给最近的恶魔染上一层减速的霜冻。
“去看看就知道。”苏菲停在一片看起来比较新鲜,很潮湿却没长什么海藻苔藓的废墟前,抬起一支手杖敲打层叠的巨石:“水汽就是从这些碎石之间的空隙流入的,咿呀啊——”
她唱出一段寻常海豚也听不到的超高频歌声,声波在土石和孔隙中层层反射,传递回废墟堆叠的结构信息。她可以清晰地听出浅层结构,较深处也能听见大致形状,面前的石堆并不厚,十几米后便是空洞。
“快用碎击破障!”美杜莎催促道:“断后的部队撑不了多久,安排好后路我们就回去埋伏。”
“我再听听附近的建筑结构,以免引起塌方把我们埋了。咿!咿!咿!”苏菲发出一系列急促的短音,点点头收回盾牌和长剑,换上深渊异铁四手握持。非平衡结构的深渊异铁重达八百公斤,摆轴算上臂长接近十米,作为破障锤的效果已由遗迹城门验证过。
她故技重施蛇躯原地盘行一周,推动上身旋转挥出锚击,抡在废墟堆叠成的石壁上。深渊异铁的锤头轰中一块半露的穹顶碎块,深渊守卫的魔力通过水分传递,于浸湿表面上迸发的能量直接将这块十几吨重的巨石炸碎大半,剩下的部分则深深楔进了疏孔石壁。石块互相碰撞挤压,变动土石之间的空隙,破坏本就谈不上稳定的堆叠结构。
高、厚十几米的石壁在轰鸣声中进一步崩塌,被直接命中的部分陷进去两米多深,滚落的土石将深渊异铁的前段掩埋。罩着冰甲的苏菲无视不断砸在身上的大小碎石,蛇躯反卷向前抵在石壁上,尾段压住深渊异铁的锤头,六手握柄全力向后拉伸,再撬开一个巨大的缺口。
巫妖从地上升起两根冰柱支撑头顶的山体,苏菲拔出深渊异铁后退到甬道中央,看着碎石和土块流淌而下,露出石壁中央的巨坑。她再唱出一个长音节,听到另一边也产生了崩塌,拦路的废墟只剩一半厚度。
她将深渊异铁杵在地上,四臂向后伸展让肌肉恢复弹性,然后身体向上前方弹起,拉起巨型破障锤挥过头顶,精准地砸在刚炸出的凹坑上。这一次砸击的手感明显不同,深渊异铁破开了剩下的几米石堆,美杜莎适时引导狂风将破碎的砂石喷进了对面的空洞中。碎石向两侧倾泻而下,露出一个半径三四米的裂隙,苏菲甩尾扫开土石,换上盾牌冲了进去,其他娜迦紧随其后,巫妖粉碎所有冰柱和冰甲,聚成一道冰墙封住入口。
他们面前是一个没有人工痕迹的大型地下岩洞,娜迦能清晰地从土石滚落的和声中分辨出潺潺水声,沉闷的死水湿气中还混杂着新鲜海风的味道。苏菲一手按着耳钉,边发高音探听地形边用正常声调说道:“断后部队已经败亡,只有斯拉克和几只失去控制的战兽跑掉了,上一个预订伏击点的侦察守卫还没发现敌人,不过应该很快就到。”
“那我们就在这里的甬道埋伏,准备打一场截击战,司里西丝你的冰墙能阻挡他们多久——司里西丝你去哪?!”美杜莎环顾一周,发现巫妖已经脱离了队伍,独自飘到一处裂隙前。
“你没感知到?如此凝聚的暗影能量。”巫妖扭转颈椎,对停在入口处的娜迦们说道:“很可能有关乎古尔丹的线索”
“嘶——确实。”美杜莎眼睛一亮:“那我们去找到它。”
“等等!”苏菲高声喊道,回荡的高频声波甚至震断了几支钟乳石,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阻击精灵追兵,你们怎么突然关心起古尔丹了?!”
女海巫和巫妖对视一眼,美杜莎脸上闪过一丝困惑的神色,巫妖眼中的蓝光也微微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