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么摇动，真的可以吗？”特斯拉小声问。
“要充分混合，这样阳耀石和银杏叶的药性才能混合。像你之前做的那样，先把银杏叶的药性发散出来，整个溶液就会变得极为不稳定，所以爆炸过很多次，你才随身备着保护卷轴是吧。”
“是啊，为了研究治疗药剂，我还受过伤，躺在床上三个月才勉强能下地。”
“摇匀的时候注意我手腕的动作，这里才是关键，用的力度不能太大，也不能时大时小。要有一致性，时间不用很长，大概三分钟左右就好。”
“这……这就做完了吗？”特斯拉一脸懵逼。
“这么简单的药剂，难道还要做多久？其实要是我从头炼制，大概五十秒就能炼制一瓶。当然，还有更快的方式，不过你现在不能学就是了，要专心打好基础。”
柳如烟手里拿着枪，却无心射杀那只吸血鬼，心中惊骇，看着于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整个大陆，炼金师都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职业。不管是什么种族，如果不算华夏人，即便是最为低贱的狗头人，只要是炼金师……不，哪怕只是炼金学徒，他都能在最繁华的城市里得到尊重。
尤其是在哑月之变后，附魔等各种和魔法相关的职业受到神殿联盟的打击变得没落后，炼金没有受到波及而愈发被人尊重。
而炼金配方，则是所有炼金师都梦寐以求的。一张成熟的配方从来都是有价无市，更不要说是治疗药水这种有大用处的药剂。
而于成就这么把一切都告诉了特斯拉？他是傻掉了？还是这种配方在于成看来根本就一文不值？
柳如烟和特斯拉两人各有心事，很快于成便把治疗药剂从烧瓶导入容器中。配制出来三瓶药剂，于成拿起一个问到：“我留一个，可不可以？”
“尊敬的于成阁下，这是我的荣幸。”特斯拉仅仅是辨识治疗药剂的颜色和闻到那股清新的味道就知道这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治疗药剂。听到于成和自己说话，马上站起身，恭恭敬敬的鞠躬说到。
“这个给你，在有些时候能帮你捡回一条命。”于成把治疗药剂递给身后的柳如烟，笑道：“战场上要小心一点。”
柳如烟愣了，一瓶治疗药剂就是一条命，这是所有人的共识。柳如烟自认为和于成不熟悉，可是他为什么会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随便的给自己？！
“你手里的枪让我看一下。”于成很自来熟的把治疗药剂塞到柳如烟手里，顺便把那杆长枪拿了过来。
自己和他真的很熟吗？柳如烟看着自己手里的治疗药水和于成手里的那杆长枪，心中苦笑。
于成并不是想要和自己交易，如果他想要的话，杀了自己并不是什么难事。
柳如烟知道，刚刚那一瞬间，自己被塞了治疗药水，拿走枪，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就像是马戏团变戏法的人一样，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
“都休息一下，这么大的动静，后面该来人查探。你们想好该怎么说。”于成饶有兴致的拿着柳如烟的枪，仔细研究。
“尊敬的于成大人，难道我们不用逃走吗？”特斯拉不放心的问。
“又没有活着的吸血鬼，而你又不会告发我们，为什么要逃走？”于成奇怪：“不过走也是不错的选择，这么大的动静，或许对面的狼人也会被惊动。”
“那我们该怎么办？”
“走到哪里都一样。”柳如烟冷冷的说到：“与其走出去碰运气，还不如留在这里。我记得之前听到他们说，已经求援了。在这里生还的机会还要大一些。”
于成笑笑，就是这个意思。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柳如烟还能保持这么清楚的思路，也算是不容易了。
但不管怎么说，在这样的战场上，能活下来，大多数的时候都还是要看运气。
“这杆枪有什么说法吗？”于成熟练的拿着长枪，从枪柄开始拆，只是说话间，长枪就变成了一堆零件。
“你也看到了，这杆枪在我手里就没有保养过。所以，如果你需要的话就拿去用吧。”
于成撕下一块看上去还算干净的衣襟，仔细擦拭着每一个零件，眼神如此专注。
“你确定特斯拉不会有麻烦？”柳如烟冷冰冰的看着特斯拉，和于成说到。他并没有压低自己说话的声音，看着特斯拉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是魔法师，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给我讲讲你知道的哑月之变吗？”于成专心的擦拭着枪械的零件，又问柳如烟要了一些保养枪械的机油，一边闲聊似得说到。
柳如烟身边到是什么都有，只是机油还是没有开封的那种，显然他对枪械之类的东西并不感兴趣。
“哑月之变，并不是像书里写的那样。我在华夏也没有亲身经历过这场杀戮，但多少知道一些。”柳如烟听于成说到哑月之变，神情略变，看特斯拉的眼神略有变化，但敌意依旧。
“那是十三年前，那时候魔法元素还很活跃，大陆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法师塔。据说法师们强大到了一定程度，法师联盟甚至想挑战神的尊严，所以神祗们发动信徒，开始圣战，剿灭法师。”
“不！不是那样！”特斯拉脸色很差，尖声道：“是神殿联盟的杂碎们想要得到法师的力量和积累的财富。”
“魔法师就是什么好东西？最早到东方大陆的魔法师、炼金师贩卖掺杂了毒药的各种药剂，导致东方华夏族的衰落。多少人因为魔法师们的贪婪丧命？！多少人因为魔法师的欲望妻离子散？！”柳如烟没有愤怒，只是冰冷的陈述着一个事实，正是如此，这段话里的怨念像是刀子一样，在夜空下凛冽的放着寒光。
“自从天气之间的元气枯竭，华夏族就走上了末路。就像是现在，魔法元素沉寂，神力开始活跃一样。”特斯拉有些哀伤的说到。
两人各有不甘，说到这里，不约而同的沉默。
“谁说天地之间元气枯竭了？魔法元素怎么就沉寂了？”于成忽然说到。
无数的零件已经擦拭完，被于成重新组装起来，只是枪身上多了几条曲线。像玉佩上的曲线一样，歪歪扭扭，看上去有些丑陋。
“你做阵法的时候，就不能美观一点吗？”柳如烟对于成的手法表示鄙夷。
“没有趁手的工具，这杆枪还是精铁打造，只能留下点痕迹，不是镌刻的，是画上去的。”于成对柳如烟的话没有表示不满，而是憨厚的说到。
“做什么用的？”柳如烟毫不在意的问。
特斯拉看到枪身上扭曲的曲线，猛地一愣，屁股上像是按了弹簧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直接要抓于成手里的长枪。
于成脸上的微笑没有丝毫改变，手里的枪倒转，躲过特斯拉的手，枪托顺势砸在特斯拉的脸颊上。随即右腿斜向前跨出，把特斯拉顺势绊倒，长枪直指特斯拉。
如果说枪前有刺刀的话，那么刀尖应该直抵特斯拉的咽喉。
“啊～～～”特斯拉一声惨叫，死掉一般掉到地上。
下手真狠啊，柳如烟感叹。
“我亲爱的朋友，请不要不经过我的允许就碰触武器，这样的话，会让我产生很不好的联想。”于成微笑着调转枪头，黑洞洞的枪口顶在特斯拉的额头上，淡然说到。
不管是柳如烟还是特斯拉都毫不怀疑一句话说不对，于成便会扣动扳机，一枪爆头。
前一秒还谈笑风生，后一秒就用枪顶在特斯拉的头顶，于成的脾气……他翻脸简直要比翻书还要快一些。
“我……我……我最尊敬的于成阁下，我似乎看到了失传已久的魔法阵，一时激动，请您原谅我的冒犯。”特斯拉感觉到凛冽的杀气从黑洞洞的枪口传来，后背瞬间被汗水打湿。他仿佛看到地狱的大门已经洞开，下一秒自己就要走进地狱一般。
磕磕巴巴说完这些话后，特斯拉胆怯的看了看于成的表情，随即努力的找一个角度去看枪身上画上去的图案。
“你是说真实之眼？”于成笑了笑，挪开枪口，“想学吗？想学我可以教你。”
“……”特斯拉目瞪口呆。
真实之眼，在哑月之变前，倒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魔法阵。但现在是哑月之变后十三年了，人世间的魔法元素归于沉寂，很难听到魔法师的召唤后变成威力巨大的法术出现。而且经过哑月之变，魔法师惨遭屠戮，魔法的传承基本断绝，想要一个魔法法术的咒语或者魔法阵的图案都是极难的。
他说的难道是真的？
柳如烟看于成的眼神愈发复杂。
“我不是这个意思。”特斯拉勉回想起那黑洞洞的枪口，就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浇下，不管什么欲望都烟消云散。
“这里魔法元素不活跃，真实之眼只能发挥出百分之三十的效果，而且不是镌刻上去的，也没有用魔法材料。但在这种环境下，能有点作用就算是不错了。”于成有点遗憾，拿起枪，瞄准远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