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立!”
白常远站在原地,眼眶欲裂,脸色急躁。
看这样子,望着训练场上白常立的遭遇,这一位五房的话事人终于是急了。
最后,他一把望向眼前的白清,眼神凶狠:“清儿,你就是这样管教自己手下的客卿,纵使他当场行凶?”
“似这般狂妄,你不怕有一天会遭人报复么?”
他恶狠狠的开口,下意识进行威胁。
然而话说完之后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他怎么感觉,眼前这话似乎依稀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一样。
不过很快,他就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只见在身前,白清望了他一眼,随后慢悠悠的开口。
“人不轻狂,自是枉费这般大好年华,年轻人心高气傲,更是再正常不过。”
“这话可是之前兄长你自己说的......”
站在原地,她笑了笑,脸上多了些许玩味:怎么?现在后悔?”
“要我说,就算有报应这回事,也给遭在之前说话的那人身上。”
“就像现在......”
她指了指眼前的训练台,在那里,白常立还在被不停蹂躏:“你看,这不就遭报应了?”
“说起来,我家客卿可不是某些人家中的弟弟,仗着自己有一身不错武艺便大言不惭,时刻谦虚做人,对前辈也能保持尊敬。”
“比起某些人来说,这教养可好多了,不是么?”
慢悠悠的话语从白清口中说出,显得十分自然。
但停在白常远耳中,却让他气急败坏。
“你!”
他一下子站起身,怒视着白清,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怎么也没法开口。
没办法,这事丢人丢大了。
论及挑衅,也是他先开的头,现在惨遭打脸也只能说是活该。
若是寻常时候倒也罢了,但今日各房的主事者都在这里,哪里还能让他狡辩些什么。
继续争辩,不过为人笑柄罢了。
“好了。”
一旁,一阵声音传来。
白明维望了一眼白常远,随后澹澹开口:“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这一场比试不用继续了。”
“让人立刻去宣布结果。”
这算是给了白常远一个台阶,让他立刻点头:“好。”
随后自然有人离开,去下面通报了。
陈安听着四处的喊停声,也没有继续动手,默默将手中的兵器收起来,随后便是一笑:“看这样子,你你好哥哥终于是来救你了啊,倒是可惜了……”
“我本来还想多收拾你一会呢.....”
“不过说来有趣,你之前不是说强者自当顶天立地,横跨四方的么,当时话犹在耳,让人好生佩服。”
“怎么现在轮到自己,就叫起家长了呢?”
他摇了摇头,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失望:“还是说,你与街边那些三岁小儿其实没什么区别,平时大话连篇,但在外面受欺负了,却也只会苦着回去找家长哭诉?”
“若是如此,倒是我高看了你.......”
他的语言很平澹,与之前白常立那咄咄逼人的模样完全是两个人风格,但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剑一般,硬生生往白常立心里插。
“你!你!”
白常立抬起手,有些颤抖的指着陈安,看这样子,竟是直接被气的浑身发抖了起来。
他很想开口说些什么反驳一下,但嘴角刚刚开口,却是气的脑海一片空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当然,其实就算能说话也没什么用。
陈安虽然貌似文静,但前世可是有着资深的喷人经验,喷过的人比白常立砍过的人都要多,早已将喷人这一项技术推演的出神入货,骂人都不必带脏字的。
所谓的网络键盘侠绝对有他一份。
真要论起喷人,白常立这种平素一心练武,偶尔才装蒜说几句骚话的人能喷的过他?
当然,这项技术陈安已经放下很长时间了。
那是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不存在网线,你当天喷人,第二天人家就能提着刀来你家门口找你决斗。
能砍死的不需要喷,砍不死的喷了就是找死。
这才是陈安安静本分的重要原因。
至于现在,也算是难得找回了曾经的感觉吧。
望着对方站在那脸色躁红,气的身躯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口的白常立,陈安有些失望的摇头。
原本看对方之前那些骚话,他还以为过去丰富的经验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但看这样子,却是他想多了。
也是就是。
这个世界的规矩是能动手绝不多逼逼。
说骚话的前提是你能干的过对方。
就像方才,若是陈安不是白常立的对手,那他敢说些什么?
不也只能站在那里任嘲任讽么,然后果断认输么?
相反也是一样。
白常立实力不如陈安,所以此刻只能站在那成为被嘲讽的一方。
说到底,实力不如人什么都是虚的。
想到这里,陈安顿觉有些无趣,望了望眼前的白常立,默默摇了摇头后便离开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前脚刚离开了,后脚就又传来一阵动静。
“立少爷吐血了!”
“快点找人.......”
身后一阵骚乱,看这样子似乎是白常立吐血晕了过去。
这让陈安不由再度摇头。
年轻人不止喷人的功力差劲,就连心理承受能力也不行啊。
遭遇这么点小挫折就吐血,未来还怎么走向武道巅峰啊。
陈安暗自感叹着,随后默默从训练场上走了下来。
相对于他上台的时候,此刻四周人的表现已经大有不同了。
一双双凝重,疑惑中带着些审视的视线已然落在了陈安身上。
这代表着关注与重视。
虽然说在某种程度上,这一份关注与重视是陈安不想要的,但来都来了,也没什么办法。
他坦然迎着这些人的目光,随后走到自己此前的位置上,便准备离开了。
当然,他想要离开,但有些人却挡在他面前。
在陈安下台之后,一堆人顿时围了上来。
“陈兄!你可真是瞒的我好苦啊!”
白常岳走到陈安身前,大声哭诉。
他此刻的表情很古怪,既有哭也有笑,看上去分外复杂,让陈安看了都不由顿足,怀疑他是不是中风了。
其实这表情算是很好理解的。
笑自然是因为陈安赢了,哭同样是因为陈安赢了。
这并不矛盾。
在此前,白常岳还以为陈安这一场输定了,所以咬了咬牙,又近乎倾家荡产的压了三千两银子到白常立身上。
结果这一下子爆冷,陈安竟然赢了。
那之前那三千两银子可不就打水漂了么?
当然,在哭泣之余还是笑居多的。
毕竟他压在陈安身上的钱更多,而且因为爆冷的缘故,赔率可比白常立高多了。
这一下子爆冷,结果可谓是血赚。
想到这里,白常岳望向陈安的眼神不由有些幽怨。
你早说自己有这等实力,我又何必去押那什么白常立,导致平白无故的多亏了三千两银子。
陈安自然能猜到他的想法,于是笑了笑:“倒不是我故意隐瞒,只是在此之前,就算我说了此事,常岳兄你会信么?”
白常岳下意识摇头,这时候也恍然了。
白常立毕竟名声在外,乃是白家年轻一代最顶尖的天才,纵使在整个上元郡也有偌大名声。
相反,陈安在上元郡却是寂寂无名,一点知名度都没有。
从外表上看,他习武时间不如白常立,年纪也要比白常立小上四五岁,说他的实力能胜过白常立,谁信啊?
既然如此,也就难怪陈安什么都没有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