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干笑了两声,“呵呵,”
“我这不是来了吗。”
瘦猴刚想说话,就被初晨一口打断,
“沈大哥,这是瘦猴,我经常到黑市买他的肉和禽蛋。嘿嘿,”
瘦猴心里奇怪,鸡蛋和鸭蛋不是初晨自己的吗?
很快他就看明白了,看初晨的样子,是不想让这个男人知道自己在黑市上做买卖。
瘦猴反应过来,帮着初晨打掩护。
“对,初晨妹子是我的老客户,经常来我这里买东西。兄弟,你想买什么?我给你算便宜一点。”
沈从容没想到,看起来乖乖的小姑娘,还有胆子跑到黑市来买东西。
“我想买点大棒骨和鸡蛋。”
“沈大哥,鸡蛋就不用买了吧?”她空间里的鸡蛋和鸭蛋,一边吃一边扔都有富余。
“兄弟,我看你光买点肉得了,蛋你就别买了,最近收来的禽蛋质量不好。”瘦猴说。
好的禽蛋,你旁边的小姑娘有的是,用得着和我们买吗?
“那好吧。现在我们去买点肉吧。”
瘦猴又带着初晨和沈从容去了割肉的地方。
“瘦猴,李大叔去哪儿了?”
瘦猴叹了口气,“老李前一阵子得了偏头疼,疼得厉害的时候都起不来,最近在家养着呢。”
初晨问,“李大叔没有吃药吗?”
“去找郎中看过了,西药没有用,得用中药慢慢养,现在药里面还缺一味叫做夏枯草的中药,这个季节不太好找,就一直耽搁了。”
初晨觉得李大叔人挺好的,外表虽然冷冷的,一副不好惹的样子,每次她来买肉的时候,总会多给她割一点。
“夏枯草长什么样子呀?”
“听大夫说,是一种长在荒坡上的野草,开紫色的花,长得像麦穗一样,一到夏天就枯了,药效也就没了,所以在这个季节不好找。
前两天,我到河边找了一圈,胳膊腿都被蚊虫咬肿了,愣是没找到一颗合适的夏枯草。”瘦猴无奈的说。
“那这样的话,李大叔不就一直疼着吗?”
“对,他现在在家里躺着呢,头疼和这牙疼一样,不是病,但疼起来也要人命啊!”
瘦猴拿出钥匙,打开小院,“这都快到夏天了,温度一点点的变高,我这里不敢存太多的肉,怕招苍蝇。今天你们来的巧,还剩下这些,我给你们算便宜一点,你们都拿走吧。”
初晨看看沈从容,沈从容想了一下,“都拿走吧。你算一下价钱。”
“好嘞,”瘦猴洗了洗手,拿上剔骨刀,在肉上割割剃剃。
趁着瘦猴还在割肉,初晨坐在一边,精神进入空间里,搜索着瘦猴说的这种夏枯草。
还别说,在水渠的旁边,还真的长了一从小腿高的夏枯草。
可是采下来太新鲜了,就这么拿出去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的。
初晨的精神力又在空间里转了一圈,发现她拔给鸡鸭的饲料里,混着几棵缺水发蔫儿的夏枯草,枯黄的不是很厉害,应该可以入药。
初晨趁沈从容和瘦猴不注意,把夏枯草转移到口袋里,用小手帕包好。
“来,你们的肉。”瘦猴把肉递给沈从容。
沈从容把钱付好,转头对初晨说,“我们回去吧。”
初晨点点头,“瘦猴,我口袋里有几棵夏枯草,你看看能不能用?”
“真哒?”瘦猴非常惊喜。
他和老李搭伙卖肉,他是光棍,怎么都好说,可李屠夫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要养活,他是一病就耽误事了。
“我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夏枯草。”说着,初晨从口袋里拿出手绢。
瘦猴接过,打开手绢,仔细看了看,“还真是,谢谢你,初晨妹子。”
初晨不在意的摆摆手,“就几棵草药,你赶快拿去给李大叔用上吧。”
“好嘞。那我就不留你们了,等老李病好了,我让他亲自和你们说谢谢。”
瘦猴把夏枯草重新包好,和初晨他们一起出了门,他现在准备把夏枯草给老李送去。
买完肉,初晨和沈从容又在黑市转了一圈,在一个衣着考究的男人那里,买到了一个八成新的手电筒。
手电筒在村里可是个稀罕物,现在村里还没有通上电,有了手电筒,晚上走夜路就不用担心磕到了。
在回供销社的路上,初晨和沈从容一直都安安静静的,走了一会儿,沈从容问,“初晨,你的口袋里怎么会有夏枯草?”
初晨心里发慌,她该怎么编,不,她该怎么说呢?
“我不是在平成大队的学堂教课嘛,孩子经常会给我带一些小礼物,像是自己做的小玩具,或者是在山坡上采的野花。
这夏枯草就是班里的同学送的,我觉得好看,我就用手帕包着,放在口袋里了,我也没想到竟然会有用上的一天。”
沈从容点点头,没有多问。
从初晨的神色就可以看出来,她并没有说实话。
而且初晨已经有将近三个月没有上课了,沈从容也不记得最近有孩子给初晨送过小礼物。
既然她不想说,沈从容也不会勉强,等有一天他想说了,他再听。
领证的第一天,就在奔波和忙碌中结束了。
临近傍晚,两个人赶着驴车才缓缓的回到平成大队。
初晨一进院子,没想到满妮儿已经在家里等了一下午了。
一看到初晨回来了,满妮儿的脸气鼓鼓的,特别像一只可爱的河豚。
“晨晨,”
满妮儿跑到两人跟前,把初晨拉到自己身后,然后狠狠地瞪了一眼沈从容。
原以为他是个好的,没想到就趁她不注意的功夫,这是大野狼就把自己的妹妹叼走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太讨厌了。
“晨晨,我们进屋。”
走到半路,满妮儿猛的回头,用手指指着沈从容,“你,不要跟过来,大坏蛋。”
志远拽着沈从容的衣角,抬头看着沈从容,“沈叔叔,今天下午,满妮儿姐就来了,听说你们要结婚了,她可生气了,都气了一下午了呢。”
沈从容牵着志远的手,把他带回自己屋,“没事,让她气吧!过段时间满妮儿就会想明白的。”
初晨被满妮儿拉进了屋子,满妮儿进屋以后就开始摆脸色,初晨也不劝她,笑眯眯的站在旁边,看着她生气。
过了一会儿,满妮儿终于沉不住气了,“你怎么不哄我?”
“好好好,满妮儿姐,我哄哄你。”
“我认真的,”满妮儿撅着嘴。
初晨放缓语气,“我也是认真的。”
看着初晨和和气气的样子,满妮儿也生不起来气。
“晨晨,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都没有告诉我,你还拿我当好姐妹吗?”
天知道,她从志远口中得知初晨被沈从容拐去公社领证的时候,她有多震惊多惊讶。
“对不起啦,满妮儿姐,结婚这件事也是临时决定的,我本来想明天一早就告诉你的。”
“你没结婚之前是告诉我,你都领了证了,再和我说你结婚了,你这是通知我。通知和告诉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你知不知道?”
满妮儿感觉自己的逻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清晰过。
“好啦,满妮儿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发誓,我下次结婚一定会提前告诉你。”
“你,!赶紧呸呸呸。别说这种丧气话,哪有结婚结两次的?”满妮儿着急的说。
“就知道满妮儿姐最心疼我了。”
初晨赶紧学着满妮儿的样子,“呸呸呸”了几声。
满妮儿把初晨拉到自己身边坐着,她的手和初晨的手交握在一起。
“晨晨,你真的喜欢他吗?”
初晨点点头,“对,满妮儿姐,我喜欢沈大哥。”
“你不会是被他那张脸给骗了吧?”满妮儿怀疑的问。
初晨哭笑不得,“满妮姐,我是那种看脸的人吗?”
满妮儿认真的盯了初晨一会儿,“别说,你还真不是。”
初晨拍拍满妮儿的手背,“那不就好了嘛。”
满妮儿还是有些担心,“那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家里有几口人吗?”
初晨一拍脑袋,“呀,我没问。”
满妮儿恨铁不成钢,“你这傻丫头,沈从容把你卖了,你还要倒给他数钱呢。”
初晨嘟囔一句,“满妮儿姐,我怎么可能会那么傻?”
满妮儿眼睛一瞪,“你不傻,你能这么乖的去把证给领了。”
“好,我今晚上就问问他,他是做什么的,家里有几口人,”
“这才对,反正你俩还没有圆房,离婚也是分分钟的事。”
初晨心里打了一个小小的问号,原来从这个时候开始,结婚和离婚就这么随便了吗?
初晨花了好半天的时间,才把满妮儿哄好送走,
满妮儿回知青点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没有办酒席之前,不能和沈从容圆房。
在初晨多次保证下,满妮儿才回知青点,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恨不得今晚就在这里住下。
满妮儿走后,初晨就开始收拾今天和沈从容一起置办的东西。
大红色的鸳鸯戏水的床帘,印着牡丹和百鸟朝凤图案的大红色床单,还有贴着喜字的大红色暖水瓶。
看着这些东西,初晨有了一种待嫁的感觉。
“满妮儿走了?”沈从容牵着志远进了屋。
“走了,满妮儿姐可生气了,我头一次见她这么凶呢。”
沈从容把志远抱到炕上,“满妮儿再生气,你让她把气撒在我身上。”
初晨噗嗤一笑,“我觉得满妮儿姐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她才不敢拿你撒气呢。”
别看满妮儿在沈从容面前大大咧咧的,其实她心里也怕沈大哥呢。
“东西咱们都买齐了吗?”沈从容看着桌子上的东西。
“还不知道呢,等明天早上请支书婶子看一看。”
“也好,有长辈看过了,我也能放心,缺什么东西和我说,我再去公社采办。”
“好。”初晨毫不客气的点头,毕竟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她才不会和沈从容客气呢。
已经晚上九点钟了,挂在墙上的木钟咚咚敲了两下。
志远和虎子玩了一天,窝在自己的小被子里睡着了。
初晨把炕桌上的物品收拾好后,她坐在炕上,然后指了指炕前的凳子。
“沈大哥,我们来谈谈吧。”
沈从容听话的坐在初晨说的凳子上,
“说吧,谈什么?”
初晨说,“我的家庭情况你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唯一的亲人就在我身边,可我还不知道你的家庭情况,我也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沈从容说,“这事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没来平成大队之前,我是京市研究院的研究员,擅长化学,是做材料研究的。
来平成大队,就是为了响应国家的号召,为偏远的乡村贡献自己。
至于我的家庭,我母亲很早就去世了,生我的男人在我出生没多久,就离开了我的母亲组建了新的家庭,我可以说是没有父亲。
从小我就是被保姆带大的,直到三年前,照顾我的保姆也去世了。我现在是孤身一人。”
提到自己父亲的时候,沈从容的身上就像竖起了根根冰冷的尖刺,像一层坚硬的铠甲,保护着自己柔软的内心。
初晨能感觉到,提到自己身世的时候,沈从容语气的平淡与漠然。
初晨很心疼,她不由自主的下了炕,轻轻地走到沈从容的身边,紧紧的拥住他,“沈大哥,别担心,以后你的世界里有我,有志远,我们以后永远都是一家人。”
沈从容化被动为主动,回抱初晨,长长的手臂拥住了初晨纤腰。
“初晨,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拥有了一个家,让我拥有了我爱和爱我的人,让我能够在用温暖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