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毒攻毒?!”赵念彤倍感疑惑道:“双儿姑娘中了什么毒?高神医不是说她只是吃了太多大补的食物才晕过去的吗?”
陈啸天并未回答,他当然不能将双儿为救尹燕来而中毒的事告诉赵念彤。见一切均按部就班地进行,遂转身对马得胜说道:“马将军,你在此处留守,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有任何状况立即报与我知。”
马得胜领命,吩咐侍卫守住紫云阁各个出入口,连院墙上也安排了人手防范。陈啸天见已安排妥当,对众人说道:“众位请到宣政堂一叙。”
潘素玄挂念着双儿,本不想去,谁料陈啸天道:“潘少侠,老夫有一些关于彩霞宫的事情想向你请教。”潘素玄无奈,只好跟随众人离开紫云阁。
宣政堂上,众人纷纷落坐。陈啸天开口问道:“墨儿,那名侍卫提审得如何?”陈墨答道:“回父亲,此人名叫穆北,乃是府中三等侍卫长,原本负责府外监察巡视,因月初府内增强守卫,需要人手,这才从府外调入府内,目前主要负责后花园及紫薇阁附近的防卫工作。”
陈啸天道:“如此说来,他和翠儿相识不过月余?”
陈墨摇头道:“并非如此,据其身边的侍卫反映,穆北入府三年,一得空闲便往内府跑,如此判断他和翠儿相识至少应有两年之久。”
陈啸天点了点头,陈墨继续说道:“这个穆北生性轻薄、油嘴滑舌,极会讨女孩子欢心,在结识翠儿前和府里其他女佣也曾有过来往。”
陈啸天微微皱眉道:“此人行为不端,怎会被选进府内?”陈墨道:“他与徐三一样,均是由王蓉选召入府。”陈啸天听后手捻须髯,沉默不语。
陈墨续道:“穆北见翠儿是怡馨的贴身丫头,便千方百计地接近她、讨好她,以便通过翠儿探听府内的消息。此次也是通过翠儿得知师娘有伤在身,这才下毒想要害死师娘。只是下毒时刚巧被我们发现,他怕我们找来高神医医治,所以才要先除掉高神医,好令师娘无人可救、毒发身亡。”
陈啸天道:“他们此举是受何人指使?”陈墨道:“这个孩儿不知。那穆北还真是嘴硬,无论怎么拷打都不肯说。”
陈啸天沉默片刻,忽然问道:“翠儿可曾醒来?有没有查清她是和谁学的功夫?”陈墨道:“她已经苏醒,据其交代她的功夫是由净念老僧所授,穆北也曾指点过一二。”
陈啸天道:“翠儿可否知晓幕后指使是谁?”陈墨道:“我也曾问过她,她只说是穆北让她去做的。但我想既然翠儿的功夫是净念所授,八成便是净念派他们来刺杀师娘。”
陈啸天点头道:“极有可能。净念在府上时便想置燕来于死地,明的不行就只好来暗的,趁燕来有伤派人偷偷下毒,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除掉。只是……”
陈墨道:“您的意思是净念为何要处心积虑地谋害师娘?!”陈啸天眉头紧皱道:“正是。净念与燕来并无深仇大恨,为何非要伤其性命?!”
赵念彤见父子二人陷入沉思,不解地问道:“净念老秃驴不是说尹女侠杀了他的徒弟吗?他为徒弟报仇也合情合理。”
陈墨摇头道:“净念和尚与天启老人处心积虑地想要对付我们,除掉他们造反路上最大的障碍。那时净念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他可谓是占尽先机,以净念的性格,不可能仅仅为给徒弟报仇而暴露他的身份。”
赵念彤看着陈墨皱眉思索的样子,不禁笑道:“其实想知道原因也很简单,直接去问问尹女侠不就完了?”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陈墨猛然抬头道:“是啊,父亲,师娘刚刚不是有事要找您吗?说不定便和此事有关。”
陈啸天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墨儿你去内堂看看你师娘是否醒来?”
陈墨一愣,心道:“父亲竟然将师娘接到了内堂!?我记得小时候,父亲公务繁忙,是母亲一直在内堂照顾父亲起居。自从母亲走后,父亲怕睹物思人,也就从内堂搬了出来。这么多年,内堂一直空着,再也没人住过。”
陈啸天见陈墨愣在原地,继续解释道:“现在府内奸细未除,你师娘身上又有伤,只有内堂对她来说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陈墨心中暗想:“这分明是欲盖弥彰,我也没问什么,父亲何必向我解释,未免有些画蛇添足了。也罢,他二人多年的恩怨情仇总算得以了结,有情人终成眷属,这真是天大的喜事!”
心中如此想着,正要往内堂走,忽听一声娇笑,“谁要找我?我不请自来了!”众人顺声望去,只见尹燕来身着一袭红衣,如娇艳的玫瑰一般,从内堂走来。
陈墨见状,紧走几步打算上前搀扶。尹燕来玉手轻摇,笑道:“墨儿不用担心,师娘现在身体无恙。”
随后径直走到陈啸天近前,也不说话,一双俏眼满含笑意注视着他。
陈啸天见尹燕来如此看着自己,不由得略显尴尬,心道:“大庭广众之下,燕来你这样看我成何体统?”刚想出言阻止,就见尹燕来噗嗤一笑,纤腰轻移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媚笑道:“啸天,你真的这么在乎我吗?”
“恩……这个……”一句话让陈啸天无言以对。
赵念彤在旁喝道:“女魔头,你竟公然魅惑陈将军,真是不知廉耻!”尹燕来听了也不生气,依旧浅笑盈盈地看着陈啸天。
此时的陈啸天正飞速地捋着自己的胡子,由于速度太快,用力过猛,不少胡须已经掉落在地上,但他却浑然不知。
陈墨一见,急忙打圆场道:“师娘,父亲当然十分关心你,他老人家特意叮嘱高神医,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一定要将您医好!”
尹燕来格格笑道:“真的吗?啸天?!你当真这么在乎我?”陈啸天轻咳一声道:“燕来,你……你是为帮我们才受的伤,我陈啸天岂能不管?!”
尹燕来愠色道:“如此说来,若是我因其他原因而伤,你就要坐视不管了吗?”“这……这自然不会。”
尹燕来转怒为喜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啸天,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那么鲁莽行事,也不会再到处杀人,等这些事情结束后,我愿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不再让你替我担心。”
陈啸天听罢大喜,激动地说道:“燕来,你若真能这样,老夫愿豁出这张老脸,广邀天下各路英雄豪杰,请大家共同见证你的归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