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让人癫狂的天降横财,一个浪迹江湖的少年还能如此冷静克制,珂玥顿生钦佩,正欲开口夸赞一句。不料他接下来的一句感慨,无意间让珂玥泛起了一丝的醋意,不在言语。
“事事捉弄人啊,若是幺儿在此该有多好,有了这些金银珠宝,他就不用在干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受尽欺辱。”
他口中讲着话,眼睛却也没闲着,目光最后停留在西南的角落里,他隐约地看到那里有一个躺柜,虽然看不清楚,却勾起了他的兴趣,便侧过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珂玥,迈步向那里走去。
初七行至角落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那分明是一具没有上盖的小石棺,忽地联想起珂玥适才讲述的水井中黑雾人形鬼影,顿时脑补出棺中尸身与恶鬼凶煞的阴森诡异画面,心里慌乱起来没了底,不由失声叫道:“玥儿,快……快来!棺……棺材。”
珂玥听闻初七慌了神的叫声,心里也是一紧,魂意倏动,身形晃动,飞身掠起奔到初七身旁,“黑小子,你是惊了魂吗?大喊大叫。”
“你,你自己看,这暗室原来是个墓穴啊!”
初七手指着前面的石棺,不服气地说道。
珂玥向前迈了一步,细细端详一番,开口说道:“石棺如此小且无盖子,真是蹊跷怪事,不如你我向前靠近,也好了解个清晰。”
二人怀揣忐忑行至石棺前,初七神色肃然,双手合十,口中念叨着,“无意惊扰了先人,晚辈初七在此赔罪了,您大人莫记小人过。”
随既二人探头一看,不由长舒一口气,棺内是空空如也。初七一下来了精神头,侧过头看了一眼珂玥,朗声说道:“嘿,果真是虚惊一场。”
珂玥却是未露声色,抬起头向后退了一步,蹲下身盯着石棺片刻,但见石棺底并没落在地面,而是埋在土中一部分,她心中有了底,口气十分坚定地对初七说道:“黑小子,石棺里一定有夹层,里外的深度有悖常理,埋进土里那部分就是个障眼法。”
珂玥话音未落,便直起身走近石棺,凭着感觉双手在棺壁上慢慢摸索着……
一番摸索后,珂玥找到了棺壁上突起的圆形按键,兴奋的喊道:“我找到了机关按键。”
随后,她将按键用力向下一拍,石棺的底部发出了“轰隆,轰隆”的刺耳响声,夹层的顶板滑向两侧缓缓开启……初七兴奋地围观上去。
突然,夹层中发出一道摄人心魄的闪烁寒光,一支羽毛随着突入的气流浮动半空,飘落刀刃上即刻截成两段缓缓落在棺底乌黑的刀鞘上。
二人借着光定晴细看,一把约一尺有余的牛角弯刀静静躺在石棺底,如镜般的刀身散发出闪闪寒光,刀锋凝结着一丝寒光,随着刀刃不停的流动,杀气逼人。
“真是千古盖世神刀,气势不输千军万马。”
初七欣喜若狂,一边自顾自讲着话;一边弯腰将宝刀握在手里。
看着初七像个孩童爱不释手的模样,珂玥心中暗道:“爱刀可是普天下男孩的天性?还是倚刀浪迹走天涯的梦想?”
她迟疑了一下,缓缓的说道:“这里的确是一座墓,但它葬的并不是人,而是这把刀,上古人族有葬刀绝情之说。石棺却又无盖,是取以天为盖,天昭我心之意,唉,刀的主人似有难言的委屈或冤情,以此明示自心,才有了这冷血的留恋。”
讲到这,莫名其妙的一种触目伤怀,唏嘘之情袭上她的心头,声音竟有些哽咽。
“为何一根羽毛与它陪葬?是验证削铁如泥,吹毛即断的刀有多锋利吗?”
初七转移了话题,手里反复翻转着刀,匆匆问了一句。
言罢。便探出身伸手拿起棺底的刀鞘,认真端详了一番,刀鞘外观整体乌黑泛着微光,朴实略显粗糙,质地坚硬但有韧性,初七看了半天,也没搞懂是何质地。
“不,那根的羽毛并不普通,是古老巫术中的一种诅咒,这是一把受到过诅咒的刀。”
珂玥皱着眉头,盯着初七手中的刀担忧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
初七诧异地回道。拿起刀仔细端详,柄以银制,刀背随刃而曲,两侧各有一条血槽,旁边刻着纹波形指甲印花纹,隐约可见刀身上刻着几个模糊的字,便来回移动着刀寻找光线亮的角度,口中随着字的逐渐清晰,轻声念道:“断……断……啊!是断魂刀。”
话音刚落,他猛然掂了掂手中的钢刀,喜出意外地说道:“玥儿,江湖有百年断魂刀的神秘传奇,据说断魂刀以玄阳山巅之铁为料,至阳之血淬炼,是至阳至烈的宝刀,消隐江湖已有百年,不……不会就是它吧?”
“诅咒羽毛一分为二,断魂刀咒劫已尽,久藏必现,缘汇则生,缘离则空,你将成为它的主人重现江湖,续写它的传奇。”
珂玥神色肃然,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么说,玥儿同意让我带它再现江湖。”初七欣喜的回道。
珂玥目光如炬看着初七,“刀本无正义与邪恶之分,冠之名,只是它的特性而已,正义之举还是邪恶的嗜杀在于握刀的人,而不是刀。”
……
三日后。
珂玥与初七离开古老驿站时,已是饭后的晌午时分。正是这一天中最暖和的时候。
淡淡的,舒舒的阳光洒在二人身上十分的惬意。初七步履安稳行在珂玥的身后,一切如旧,只是他的肩上多了把乌黑漆亮的刀鞘。
路上的人也渐渐地多了起来,二人的神态装束毫不显眼,少有人会注意到他们。身后有五、六个结伴青年人,挑着二担覆盖杂草的箩筐,脚步匆匆从二人身边超了过去。
“若是碰到盘查路条的空玄教侍卫,如何应对是好?”
珂玥突然听到那人群中有女声开口问道,便心生疑惑,暗中加快了脚步,跟在身后竖起了耳朵。
“那一定是先下手为强,出其不意杀掉几个是几个。”有人恨声地回道。
“这样不妥,盲目的拼杀只会像上次举事一样恐遭失败,我认为,我们还是昼伏夜行为妥。”
那女声回着话,转过头警惕地向后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