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到了,我得先回大妈家拿钥匙。”
易传宗骑着自行车对着身侧说着,平日里要是他自己,当然是直接翻墙进去,但是如今有新朋友在,翻墙进自己家那不是让人家看笑话吗?
“传宗,你这在周围的名声不错嘛, 我看逢人都跟你打招呼。”
卓吉龙微笑着称赞着,这会儿他对易传宗的观感更好了,有些人就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指不定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周围生活的人,才能看到一个人的本性。能够对弱者都保持仁慈,那这人指定是心善的。
易传宗笑着摇摇头,解释了一句,“邻居们之间都是过日子, 嘴甜一点,大气一点,没个不好的说法。”
“啪!啪!”
眼见着快到四合院了,正说话的功夫,易传宗车轮子下面响了俩炮仗。
易传宗一转头就看见刘光福和刘光天拿着香,手里还拿着一把炮仗,不用寻思,这炮指定是两人放的。
他对着卓吉龙笑道,“还有两步,咱们待不了多久,就停外面吧。”转过头笑骂道:“你俩张着神,吓我一跳没事,车坏了你俩就哭吧。”
刘光天摇头晃脑地一脸老神在在的样,“哎,我故意的!”
刘光福也是得瑟吹了一下手里的香, “炸坏了就炸坏了, 我们赔得起!”
易传宗看见两人这模样心中直想笑,这俩小子这是飘了吧?
这刘光福忘了当初在大院门口怎么拽着他的袖子哀求着再去一趟二大爷家里,帮他们哥俩好好说一说,别让二大爷再那么打人了。
当时这人可是连七毛钱都拿不出来,如今这手里是又有炮仗,还有余钱,还能给他补得起自行车胎。
够硬气!
易传宗转头对着卓吉龙笑道:“过年就是热闹,这俩人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我院子里面二大爷家的两个小儿子,从小挨打勐地一松就放了羊。”
卓吉龙沉着脸点点头,“他那个大儿子在哪个单位的?”
刘光天和刘光福这时候也感觉不对了,卓吉龙一绷着脸,那审视严厉的眼神看得两人心里发慌,刘光天也不晃头了,刘光福也不吹香了,两人愣愣地站在那儿有些害怕。
易传宗听这话不由朝着刘光福俩兄弟看了一眼,这是凭实力坑哥啊!他就是当个玩笑聊一聊,本来没啥事儿的,这俩兄弟非得捅咕。
“害, 管他哪个单位的,就是一个跑腿的。走, 咱们先去拿钥匙, 就是普通家庭俩不听话的小子,这会儿有根筋乱窜,我找机会跟二大爷聊一聊,打一顿就好了。”
卓吉龙听完深深地看了俩兄弟一眼,这才跟着走进院子里面。
刘光天和刘光福兄弟俩全程再没有什么动作,这两人的对话,什么‘单位’,‘跑腿的’,‘普通家庭’听着就感觉挺玄乎的。
他们从小因为大哥的出挑才挨打的,结果从人家嘴里说出来一文不值,这会儿反应再慢也知道眼前这人不简单。
还有什么‘聊一聊’,‘打一顿’,这人终于是承认了!
受苦受难三个多月,好不容易才享受了几天的快乐时光,如今这人还要出手!
二大爷会打人吗?
刘光天和刘光福对视了一眼,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哆嗦。
别说打人,得问打不打得死。
要不是生存受到严重的威胁,一时超出了兄弟俩的承受范围,当初兄弟俩也不会学着变聪明,这会儿那股子机灵的劲头又回来了。
“二……二……二哥,咱们怎么办?”
刘光福有些神情惶惶地问道,音调不断提高。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好不容易当了两天的快乐男孩,要是勐地回到活不出来的那样,这比死还难受。
刘光天急得龇牙咧嘴,勐然间有点醒悟了,这打人的是亲爹,又不是易传宗,他们只需要安抚好亲爹就行了!
“走!咱们赶紧回家,别老想着玩了,咱们回去帮妈干活!”
“好!”
那边易传宗已经带着卓吉龙来到了中院门口,站在门口朝着里面看一眼,就看到秦淮茹坐在水龙头旁边洗着布。
“嫂嫂,加点热水啊!”
秦淮茹甜笑着抬起头来,“加过了,你带朋友过来了?”她趁着换药的机会洗一下窗帘。
易传宗微微站定,这俏脸还是笑着好看,他点点头,“对,我跟朋友回来拿点东西。”
“行,那你忙吧。”
“嗯。”
易传宗也没想着将人介绍一下,身份不对,只能介绍娄晓娥。
一进屋,娄晓娥坐在小马扎上看着一大妈在那儿和馅子,她的小脸有些红扑扑的,不是被冻的模样,反倒是像红苹果,表面水润鲜红。
这两天他们家老是吃水饺,易传宗无所谓,能吃饱就行,大爷大妈认为他喜欢,那他喜欢就是了。
看到卓吉龙,娄晓娥站起身微笑道:“有朋友过来了?”
易传宗转身介绍道:“这位是卓吉龙,卓大哥,今天中午我们一块吃的饭。”转过头伸手指向朝前指了一下,“那是我大妈。”
卓吉龙对着一大妈招呼了一声,“阿姨好。”
一大妈满脸笑容的站起来,“好孩子,你们都在外面吃过了吧,这边还没开始包呢。”
卓吉龙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吃过了,跟传宗一块吃饭,不知不觉就吃多了,您在家做饭真是辛苦了。”
“害,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易传宗这时候将娄晓娥拉到怀里介绍道:“这是我内子,娄晓娥。”
娄晓娥大大方方地招呼,“你好。”
卓吉龙伸手握了一下,“你好。”
易传宗低头拍了拍娄晓娥的腰,“去给我拿家里的钥匙。”
娄晓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其实她差不多也知道易传宗要去拿什么了。
她现在的脸之所以这么红,就是因为尝了一舌头野山参。
当时她认为易传宗被骗了两条小金鱼,很是不忿地尝试了一下,一舌头下去就是十分之一。
易传宗自然是大骂败家娘们,然后连忙去她嘴里抢药。
最后抢过来了不少,这媳妇儿也补成了一张大红脸。
本来给老丈人准备的二十克,也变成了十八克。
这会儿知道东西是真的了,娄晓娥自然有些舍不得,这外人要跟他爹抢药,那哪行啊?
不过踌躇了两秒之后,她也没有拒绝,“好,钥匙我放桌上了,我给你拿过来。”
卓吉龙把这种反应看在眼里,他表示感谢地点了下头。
易传宗轻轻摇摇头表示没事,伸手接过钥匙说道:“我们就先回家了,一会儿我就回来。”
等两人走后,娄晓娥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在小马扎上面生闷气,她现在恨不得将易传宗给打一顿。
这人指不定又在朋友面前显摆了,要不然不能将人领到家里来。
这人就是喜欢装大方,什么好东西都往外送,已经送出去不少了,还要往外送,还是留给她爹的那一份。
一大妈见这反应有些纳闷地问道:“小娥,不开心啊。”
娄晓娥不满地都囔了一句,“他又要把家里的东西送人!”
一大妈面色有些恍然,“就是那个劳什子野山参?我这边不是还有点嘛,你们有用拿去就行了。”
易传宗在家里随便分了分,反正他们又不知道多少。
说是三五克的,其实还得稍微多些。
常人没有工具真掂量不出其中的差距,他自己都掂量着费劲,一大爷也掂量不出来,娄晓娥就更好湖弄了。
一大妈也不认为那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易传宗说过年要熬药给她喝,她其实不想喝这玩意,没病没灾的吃什么药?
娄晓娥鼓了鼓腮帮子,本来给一大爷和一大妈的就不多,她当然不能再要,她只是希望易传宗那边少往外送一点。
“大妈,您不用管,等他熬好了,您喝就行。”
那么贵的东西,真要是论起价钱,一大爷和一大妈指定下不去口。
“好,你别生气了,回来我给你好好训他一顿!”
娄晓娥的脸色瞬间变得惊喜起来,同仇敌忾地说道:“我们两个一起说他!这次绝对不能让他轻松了!”她知道易传宗就怕这个。
“好,听你的。这孩子,有了媳妇儿也不和你商量一下,真是的,一点都不会过日子,整天就知道玩。”
娄晓娥和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就是这事儿,送给宗烈的那些好歹还跟她商量一下,这回直接就领人上门了,还是拿的她爹那份。
易传宗这时候也回到了家里,他打开衣橱之后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的木盒,然后走到桌前坐了下来,然后将木盒放在了桌子上面。
打开盖之后,上下都铺着一层黄色锦布,在黄色锦布的上面躺着三个大拇指大小的青瓷药瓶,他从里面取出一个,然后将木盒关上整个推了过去。
“当时的那个容器有些陈旧,我又换了些新的,这一瓶里面是六克,分开保存也安全一些。”
卓吉龙感激地微笑着,人在自己跟前将东西拿出来,有一说一,太实诚了。
伸手摸着木盒,他认真道:“哥们这个情,我家绝对不会忘的。”
“都是兄弟,卓哥的为人我指定信得过。”
“您这还是快点拿回去,趁着过年的功夫大家有时间,好好给家里大爷看看,奋斗了大半辈子,老了受苦受罪这说不过去。”
“好!”
重重吐出一个字,卓吉龙抱着木盒离开了。
易传宗将人送走之后又翻了回来,伸手一招又是一个木盒出现在手上,打开之后,黄色锦布上面同样是三个瓶子,他将其中一个瓶子拿出来收进空间,然后将木盒放到橱子里面。
两百多克的药,自然不会只有三个瓶子,他当时分成三大十小来装的。
送出去的确实是两个瓶子,但是这跟娄晓娥只能说一个,不然这虎娘们非得跟他吵。
悠哉悠哉地出了门,易传宗没有回四合院,朝着东南方向走了百十米之后,确定周围没有什么人。
他伸手摸着院墙上沿翻身一跃进入院内。
昨天晚上被花姐姐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当时他不好出来询问,今天上午又被一大妈使唤了一上午,也是不得空闲,这会儿终于是有机会问一下了。
蛋黄和白阳依旧是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小尾巴摇得十分欢快,看样子今天的伙食不错。
易传宗看见它俩就来气,昨天之所以被杀上门去,全都是因为这俩货。
他蹲下身子伸手抓住两只狗的后颈皮就提熘起来,就算是它们长大了不少,但是那姿势和小时候还是差不多的。
狗嘴里面直哼唧,蛋黄和白阳眼睛珠子转悠一圈,很是人性化地流露出害怕和求饶的眼神。
“你们两个家伙都这么胖了,整天就知道吃!不给我打掩护不说,还上门找我麻烦。”
蛋黄委屈地直哼唧,白阳闭着眼睛装死。
“你别欺负它们两个。”
花姐姐站在门口嗔了一句,平日里白阳和蛋黄努力做一只好狗,不出声,静静潜伏这咬人,要少叫唤的时候。
这种狗嘴里哼唧的声音,指定是易传宗又在训斥欺负它们。
“没有欺负它们。”
易传宗讪讪笑了一下,随后将两条狗放在地上一狗给了一脚。
走到门口,易传宗一路上都在观察花姐姐的表情,今天自己这大老婆好像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他身后揽进怀里柔声道:“昨天突然想我了?”
“你是我男人,我哪一天没有想你?”花姐姐都着嘴,随后玩味地笑道:“有没有被我吓到?”
易传宗连忙摇头,“你是我媳妇儿,我怎么可能被你吓到?那边也是你家,你找我再正常不过了。”
花姐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明明吓得脸皮子都在抖,还那么嘴硬,不过这话听在心里很舒服,她昂着小脸眨了眨眼睛,“那我以后经常去找你怎么样?”
哈!
易传宗一脸惊恐之色,最坚固的城墙也怕从内部攻破,他的花姐姐要给他搞事情!这是不准备惯着他了?小船要翻了啊!
他脸色带着一丝讨好地说道:“行啊,我最喜欢跟你在一起了。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能见到你再开心不过了。”
花姐姐抿嘴笑着,目光却是在审视着他,过了十秒钟之后,她才悠悠开口道:“莫大哥说是明天早上过来接我,我要在叔叔家里待一个星期。过年之后初三或者初四回来。”
易传宗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在那边玩得开心点,我年后带你出去玩一天。”
花姐姐微微颔首,随后靠在他的怀里。
易传宗感觉到自己的腿被蹭了一下,应该是有舔狗,这时候就能利用一下。
“这两个小家伙我今天带过去吧?”
花姐姐凤眸一转,笑道:“不用,下午我给你送过去。”
易传宗的脸皮子抖了三抖,随后点了点头,“都行。去了还能和我道个别,我本来想着咱们俩单独待一会儿的,分别怎么能没有亲吻和拥抱呢?”
“我无所谓呢,你不害怕吗?”
“怕?开玩笑!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媳妇儿!怎么可能有人会怕媳妇儿?”
花姐姐抿嘴笑着,凤眸之中却是多了几分深思,她也知道自己男人不好处理她们的事情,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这种事情还是得她们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