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阵,老太太也逐渐醒了过来,看到孙儿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刚要说话,萧逸天就关切的问道:“奶奶,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她伸出手摸了摸萧逸天的小脑袋,“奶奶现在好着呢,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孙儿的关心让她心头暖暖的,看着孙儿,就像看到了三儿子小时候。
不提祖孙俩人在这边闲聊,萧石屹带着薛慕云在天坛里逛了一大圈之后,在祈年殿旁停了下来。萧石屹下意识的掏出烟出点上,薛慕云看看他的样子,顿时明白丈夫有话要说。
“老薛,你知道吗,咱妈.的身体……怕是要不行了……”原本坚强如钢的男子汉,一句话还没说完就险些掉下泪来。
“老萧……”薛慕云轻轻拥了拥丈夫,她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劝慰的话都没有意义,只能跟丈夫一起共同面对残酷的现实。
“我打算……再请段时间的长假,陪妈走完最后的日子。”深吸一口气,萧石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薛慕云想了想,点头应道:“也好,那我和你一起请假,反正这学期我没有带班,回不回去都无所谓。另外,让天儿也留下来吧,这小子现在上小学实在是浪费时间,要不是爸不同意,我都有心直接让他上初中去。”她口中所说的‘爸’指的自然是薛启儒。
话题一转到儿子身上,萧石屹就没那么难受了,揉揉眼睛呵呵一笑,“他啊,留下来也好,至少能让妈走的时候少点牵挂。至于不让他跳级的事,咱爸说的对,他这个年龄,虽然知识层面足够了,但是要跟大了他七八岁的孩子一起上课,恐怕还是有些不妥当。一来年龄相差较大不好沟通,二来有可能受人欺……”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因为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他很清楚,对贺子敬的那声‘师父’可不是白叫的,上回他亲眼看到儿子一拳将一块红砖给轰得四分五裂,那可远比胸口碎大锤来得震撼!
薛慕云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天儿的情商有那么差么?别说是初中生,我看就是大学生都会被他耍得团团乱转,你没见他在大人面前那份姿态?上回我听教育局的王副局长还专门夸他来着,说是少年老成,风度不俗。”
“嘿,那些官面上的话也就听听罢了,别真往心里去。虽然天儿确实跟别的小孩子不同,但也没那么夸张啦。”萧石屹嘴上反驳着,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毕竟谁不希望听见别人夸自己的孩子,尤其那夸奖还是出自真心的。
等到萧石屹夫妇回转过去的时候,看到的是祖孙俩人一派祥和的景象,萧逸天把自己上一世从网络中看到的一些小笑话挑那些能讲的给老太太逐个讲来。他那声情并茂的讲述,不但把老太太逗得开怀大笑,也把旁边的游人都给吸引了过来,大家围成一个松散的小圈子听这个小不点讲笑话。
最难得的是,这些围观的听众们还很凑趣,每每在萧逸天需要卖关子的时候总会有人冒出来问一句:“这是为什么呢?”要不就是在他抖出了包袱之后高声叫好,热烈鼓掌。
萧逸天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有表演天分,上一世他可最怵的就是当众表演,别说是表演了,就是当众讲话他都觉得别扭,主要是不习惯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他脸上的感觉。说穿了,这家伙其实是个习惯生活在暗处的低调的懒人。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萧石屹这才挤到近前。见到老爸跟老妈已经逛完收工,萧逸天也就跟着收工了,讲完最后一个笑话之后,他朝四周来了个罗圈揖,朗声说道:“谢谢各位叔叔阿姨爷爷奶奶捧场,跟你们合作很愉快。不过现在我得陪我奶奶回家吃饭去了,你们也该回去吃饭了吧,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希望不会有人在发慌的时候骂我误了你们的饭点。”
这番话说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纷纷说不会。看到萧石屹把老太太扶上轮椅,大家明白这个招人喜欢的小家伙是真的要离开了,便也慢慢散去,不过他们互相之间还都不断回味着先前萧逸天讲过的那些笑话,彼此互相映证着自己记下的段子,后来还搞出个‘天坛幽默协会’来,遥奉再也没有在天坛公园现过身的萧逸天为第一任会长,这就是萧逸天始料未及的后话了。
回到家里,刚好申桂芳也下班回来做饭,薛慕云便自告奋勇的进厨房帮忙。看到老妈积极的样子,萧逸天忍不住偷偷直乐,他可是知道老妈.的手艺水平的。上一世直到老妈退休之前,她做出来的菜式都是只能看不能吃,空有华丽的外表,味道却让人想哭。后来在退休之后跟一位干过大厨的朋友学了一年,这才彻底扭转了局面,做出来的菜让人赞不绝口。所以,现在萧逸天丝毫不看好老妈。
转念想了想,似乎老妈在老太太面前表现不好的话也不太好,于是他也溜进了狭窄的厨房,借着他个子小不占空间的便宜,偷偷在旁边帮老妈控制火候和味道。总算他跟薛慕云都还记得燕京人平时不怎么吃辣,所以做的菜式都很家常,没把蜀菜系的招牌菜拿出来显摆。
一道家常烧豆腐,一道鱼香烧茄子,一道芹菜炒肉丝,一个蕃茄蛋花汤,外加香喷喷的大米饭,摆上桌的时候,萧逸天明显看到老太太眼中闪过的满意之色。虽然还没品尝,但光是看着几道菜的卖相,闻着它们的香气,就已经令人垂涎欲滴了。
一顿午饭大家吃得是相当满意,萧逸天由于经常锻炼外加练武的关系,饭量远比同龄人大得多,巴掌大的小碗,愣是吃了七碗大米饭才觉得有七分饱了。没敢再去盛饭,怕吓着老太太跟申桂芳,毕竟这年头粮食也是要Kao粮票买的,他怕在这儿住上几天就把大爷家给吃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