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理解错了，不是我，而是尊敬的神祗。”拉姆特斯大神官的脸上泛起神圣的光芒，虔诚的说到：“尊敬的神祗在我们这些凡俗、愚蠢的人类无法摆脱低俗的欲望的时候，就会指引人们走上正确的道路，从来都是如此。在邪恶的巫师最猖獗的时候，是神祗指引人们把这些来自黑暗深渊的巫师驱赶出去，净化他们的邪恶。在信仰之源有分歧的时候，也是这样。而这次，你成为神祗选择的人，这是你的荣耀。我很羡慕你啊，年轻人。”
“呵呵。”于成干巴巴的笑了笑，心中厌烦无比。
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还有比拉姆特斯大神官和这句话更贴切的人了么？
“神祗……我是一个来自遥远东方的华夏人，你知道吧。”
“我知道。”拉姆特斯大神官显然对此早有准备。
“更改国籍的事情，随时都能做。至于你为什么是华夏人，我想应该是仁慈的神祗想要让遥远的东方大陆脱离黑暗，回到神祗的怀抱之中所做的吧。这些都不是问题，只是神祗的安排，我们短暂的目光看不到那么远而已。”
“不，我说的不是这些。”于成道：“华夏人，没有神。也就是说，我们不信仰任何神祗。”
“……”
“神祗，不过是强大的人类而已。这句话，我本来不准备说，和你们这些还没有开化的人说这些，你们懂么？可是你满嘴说的都是神祗的仁慈，做出来的事情却野蛮而不讲道理。我还记得《世界通史》里说过，最早大陆的人类，居住在西北海域，那时候海盗盛行。”
“海盗么？那只是从前。”拉姆特斯大神官的表情有些古怪。
“从前？在血族内部争夺鲜血长河的时候，女皇开始发放海盗准许证，捐献一定数量的金币、血晶，就能成为贵族。你以为你们的贵族是怎么来的？你们的海盗文明是一种彻底的虚伪，所以让我厌恶。不管你们在文明上涂抹了多少层粉底，装饰的花枝招展，但都不能摆脱一个现实，那就是——你们就是一群强盗！骨子里的东西，一辈子，或者说到这个世界走向毁灭的那一天，都改变不了。”
“在你们看来，你们所做的事情都披上传播神祗的荣耀，至于为此而死去的人，你们根本看不到。可是事实真相呢？在我看，像是十字军东征，不过是神殿联盟为了获得更大权利而展开的一场场杀戮罢了。”
“至于狼族，更是不堪。他们曾经是东方游牧的种族，靠着抢掠华夏人为生。自从被华人铁骑打败，便土崩瓦解。有一支狼人部落不远万里流浪到这里，一路烧杀抢掠，被称为神之鞭笞，理解成神祗对凡人的惩罚。而这群强盗，最后竟然成了这片大陆的顶级种族之一，现在在和海盗出身的血族争夺神权的最高话语权。在我看，这不过是两个强盗相互之间抢夺财物的事情，死多少人，和我没有关系。最后谁争到神权的话语权，和我也没有关系。”
“强盗的逻辑就是拳头就是公理。这一点，我并不认可。”
“所以，你说让我当红衣主教，主掌裁判所，这些我都不感兴趣。”
“别自以为是了。我受了伤，这么说或许是在找死。但我只和你一个人这么说，出了这个屋，我就会变成圣徒，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威胁过我，我自然要破你皈依神祗的虔诚之心。牙尖嘴利大部分时间是没用的，但是有的时候，比拳头还要厉害一些。所以，拉姆特斯大神官，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吧。”
说完，于成看到拉姆特斯大神官的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厉色，笑了笑，抬起手。
“不管是你，还是你所信仰的神祗，在我看来，都是一群强盗。怎么？你要咬我？呵呵。”
于成手指间开始有神力汇聚，随着神力汇聚，他笑着说到：“展现神迹吗？我虽然不知道是哪位神祗有这种荣幸看到了我，但装神弄鬼的事情，我的确很擅长啊。在外面的所有神官、主教都会看到，你要杀了我，请动手。”
说完，一道神力光芒冲天而起，金色铃铛附魔店的屋顶被无视，光柱刺破，直插天际。
“天啊，神迹！”
“这到底是哪位尊敬的神祗降下的神迹啊！”
“不管是哪位神祗，神迹出现在月光城，就足以证明那群没有开化的野蛮狼人是异端！”
站在金色铃铛附魔店外的神官、主教们议论纷纷。议论的声音很低，很快便停止了，他们恭敬的看着冲天而起的神力光柱，并没有感受到到底是哪位神祗的神力，都有些疑惑。
“好了，我们走吧，接受什么来着？对了甄别。”于成呵呵一笑，“我倒要让你看看，甄别到底能甄别出什么来。哪位神祗认为我身强力壮，能帮助他去抢劫吗？”
从地上费力的站起来，于成看着拉姆特斯大神官，认真的说到：“我去你妈的！”
“……”
伊莱娜神官听于成骂拉姆特斯大神官，哈哈大笑，拍了拍于成的肩膀，显然极为满意。
拉姆特斯大神官并没有因为于成出言不逊而生气，和蔼慈善的道：“你是圣徒，这一点已经肯定了。刚刚你说的那些，在能买到的《世界通史》里面只有一些经过修改过的说法。你能说出真正的历史，我毫不奇怪，因为你就是圣徒。”
说完，拉姆特斯大神官又温和的笑了笑，“能被圣徒斥责，我觉得是我的荣幸，这是对我之前的冒犯的宽容。”
拉姆特斯大神官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于成先行。
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于成也不做作，站起身，直接走了出去。伊莱娜神官走到拉姆特斯大神官身边的时候，笑道：“圣徒很厉害吧。”
“我受了伤，的确没想到他真的会这么厉害。”拉姆特斯大神官很老实的说到。
“从来都不会失败的拉姆特斯大神官竟然会失败，而且会失败的这么彻底，这件事情让我很开心啊。”
“能让你开心，是我的荣幸，伊莱娜神官。”
拉姆特斯大神官走在最后，看了一眼法卡，没有说话便走了出去。法卡神官想了想，鼓起勇气跟随众人的脚步走出去。
于成，这种人怎么会出现？！法卡不明白。或许他是真正的圣徒吧，但到底谁是圣徒，和法卡也没有关系，唯一有关系的是自己能不能抱上圣徒的大腿。
出身贫民的法卡知道，自己每走出一步，都要付出比贵族多无数倍的艰辛与苦难。这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在最危险的时候冲到金色铃铛附魔店，准备提醒于成。虽然没起到任何用处，但法卡神官相信，于成看到了。
是不是到了该改信的时候，以后于成选择哪家教会，自己就改信哪家教会？法卡神官一边走，一边琢磨。
于成走出金色铃铛附魔店，看见院外站满了人，最低界别的都是神官，还是年资较长的那种。大多数的人都是教会的主教。还有一些贵族散落在四周，看样子应该是城市议会的议员。
见于成走出来，身后跟着伊莱娜神官和拉姆特斯大神官，所有神官、主教心里最后一丝怀疑都烟消云散，分成两排，让开中间的路。
于成坦然走在路上，三步前的神官、主教都会很恭敬的弯下腰，对于成施以最崇敬的礼节。
仿佛是一道道波浪，于成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就矮了下去。
“神祗会赐予你们荣耀，你们将在神国得到永生。”于成缓缓走过人群，对所有人如是说。
从前，只有教皇才会在盛大的典礼的时候行走在人群中，享受到这样的礼遇。而于成如此嚣张，引起了一些人的反感。
“于成阁下，请问您信仰的是哪位神祗？”当于成走到一个身穿黑色礼服的人面前，那人并没有弯腰施礼，而是看着于成的眼睛，咄咄逼人的问到。
“我信仰哪位神祗，和你没有关系，我的孩子。”于成微笑，摆出和拉姆特斯大神官一样慈祥和蔼的表情，“我宽恕你的无礼。”
“信仰哪位尊贵的神祗都不敢说吗？”身穿黑色礼服的人显然看不惯于成的做派，逼问道。
“拉姆特斯，这位是血族的男爵吧，你来和他解释好了。”于成笑呵呵的说完，继续向前走去。
拉姆特斯大神官心中暗骂，但不爽归不爽，于成扔过来的屎盆子，含着泪也得接着啊。
这份苦，只有拉姆特斯大神官才能感受得到。于成这人还真是阴损啊，难道这是来自遥远东方的华夏人特质？拉姆特斯大神官心里腹诽，却又不得不耐心的安抚不满的贵族与神官、主教们。
小街口外，有精锐的军团警戒，全城早已经戒严，一排车马整齐的排在街口外，一眼望不到头。于成大摇大摆的走出来，也不客气，直接坐上最华丽的一辆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