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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无名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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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在哪?”齐云怔怔的看着满手鲜血,一脸惊喜的女孩柳梳风,问道。

“……”柳梳烟一把握住齐云的手,感受到他手掌中传来的热气,虽然还是无法相信齐云竟然死而复生,但却惊喜交加,趴在齐云怀里大哭出来。

“乖。”齐云回忆起之前的事情,想起发生了什么。轻轻抚摸柳梳烟的头发,安慰道。

忽然齐云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炙热的暖流出现,游走周身,他沉声道:“烟烟,我似乎感受到了气机,好像要进入洗髓第一层。”

“啊?”柳梳烟怔了一下,随即用手背抹去眼泪,惊喜的说道:“哥,就在这里修炼,我帮你护法。”

“嗯。”齐云点了点头。

他和柳梳烟都知道,凡人与修士之间的区别就在于此。能够抓住稍纵即逝的气机,开始洗髓,这绝对是云泥之别。

这么多年来,齐云一直苦苦追寻这种感觉,柳梳烟也为齐云无法进入修炼而苦恼。所以即便在齐云死而复生之后,一听齐云感受到气机,柳梳烟来不及惊喜,便要为齐云护法。

齐云盘膝而坐,屏气凝神,开始按照凌霄宗洗髓功法坐照自观。

可是当齐云的心神刚刚安稳下来,他便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把自己吸入一个莫名之处。

这里是……

齐云的眼睛还闭着,但周围的气息却很熟悉——这是刚刚自己飞过的那一片白雾的气息!

缓缓睁开眼睛,齐云看到一片苍茫的雾气,还有……三亩灵田。

而自己就站在灵田的一角,像是守护这片土地一样。

齐云怔了一下,四周张扬,但脖颈却很僵硬,原本简单的动作,竟然无法做到。用眼角余光瞥了一下,齐云惊讶的发现自己并不是本体,而变成了一个稻草人。

像是灵田旁放置驱赶飞鸟的假人一样,在这片莫名之地,自己竟然变成了稻草人。

这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齐云心里生出一股荒谬之感。

举目四望,变身成稻草人之后,目力似乎也随之变强,浓郁的白色雾气很轻易被穿透。在对面百丈以外,有很多灵田,但看面积都要比自己幻化的稻草人看守的灵田小了很多。

齐云艰难的转身,看向远处。

凌霄宗老祖凌云子陨落的位置在极远处,虽然远,但凭借稻草人的目力依旧能看见。

齐云心中一动,虽然自己无法修行,但是凌云子身上必然携带着适合凌霄宗弟子的功法、宝物,这些东西柳梳烟都是需要的。

想到这里,齐云心中一热。下意识的迈步,奔着凌云子的方向走去,却没想到一下子直挺挺的跌倒。

自己在这里,只是一个稻草人。齐云心中苦笑,随后心里有些忐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刚刚看到柳梳烟的那一幕只是幻觉?

想到这里,齐云压抑住内心深处的悸动,屏气凝神。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齐云心里想到。

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听到齐云的呼唤,身边气息一变,齐云睁开眼睛,便看到柳梳烟关切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哥,怎么了?”柳梳烟问道。

“……”齐云怔住了,这一切太古怪,而且无法描述。原本齐云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身成稻草人,守护三亩灵田?无尽的白色雾气,凌霄宗老祖凌云子陨落在一场惊天大战的外围?

满天的枫叶,无头却又顶天立地的尸体?

这一切,齐云知道都是真的,但仔细想想,却又像是一场梦。

齐云站起来,全身骨节噼啪作响,一股暖流在身体中流淌。虽然没有修炼,也没有感受到洗髓的气机出现,但齐云却感觉这片世界在自己眼前分外“清晰”。

这就是气机?齐云怔了一下。随即看到柳梳烟如嫩葱般的柔荑上沾满血痕,心中一酸,握着柳梳烟的手,沉默下去。

“哥,没事,你一定是累了。记住这种感觉,回去再修炼就是”柳梳烟用手抚摸着齐云的脸颊,宽慰道。

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惊喜与眷恋,即便齐云再怎么无法修行,也是自己的哥哥。

“嗯。”齐云把柳梳烟抱在怀里,摸了摸她的头,微笑道:“走,我们回家。”

“嗯!”柳梳烟使劲的点了一下头,白腻的脖颈像是羊脂玉一般,泛着一层温和的光芒。

埋葬齐云的地方距离两人的住处不远不近,走着走着,齐云见柳梳烟困乏,便把柳梳烟背在身上,沿着蜿蜒的山路艰难跋涉。

在尘世流浪中,很多时候都是齐云背着柳梳烟艰难砥砺前行,日子就是这么一天天过去的,两人都习惯了这种方式。柳梳烟趴在齐云的背上,心中喜乐,一股倦意涌上,很快便在齐云的后背睡着。

一路无话,一个时辰后,两人来到山脚下的住处。

一座低矮的茅草屋,三分贫瘠的灵田,一窝灵雉鸡,这就是齐云和柳梳烟赖以生存的家产。

灵雉鸡听到有人的脚步声,间或鸣叫几声后又沉沉睡去。

回到屋中,齐云两世为人,心中有些唏嘘,把柳梳烟放到床上盖上薄被。看着柳梳烟青涩娇嫩的脸庞,齐云心中微荡。

柳梳烟楚楚可怜的脸蛋上还挂着一丝笑意,睡的很沉。一双细长妩媚的眼睛微微闭着,不时颤抖一下,好像在做梦。眉毛又细又直,没有刻意修剪过,却十分细匀。挺直的鼻梁下红唇娇润,又俏皮的微微翘着,带着几分倔强。紧身的外门弟子衣服被撑得紧绷,那些衣扣压抑不住里面汹涌的波涛,随时都会被撑开一样。

这一幕,齐云曾经无数次见过,可是今天却有些不同。

齐云不知道是自己两世为人的缘故,还是因为小师妹已经渐渐长大的原因。

心中一动,齐云掖了掖那床破旧的薄被被角,附身在柳梳烟微微翘着的红唇上亲了一下。

刚一碰触,像是有一股电流流遍全身一样,齐云的身体微微一滞。

随后齐云满怀眷恋的深深看了柳梳烟一眼,叹了口气,能活着真好。

齐云虽然并不困倦,而且心中有挂念,但还是习惯性的在柳梳烟身边的床上躺下,随手拿起简陋的音圭,又从衣服贴身口袋里取出半块散碎的灵石,安放在音圭中。

灵石快用完了,那窝灵雉鸡应该能换三块散碎的灵石。齐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听着音圭里传出来的声音。

“藏云山一役,修士联手斩杀域外邪魔三十余万,取得开战以来的最大胜利。”一个柔美的女声从音圭里传出来,齐云心中一喜。

半年前,域外邪魔出现在这片大陆上,滔天战火迅速席卷了整个世界。

最开始,这些邪魔数量不多,等级也很低,并没有引起修真门派的注意。到后来,虽然很多门派都颁布了门派任务,猎杀邪魔,但猎杀的速度明显赶不上邪魔数量增多的速度。

在短短一个月后,邪魔开始汇聚,并且在短时间内攻陷七个宗门。

那时候开始,各宗掌门决定开始绞杀邪魔。凌霄宗实力只算是中等宗门,也派遣了几百名内门弟子参战。

也就是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开始,齐云狠心用积攒的灵石购买了一个自己一直感兴趣却没有买的音圭,收听各种消息。

比音圭更好的,还有蜃影。但购买蜃影需要的灵石对齐云来说,连仰望都觉得呼吸会被压抑,想都不敢想。就算是这个音圭,也只是不知用了多久,里面那柔美的女声都不算清晰的破旧货色。

但齐云依旧觉得这是自己的珍宝。

更重要的是,从小颠沛流离的齐云一直做着准备,如果自己感觉到任何危机,一定要带着柳梳烟离开凌霄宗,远离邪魔。

获胜就好,齐云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关上音圭。

音圭消耗晶石,就贩卖灵谷和灵雉鸡得到的那点散碎晶石,要是全天听的话,估计支持不到下一季灵谷成熟。

把音圭收起来,齐云盘膝而坐,耳边听着柳梳烟香甜的呼吸声,心中喜乐安康,开始修炼。

刚一运气,齐云便重新回到那片白茫茫的雾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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