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见秋意神色是真得焦急,也知道秋意这姑娘不是真的要紧的事是不会这般不管不顾,所以让自己的一个小厮骑一匹马带着秋意去渝州。
一路上颠簸不断,秋意本来身子就弱,时不时的咳嗽,带着她的小厮几番想停下让她缓缓,但是秋意执意让他继续骑,不用管她,那小厮也只能作罢,尽量挑些好走的路。
突然前方有一阵打斗声,那小厮将马速减低,让马慢慢走过去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这才看清楚是先前从朗州关押刺伤周县官的罪犯,看押他的官兵现在在和一伙蒙面黑衣人打起来,只见那刀光剑影,有几名蒙面黑衣人已经受伤,看得出那几位官兵身手不错。
但那六名官兵终是不敌十来名黑衣人,有点体力不支,被砍伤好几次,身上也挂了彩,但依旧苦苦支撑着。
秋意看见了牢车里被拷着的阿庆,虽然他蓬头垢面,身穿着破旧的囚衣,可他还是认出他来。
叫那名小厮快些扶自己下马,也不顾小厮的说劝,跑向还在打斗的一行人。
快要接近牢车时,秋意发现一名蒙面黑衣人想要去杀牢车里的阿庆,阿庆死命挣扎着想要从牢铐里出来,然而所有的动作都是徒劳的。
秋意不知哪来的脚力,刚才还因为路上的颠簸苍白了脸,此时飞奔过去爬上牢车,也不顾牢车里阿庆一脸震惊的样子,挡在了他的面前,为他挡下刺客的那一剑。
鲜血从秋意的腹中喷涌而出,溅了阿庆一身,也染红了他的眼。
艰难的转过身去,秋意的双手紧紧抓着牢车的栏杆,努力对着阿庆虚弱的笑,发出的声音却犹如细蚊,"阿庆,好久不见呢...我有很多话想问你,但感觉应该来不及了...你先听我说,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你到了渝州,请你一定要找到陈大人,然后给她这个..."
说完,秋意颤抖着手从贴身口袋中取出一个香囊,香囊是浅浅草绿色,上面绣着的花草阿庆不识得,但是他觉得很好看,但已经染上了秋意的鲜血,很是扎眼。
秋意很想抬起另一只手擦一擦香囊上的血迹,但发现是徒劳的,自己已经没有别的力气做其他的了,只能将那香囊塞进阿庆前领的口袋内,等做完这个动作后,她才放心的任由自己的身体向牢车下坠落,直到摔倒在满是石子的地上,像极了一朵渐渐凋零的花朵。
而牢车里的阿庆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有点懵,死死盯着倒在血泊中的秋意,他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那之前刺倒秋意的蒙面黑衣人被一个官兵拦下。
然而那名蒙面黑衣人并没有和官兵打斗多久,因为本来之前这官兵就受了伤,根本不敌,被黑衣人打成重伤。
黑衣人再次回头想立即杀了阿庆,想快些结束这场打斗。
就在阿庆以为自己要死之时,从一棵树上翻身而下一名男子,毫无声息的一刀砍下,无一丝犹豫在那黑衣人的身上开了一道血口。
虽然那男子蒙了面,但阿庆从他和黑衣人这一来一去的招式中认出了他是谁来,他便是之前抓他的人!
见那蒙面男子出的每一个招式都是致命的,一个个蒙面黑衣人被他次次命中,剩下的黑衣人发现情况不对,立即掉头想逃走,但还未跑多远就被那个宛如黑无常的男人终止了生命,歪倒在地。
等蒙面男子终于把所有的蒙面黑衣人杀死后,树干上、草丛间、甚至一只刚飞过去的蝴蝶翅膀之上都沾染了鲜红的血,就想快速长出的彼岸之花。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阿亮和剩余的几位官兵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最后蒙面男子在官兵们高度紧张的戒备下翻了个身,就不见踪影。
负责押送的官兵头领把已吓得尿了裤子的小厮提到自己面前,交待他现在立马回朗州去县衙府禀告此事,现在还有重伤之人,不得耽误,而他们只能继续前进。
小厮回神过来,看着躺在地上的秋意,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不带上她,毕竟这一路并不甘好走,本身她已受了重伤,只能先将她伤口包扎一下,放她到草坪上,这才快马加鞭赶往朗州。
正在大厅坐着的陈书岩也不等王知府回来,只是要边上的小厮等王知府回来和他说一声,自己乏了,先回房休息,等到那刺杀周县官的罪犯来了再去叫她,便回了自己的住处。
宇文向吉和另外两名小厮跟着陈书岩回到厢房门口,陈书岩挥挥手让他们先回去,不看宇文向吉向自己头来关切的目光,陈书岩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不再多说什么,兀自儿回到房间中。
听着门外脚步声,宇文向吉一行人应该走远后,陈书岩招来赵毅,见他身上还沾着鲜血,知是那王知府有所动静。
"怎么样?"陈书岩走至书桌前,看着上面摆着的一个花瓶,再偏头看向赵毅,想着应该是刚从阿庆那里赶回来,不然见她也不会身上这般。
"那王知府派了十几名刺客,属下全部解决了。"赵毅的声音并无半分波动,就好似之前并未参加过那场恶战。
"那便好,你继续跟着吧,不能再出什么意外。"收回目光,陈书岩摆弄着花瓶中的花,眼睛却看着那花瓶,瓶身上的花纹是一朵朵大气艳丽的牡丹花,花瓣勾勒得片片精致,连那花蕊也是栩栩如生。
赵毅却未动,他在想要不要汇报之前恶战中发生的意外,毕竟那是个无辜之人,虽然不知为何她要去救那个刺客,许是旧相识。
陈书岩将花瓶里的一朵水仙花拾起,用手抚了抚上面的水珠,见身后并未有赵毅的声音,"还有什么事?"
"没有,属下告退。"赵毅快速思忖一番,还是没有说出来,而是退下了。
不知朗州那边的水患怎么样了。
陈书岩看着手中的水仙花,最后把它插回花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