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一听,转过身去,瞪大了双眼道:“你说什么?为什么要同意这门亲事?”陈怡馨微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婚事自然由父亲做主,哥哥你就别替我操心了。”
陈墨听罢愣在当场,本想再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得长叹一声,退了下去。
潘素玄见陈怡馨到来,惦记着双儿的伤势,忍不住开口问道:“怡馨姑娘,不知双儿姑娘情况如何?伤势可有好转?”
陈怡馨笑道:“你放心,双儿年富力强、身壮体健,经过高神医精心调治,现在已无大碍。”潘素玄一听这才放下心来,还想多问些情况,陈怡馨却已走到陈啸天身旁。
这时忽听堂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侍卫快步走来,见陈啸天后施礼道:“老爷,寇督军派人送来四大箱礼品,这是礼单。”
陈啸天点了点头道:“将礼单和礼品交于王总管,请她妥善处置。”侍卫领命退出,尹燕来却感到蹊跷,“齐王怎会未卜先知,这么快就将聘礼送来了?”
陈啸天道:“想必他料定我不会拒绝,因此早有准备。”
尹燕来隐约觉得不妥,直言道:“啸天,我觉得此事疑点颇多,还应三思而行。”陈啸天手捻须髯并未答话,陈怡馨在旁道:“女侠放心,我相信父亲定有分寸。”
陈啸天哈哈大笑道:“知父莫若女!怡馨,你累了一晚上,快歇息去吧。”陈怡馨点头,转身走出大堂,经过潘素玄身边时,小声道:“双儿姑娘让我稍话给你,今晚三更,请你到西厢房花园一叙。”
潘素玄听罢,脸色一红,偷眼望向赵念彤,见她并未发觉,这才缓缓点头。
陈啸天随后与尹燕来、陈墨商议如何保障府内安全,确保五日后的比试万无一失等诸多细节,潘素玄一概没听进去,心里只想着双儿为何要深夜约见,她身体尚未痊愈,想必定有要事。
如此浑噩的想着,直到众人商议完毕,各自回屋休息,潘素玄躺在床上,想着下山以来发生的事,辗转难以入眠。好不容易熬到二更刚过,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怕惊扰到隔壁的赵念彤,轻轻推开房门,借着月色赶去西厢房。
潘素玄在府中住了许久,府内的布局已摸得八九不离十,因此虽是晚间却也不至于迷路,时间不大,便到了西花园中。
他来得尚早,西花园中空无一人,抬头看看天,离三更仍有大半个时辰,花园中的奇花异草他也无心欣赏,看到园中湖面上有个凉亭,便走到其中坐下。
月朗星稀,夜风阵阵,本是良辰美景,只是潘素玄心乱如麻,全无欣赏之意。望着亭中的石柱,想起自己下山时,师傅语重心长的叮嘱,当时并未在意,如今回想起来,才明白那时师傅便已意识到,我这次下山送信便是江湖纷争的开始。
若真如陈老前辈所说,白宫主联合齐王、天启老人谋反,朝廷若是知道此事,彩霞宫必将遭受灭顶之灾。白宫主平日为人谦和,虽然与自己接触不多,但并不像他们所描绘的阴险狡诈之徒,可天启老人与净念和尚在关帝庙的举动,自己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这些狂徒的谋反之举也的确属实。自己这些天的见闻曾飞鸽传书送给师傅,但一直没收到回信,也不知道宫里现在怎么样了?师傅显然是想帮助老将军,这才令我们送信,可这样一来便是与白宫主作对,这若是让白宫主知道他老人家岂不是会有危险?
想到这,潘素玄猛然惊醒,急忙站起身,想要回屋叫上赵念彤连夜赶回彩霞宫。谁知刚走出凉亭,脚下忽然传来阵阵颤动,向前一看,不远处的假山下方竟出现一个石门。
潘素玄这才想起西花园地下有一个密室,陈啸天曾带自己来过。果然,石门一开,正是陈啸天和陈怡馨从内走出。
潘素玄未见双儿,心道:“双儿约我在此会面,可不能让陈老将军知道。”于是一转身躲在了柱子后面。
就见陈啸天父女二人手拿火把,四处打量了一番,确认四周无人,这才从假山后走出。就听陈啸天说道:“现在可以确定,杀死徐三的金针就是净念和尚所发,这金针和打伤不疑道长的一模一样,而客栈的两枚金针应该是净念同伙留下的。”
陈怡馨点头道:“多半是他的徒弟,净念这和尚弟子不少,其中还真有几个好手。只是徐三死之前的手势到底是什么意思,女儿却一直没有想明白。”
陈啸天手捻须髯道:“徐三中针的一刹那,想必已知道净念是要杀人灭口,所以他留下的手势必定是想提暗示我们什么。”
陈怡馨道:“徐三手势的意思如果不是哥哥说的笔画,那就应该是数字,左手是三,右手应该是一,左三右一……”
陈啸天见陈怡馨娥眉紧皱,杏唇微张,苦心思索的样子,心中万分怜惜。上前一步来到她身边,关切地说道:“怡馨,切莫过度劳神,过几日还需上台比武,先回去休息吧。”
陈怡馨见父亲高举火把站在自己左手边,微笑道:“父亲,您还是先把火把熄了,否则过于招人耳目,或者您站在我的右边,我可以将光亮挡住。”
陈啸天笑道:“男左女右,我岂能站错位置?”陈怡馨莞尔一笑,没想到平日严肃古板的父亲竟会突然开起玩笑,就在这时忽然心念一动,大声道:“父亲,多亏您的提醒,我终于明白了徐三的暗示!”
陈啸天微微一愣,不解道:“为父提醒什么了?怡馨,你可把我搞糊涂了。”陈怡馨道:“男左女右,这就是关键。徐三临死前,左手是三,右手是一,我想他是要告诉我们,在府中隐藏的奸细,共有四人,分别是三个男人,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