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看着拿吧。不过别陶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
“是。”
五鬼没入地下消失不见。
看在眼里,徐瑞心中微动。
由己及人。
“日后当布置阵法,护住山谷才好,否则碰上个会五鬼搬运的,岂不是让他捡了我的洋落?”
不过这样覆盖数里之地的大阵,珍惜罕见。
即便是有,也不好参悟, 只能留待以后。
看向地上的尸身。
头颅完好,四肢也没有丢失,唯独胸腹位置,满是创口,尤其胸口,一个茶杯大的洞口贯通后背。
心脏破损,流血而死。
看着昆仑怒睁的双眼, 心底叹了口气。
以他的实力,再加上钢筋铁骨和天赋神力两大神通, 若非被床弩正面射中,根本不会死。
而如果不是为了救陈玉楼,他也不会被床弩射中。
“可惜了。”
如果不死,以昆仑的资质和悟性,武道先天不算难事。
“你虽死,但这肉身随你腐朽实在是暴殄天物。”
晚上跟红姑娘聊天的时候,偶然说起昆仑,他才猛然想起,自己还没炼制本命傀儡。
而血脉非凡,资质惊人的昆仑正是最好的选择。
这才让五鬼把他的尸体,从瓶山地宫瓮城中带了出来。
一般而言,肉身破损成这样,不能拿来祭练本命傀儡。
但他有金手指在, 到是可以尝试一二。
不过想要祭练本命傀儡,还需要灵血画写符阵。
灵血是妖血淬炼而来。
所以他还需要一只妖。
当然, 也可以用怒晴鸡的血, 不过好不容易得了一只看家护院的灵禽, 他舍不得。
“记得这瓶山中还有一只白猿。”
剧版中, 瓶山倒塌,尸王的紫金棺椁压住了那白猿,所以他也没费心去搜索。
把昆仑的尸体抗到丹洞中,贴上镇尸符。
镇尸符能镇压尸身,也能保证尸身不腐。
做完这些后,来到外间打坐,静静等待瓶山山崩。
不过跟他一样等待山崩的还有别人。
……
远在攒馆之外十几里,是一座枝繁叶茂的不知名矮山。
山巅,近百位身穿呢子军装,腰插驳壳枪,背后背着汉阳造的军人站在四周警戒。
身穿将帅服,脸型消瘦,鹰视狼顾的中年人站在中央。
旁边是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袍,头扎道髻,腰间挂着法袋,手中拿着根木杖的青年人。
“苏先生,时机还不到吗?”
“大帅勿急,此次是上天要送给大帅一场富贵,但若是大帅擅自行动, 这富贵不免要打折扣。”
“为尽全功,还望大帅稍安勿躁,时机来临,大帅不废吹灰之力,就能得了罗老歪千辛万苦从墓中到来的宝贝,还能趁机灭了这个对手,把势力深入湘西。”
熊其勋早就领教了身畔这法师的厉害,虽然心中焦急,但也没敢造次。
“既然苏先生如此说,那本大帅就再等等。”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东方已经现出鱼肚白。
熊其勋已经快要睡过去的时候。
轰隆!
仿佛九天雷震。
整个大地都在摇晃。
苏铁猛地睁开双眼看向远处。
曾经倾斜的瓶山已经消失,泥土沙尘冲天而起。
心中瞬间激动起来。
“终于来了。”
周围守卫的官兵已经炸了窝,熊其勋也连忙从帐篷中跑了出来。
“地震了吗?”
“大帅,时机已至,快进攻。迟则生变。”
对他言听计从的熊其勋,猛地转过身。
“李副官,李副官?”
神色慌张,帽子歪歪斜斜的李副官跑了过来。
“传我将令,准备进攻。”
“是。”
伴随着冲锋号,藏在后面山谷中的军队全部跑了出来,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朝攒馆冲去。
……
正在山谷中打坐练气的徐瑞,猛地睁开双眼。
前面练武的红姑娘也停了下来。
“地震了?”
“地震那容易这么快平静。”
他知道,这是瓶山塌了。
留下红姑娘看家,他一个人顺着早就开辟好的通道离开了山谷。
上次从悬崖下来,只是为了在自家女人面前装个B。
男人的通病了。
……
被群盗救上来后,陈玉楼惊魂未定的看着倒塌的瓶山。刚才若非鹧鸪哨提醒的及时,他此刻只怕跟那些仍然在瓶山地宫中盗宝的兄弟一起,砸成肉酱了。
看着被乱石砸中受伤,哀嚎的卸岭弟子,眉头紧皱。
“拐子,让弟兄们救人。”
灰头土脸的花玛拐连忙招呼活着的人上前。
很快,鹧鸪哨背着花灵出现在崖壁之下。
众人连忙救上来。
两人有些失魂落魄,老洋人死在了刚才的山崩里。
陈玉楼已经没心思安慰对方。
他卸岭弟子死伤惨重,几乎十不存一。
突然,冲天的喊杀声和炒豆般的枪声响起。
“怎么回事?”
陈玉楼、鹧鸪哨、花玛拐连忙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少把头,是攒馆。”
花玛拐语气中带着惊慌。
那可是他们扎营休息的地方,从瓶山中盗出来的宝贝都放在那。
陈玉楼当然知道是攒馆,但他疑惑的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招惹他们?
“派两个人去打探一下消息。”
花玛拐亲自点了几个卸岭弟子,朝攒馆的方向跑去。
刚离开不久,又带着一大群人跑了回来。
既有血堂的人,也有罗老歪的败兵。
陈玉楼眼睛一寒,心中暗骂。
“蠢货。”
这直接暴露了他的行踪。
“少把头,是黔军。他们突然杀出,我们和罗帅的军队一时不查,被他们打的大败。关键时刻,杨副官反水。攒馆已经失守,现在他们正朝着这里来,我们快逃吧。要是被他们抓住,以我们双方间的恩怨,定落不了好。”花玛拐慌忙说道。
看着失魂落魄,已经剩下不过百数的队伍,再看看远处不断逼近的黔军,陈玉楼神色阴沉到了极致。
眼看就要盗得元墓,没想到在这最后一刻功亏一篑了。
就算万般不愿,他也不得不放弃。
“走。”
仿佛从齿缝中滋出,语气中满是不甘。
宝贝再好,也没有命重要。
他实力虽强,却挡不住乱枪攒射。
“鹧鸪哨兄弟,跟我们一起走吧。”
“多谢少把头好意,你们先走吧。”
搬山一脉,数千年寻找雮尘珠,现在希望就在眼前,他当然不会放弃。
换在平时,陈玉楼说不得要劝一劝,现在吗,逃命要紧。
“既如此,你我就此别过。若是鹧鸪哨兄弟什么时候到了星城,你我再相聚。”
“好说,少把头保重。”
“保重。”
陈玉楼也是果断之人,决定了要走,丝毫不拖沓。
辞别鹧鸪哨,带着花玛拐和卸岭弟子,朝远处奔去,很快便消失在密林中。至于那些被乱石砸中,受伤的卸岭弟子,直接被抛弃了。
“师兄?”
“我们走。”
鹧鸪哨带着花灵直朝瓶口滚落的地方奔去。
他们两个的目标很小。
追来的官兵都去追陈玉楼,以及给地上的伤兵补枪,到是没注意到他们。
不过当两人找到那滚落出来的石棺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那里。
“是你?”
陈玉楼皱起眉头。
“徐堂主?!”
花灵惊呼出声。
用缠丝绳绑了重伤的白猿,把手里大部分镇尸符贴在棺材上后,微笑着朝二人挥了挥手。
“鹧鸪哨兄弟,花灵妹子,又见面了。”
鹧鸪哨一个闪身,把花灵挡在身后,双手持枪,目露戒备。
“我们搬山一脉,跟你素无恩怨。”
“放心,就冲过去那几日,花灵对红姑的照顾,我也不会对你们如何。”
话落,一挥手,五道浑厚的阴气一闪而过。
紫金棺椁和白猿的身影瞬间消失。
此时天刚放亮,阳光稀薄,五鬼还能出没。
鹧鸪哨看在眼里,瞬间想起一门传闻已久的道家法门。
看着戒备的二人,徐瑞还想客套两句,但耳闻枪声离这里越来越近后,迅速打消了念头。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我知道你们要找雮尘珠,巧的是我知道它的下落,想要知道,就跟我一起来吧。”
话落,双臂一展,仿佛大鸟般冲起,转眼间落在数丈之外,几个起落,已经远远离开。
“师兄…?”
“跟上去。”
鹧鸪哨没有犹豫。
瓶山宝藏和元墓藏宝都在徐瑞手里,而且他又说出了雮尘珠,所以不管他到底是不是骗他们,他都要追上去问个究竟。
两人离开后不久。
一个身影匆匆而来。
正是身为血堂左舵舵主的屠风。
左右一看,满地狼藉,却没有紫金棺椁和鹧鸪哨的踪影。
在周围转了一圈,没找到其它线索后,怏怏不乐的离去了。
他走后不久,被熊其勋封为座上宾的苏铁,带着一伙士兵匆匆而来,找了一圈没什么发现,直接用手雷炸开了残留的元墓,把里面值钱的东西席卷一空。
熊其勋着急接收罗老歪留下的部队和地盘,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
周围一直觊觎元墓宝藏的土匪和村寨,在这些巨头离开后,仿佛蛆虫般,把元墓和瓶山最后一点有价值的东西榨干。
曾经风景秀丽的瓶山,最后只剩下一地瓦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