钞票飞舞中,大桥、女工、机械、工人、会堂,重重场景在易传宗的面前飘落,他的目光一直望着娄晓娥离开的方向,定定地站了一会儿。
周围的人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就已经看了过来,全都看到了娄晓娥甩咧子的样子,纷飞的钞票也动人心弦,但是看到那一米八五以上的壮汉,全都望而生畏,却不乏可以作为一种谈资。
这时候的女人对男人在大街上面发脾气的情况还是很少的。
尤其是娄晓娥离开时愤怒的表情,还有喊出的那些话,都让人浮想联翩,不知道要脑补多少恩怨情仇的故事。
吃瓜是一种优良传统,印在血脉里面的习惯,周围的人只会越聚越多,都在小声讨论着。
“嚯,这个大高个怎么了?”
“这得三十块钱吧?说扔就扔了!”
“这两口子吵架够劲!”
“这么大个人也吵不过媳妇儿,我心里突然就畅快了。”
“傻大个看着还怪可怜的。”
对于周围的指指点点,易传宗完全没有理会,快递员嘛,被一群人围着不是很正常?吃个趴鸡都能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
一直到那黑色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易传宗蹲下身子默默捡地面上的钱,捏住纸币的一个角,指肚感受着边角的花纹,轻轻拿起来放到左手里面,他就更加明白姑娘离开时的心情了。
一张,一张,又一张,蹲在地上伸手捡着,整个人转了一圈,两米外还是剩下一张一块的,易传宗站起身朝着前面走了两步。
这般正好要捡,边上站着的一位满头白发,面色慈祥地老太太就发话了,“小伙子,想开点,等两天去哄哄就好了,这钱你拿着,跟奶奶好好讲讲刚才是哪一出?”
易传宗捡钱的动作顿时一僵,好家伙,这张不是他的?当他们两个演戏呢?还给他一块钱,可真是局器!
站起身来,他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老奶奶,我这还伤心着呢,您内,就别在这跟我开玩笑了!”
话说着就将一毛钱给人家塞到手里,听笑话?要不是看老太太年纪大,他就要发飙了。
其实人家老太太左边有一位衣着靓丽的贵气妇女,右边还有位身着中山装,留着大背头的威严男人,后面还有八个眼神凌厉地壮汉。
人他倒是不怕,这背景让他心里却是发虚。
“嗯~”老太太歪着头端详了一阵子,撇着嘴说道,“伤心是有点,不过这心里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嚯!老太太,您还要给我相面啊?再见了,您内!”易传宗说着拔腿就跑。
他这边刚走,宗烈和景逸那贴在腰间的手也放了下来,一路急促的小碎步就跑到了老太太跟前。
两人站定之后身体如松树般笔直,昂首挺胸,右手刚抬到半空中就被威严的中年男人摆手阻止了。
三人默默打了几个手势,宗烈和景逸就大跨步朝着易传宗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怎么了?那人有问题?”贵气的妇女担忧的问了一句,转身嗔怪着,“妈,您内老喜欢凑热闹,就不知道注意点安全!”
“没事,没事,人不坏,刚才这小伙子一张嘴就满口烤鸭味儿,可给我馋坏了,咱们快点进去。”
“妈,医生说不让您吃太油腻的东西,一会儿您可少吃点,不好消化。”中年男人也补了一句。
“对,想吃什么咱家都有,在家也能做的软一点。”贵气的妇人也在那儿哄着。
“哼,味不对!”
拗不过老太太,两人只能跟着进去。
……
那边易传宗已经跑出一里地了。
说来他也想认识点有能耐的人,奈何身份地位过于悬殊,他一个轧钢厂的学徒工,连人家的门槛子都够不着。
上赶着舔人家也只是会被低看一眼,他也就不在那里晃悠了。
一番快速奔跑,趁着郁闷的情绪不注意,易传宗已经跑远了,他心不在焉地走在水泥街道上面,脑海中想着今天的事。
今天什么都好,但是娄晓娥这大小姐的脾气他也是见识到了。
两人之间是真有差距!
尤其是易传宗在这里啃了一了半个月窝窝头,又馒头咸菜吃了半个月,这种差距就感受得更加明显了。
娄半城不是乱叫的!这资本家的千金当真有种阶级的气势!
尤其是暂时脱离了许大茂那个小放映员,在这‘富丽堂皇’的全聚德里面,那派头、姿态和性格当真是压迫力十足。
那种来自时代阶级的压力,让易传宗心里很沉重。前世他也只是送快递的,干的那是碎催的活,上流社会都没有接触过。
到了这里,他顶着这种资本家的千金的气场,尤其是现在娄晓娥还年轻,四合院熏陶的还不够彻底,回家一趟洗尽铅华,这再见面当真是盛气凌人。
这是两人之间的沟通的障碍!他不能被眼前的顺利蒙蔽了双眼。
娄晓娥可能还没感觉,但是易传宗感受的十分清晰,并且深思熟虑了一番。
原著中娄晓娥下嫁,还被许大茂休妻,家道中落,傻柱走完了内心的通道,背井离乡,怀了那么大一个孩子,等等一系列的挫折。
结果,只因为她母亲的一番话,连她都感觉嫁给一个厨子不体面,他易传宗现在也强不到哪里去。
这个时候不对,他脑子里面的东西挣不到钱发不了财,上面最高工资六百来块,他在能怎么挣钱?挣钱越多,进去的越快。
系统太废物提升技能需要时间,他不能保证自己来不来的及。
没有背景关系,他没法快速提升身份地位,甚至他现在都没有办法保住她。
这没追到手他还没太多感觉,但以后要是吃到嘴里,要是找不到办法拯救老丈人一家,这大白鹅要是飞到香港,他看着自己的女人嫁给别的人,那得多憋屈?
现在就必须削弱娄晓娥这种潜意识的阶级差距,让她轻松愉悦还不行,那只是在给许大茂背锅,他得将自己的痕迹烙印在她的心里。
就像现在一样,娄晓娥现在还在为婚姻难过着,他一个二婚甩在脸上,要是离婚之后还不如他呢。
其实他没感觉二婚有什么不好,许大茂就是个空枪炮,前世娶个十手的都得有花五六十万,现在要是娶了娄晓娥能赚上百万,哪一版的钞票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打击一番,娄晓娥内心那么坚强的人肯定会恢复自信,到时候娄晓娥恨极了他,不求完全摒除那种阶级的优越,但那种资本家千金大小姐的潜意识也能减弱一些。
她那边降下来,易传宗展露自身闪光点的时候,也不断努力提高自己地位,两人也能友好平等地交流了。
不过易传宗得像是之前捡钱一样,先将娄晓娥那凌乱的心情再捡起来,进进出出,反反复复,给她收拾地服服帖帖的。
咳咳~
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不可能,这不是娄晓娥的性格,易传宗也不想改变她的性格。
但是他这么大一个壮汉,总得护住自己的碗吧?打造一个钛合金墙角!
脑海之中不断思考,一晃神,易传宗已经回到了南锣鼓巷旁边的一个胡同口。
这会儿街上没什么人,大队伍没到这边,随意扫视了一圈,易传宗连忙转过头来。
此时他的瞳孔已经紧缩成针状,有人跟踪他!
这两个人他还很熟悉,就是之前谈论黑人的两个有钱人,但是现在看来,这两人根本没有那么简单,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跟着他做什么?跟了多久了?
这不像是好人啊!不会是敌人吧?
易传宗的双眼不由暗了下来,脸上不动声色地朝着一条胡同里面走去,这里他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