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何雨柱跟娄晓娥乘坐一辆三轮车,一起来到娄晓娥下榻的和平宾馆后,立刻直奔餐厅,并且要了个包间,点了一桌子菜不说,还特意点了进口红酒。
本来何雨柱是不想喝酒的,但受不住娄晓娥的激将,再说也确实有点好奇这种进口红酒,于是就同意跟娄晓娥喝一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霞飞双颊的娄晓娥摸着只剩残酒的酒杯,一脸怀念之色的道:“傻柱,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喝酒吗?”
正在拿快子吃菜的何雨柱一愣,放下快子,脸色略带沉重的看了看娄晓娥:“记得,怎么不记得啊,那天你喝醉了嘛。”
娄晓娥微微一笑,然后叹口气道:“其实我酒量没那么差,那次喝醉,是因为心醉了啊。”
刚拿起快子的何雨柱手一停,又扭过头看着娄晓娥。
娄晓娥继续看着红酒杯道:“傻柱,这人啊,走过了大千世界,你知道什么最难吗?”
何雨柱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娄晓娥看了看何雨柱,这才一脸唏嘘道:“作为一个女人,这辈子遇到一个好男人最难!作为一个男人,这辈子能事业有成最难!
儿子走的那天,我是真生气了,真的想过要立刻回香港,我都预定了机票,甚至都打过电话回家。
你知道我打电话回去,说我要立刻回香港的时候,我爸妈怎么说我的吗?”
何雨柱再次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娄晓娥微微一笑:“我爸妈都在电话里劝我,劝我收收脾气,改改性格,留下来跟你好好说,别那么急着回去。
可是我知道我自己,我这个性格改不了。
你知道的,我这人做什么事情都特别认真,认准了一件事就要做,而且不喜欢听别人劝。”
何雨柱想了想,点点头:“还真是。不过我也一样,这性子就是倔,不会通融,这可能就是本性难移吧。”
娄晓娥笑了笑:“不过你这回做的不错,还知道我在气头上,也知道你来找我我不会听,反而去找了曹志强来跟我谈。
你现在可变聪明了啊,知道找谁来挽留我了。”
说到这,娄晓娥一手托腮,醉眼迷离的看着何雨柱:“唉,傻柱,你到底是怎么想到找曹志强来劝我的?你怎么知道他能劝住我?”
何雨柱轻轻一笑,然后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曹志强能不能劝住你,反正就是吧,我不想让你走,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我知道我要是去找你,你肯定更生气,我只能找其他人了。
不过其他人呢,院子里的大多数人,你都看不上眼,而且大都跟你有过节。
倒是那曹志强,我记得他妈,就林姐,当年跟你关系还行。
而且吧,这曹志强现在是个能人,有钱倒也罢了,关键是有才,是个大诗人,也算文化人了。
我记得你喜欢有才情的人,让曹志强找你,你应该能高看他一眼。
除此之外,曹志强还是你我的小字辈,得叫你姨。
让他去找你说,估计你怎么也得给他个面子,多少能听进去,至少不会拒之门外。
当然,我也没什么把握。
只是当时我想了又想,确实再也想不到别人了,所以我就去找了曹志强,权当是死马当活马医吧,没想到竟然成了,呵呵。”
娄晓娥微微一笑:“你确实很聪明,这次找的人确实不错。”
扭头吐了口酒气后,娄晓娥继续道:“其实这个曹志强,我在带儿子来见你之前就已经见过他,对他也有点印象。
不过一开始,我对他印象不是太好,觉得他是心机很重的人。
为什么呢,因为我很清楚,他那次跟我见面,是他刻意来接近我的,是对我有所求。
虽然当时他掩饰的很好,但我知道,他一定是之前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我的消息,以为我是香港的有钱人,所以才处心积虑的跟我见面,想要从我身上捞好处。”
“是嘛?”何雨柱愣了,“还有这回事儿?”
娄晓娥扭头看着何雨柱,笑着点点头:“他当时跟我见面没多久,就说了很多我跟你的事儿,还说想要跟我合伙做生意,呵呵,我当时随便敷衍了他,然后就没再关注他了。
毕竟这年头,像他这种投机之辈,我见的太多了,不太想搭理。
不过嘛,这次来之后,我知道了不少关于他的消息后,虽然还是觉得他是个心机深沉之人,但却略微有些改观了。
曹志强确实心机很重,但也确实很有才华跟能力,这样的人啊,能干大事,是个做大事的人。
所以,我虽然还是不喜欢他,但却愿意试着跟他合作看看。”
何雨柱笑了笑:“巧了,我也是这么看的。”
说到这,何雨柱也叹口气:“不知道那曹志强之前怎么跟你说的,我跟你说说我的看法吧,你想不想听?”
“当然想。”娄晓娥微笑道,“你说说吧,他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人?”
何雨柱放下快子,眼睛露出回忆之色道:“怎么说呢,曹志强是我看着他长大的,他很小的时候吧,也还行,白乎乎的挺可爱,稍微大点吧,我就不太喜欢了,因为这孩子特调皮。
再后来呢,曹志强上初中了,他父母都不在身边,就他奶奶照顾,这孩子慢慢就学的有点歪了,竟然会偷看女人洗澡了。”
“啊?”娄晓娥一愣,“初中就偷看女人洗澡?”
“可不嘛!”何雨柱道,“一开始他偷看邻居大妈洗澡,后来就偷看小当跟槐花洗澡,只不过这事儿知道的不多。”
“那你怎么知道的?”娄晓娥问。
何雨柱呵呵一笑:“那是有一次夏天,他趴着后墙,偷看秦京茹洗澡的时候,被我给逮着了,然后我好一顿教训。
毕竟是个孩子,被我一吓唬,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我当时觉得他就是个孩子,再加上父母都不在身边,也就只是吓唬吓唬,让他以后不许这样就完了,可谁知道,后来槐花长大了,有次在家冲凉的时候,他还敢去爬墙偷看。
他偷看槐花洗澡的时候,都快上高一了,那次被我知道后,我半路堵着他,那叫一个狠揍啊。
从那之后,他就不敢了,但听说后来他又认识了一帮社会人,整天不着家,也不上学,就在外面混,成了个二流子。”
“竟然是这样?”娄晓娥满脸震惊。
“可不嘛。”何雨柱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这才继续道,“这孩子学坏了之后,我嘱咐院子里的人,尤其是家里有大闺女的,没事儿别搭理他。
不止如此,我还专门又堵着他一次,特别警告他,要祸害人可以,出去祸害,别祸害院子里的人,要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他也知道害怕,知道我能打,以后果然在院子里的时候就老老实实。
本来啊,我以为这孩子就废了,谁知道年初的时候他妈去世了,这孩子竟然大半夜的去求死,求死不成之后,忽然就跟开窍了一样,一下子就变的懂事了。
他不但跟原先街上那帮坏人撇清干系,还去了他老妈的厂里,给人厂长下跪,想要顶替他老妈的名额,在厂里当工人。
要知道,原先林姐让他进工厂当工人,顶他爹的名额,他可是死活不去,根本看不上工人。
结果那次他却突然老实了,还知道给人下跪求人了,就这,才进了红光机械厂,当了个工人。
只是这样的话,那顶多是这孩子懂事儿了,也挺好。
可谁知道啊,他在厂里工作没多久,就开始到处投稿,写什么诗歌的,而且还写出名堂了,成了个大诗人。
比如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那就他写的,据说当时这诗一出,老火了,整个京城的年轻人到处都在背。”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这诗我知道。“娄晓娥笑了笑,“确实很有感觉,但感觉不像是年轻人能写出来的。”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何雨柱笑了笑,“反正从那之后,这曹志强就成了年轻诗人,靠着写诗赚了不少钱。
再后来,这孩子以前的那帮人吧,因为棒……总之,他以前那帮街孩子吧,不知怎么知道了他有钱的事儿,半路抢他钱,还用刀把他给捅伤住院。
结果呢,这孩子死硬,果断报了警,找警察收拾了那帮坏孩子,把那帮人一网打尽,他自己也趁机彻底脱离那帮人,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也不怕被别人说他以前混过街面了。”
“哦,这样啊。”娄晓娥一眯眼,微微一笑道,“那看来这个曹志强,有把刷子啊。”
何雨柱摇摇头:“不止如此,我那次去医院看望他的时候,他还,还……反过来求我介绍大领导给他认识,说是想要认识大领导,有个靠山。
我看他当时可怜,就同意了,但说明了,只管引他见大领导,其他一改不管,绝对不会替他在大领导面前说好话。
结果呢,这曹志强带着吉他见大领导,见了之后没说几句话,就唱起歌,把人家大领导哄的好不开心。
再然后,曹志强三说两说,竟然想让大领导帮他搞个出版社,他说想要承包个出版社,自己出版自己的作品,说是什么不想贱卖自己的作品。
我本来以为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儿,没想到又让曹志强这小子做成了。
这三弄两弄,曹志强工作的那个红光厂啊,就搞了个红光出版社,然后牌子刚拿下来,转头就承包给曹志强了。
他们具体怎么做的我不清楚,反正从那之后,曹志强就飞起来了,厉害的不要不要的,不光出书出唱片,还逐步认识了好多领导,变的我都不认识了都。”
说到这,何雨柱叹口气:“总之这人吧,有点邪性,我看不透,好在对院子里的人还成,而且确实有能耐。
比如他开的这个食为天餐馆,这才多久啊,就火成这样,这就是人家的能耐啊!”
娄晓娥微微一笑:“看来你挺佩服这曹志强的。”
“佩服谈不上,喜欢就更没有了。”何雨柱道,“我就是觉得这确实不是一般人,跟我们这种人不一样。
怎么说呢,好像他是那种天生就该当大人物的人,缺的只是一点点的机遇跟顿悟罢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金什么池,还有化龙的,就在嘴边你看就说不上来。”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娄晓娥笑着接话,“说岳全传里的,讲的是岳飞手下的大将余化龙。”
“哦对对对,就是那句!”何雨柱点点头,“这曹志强啊,就是那非池中物的金鳞!”
娄晓娥抿嘴一笑:“你看你,一直在说他,说明你心里还是很佩服他的。”
“是嘛?”何雨柱愣了愣,“那就算是吧。
反正呢,曹志强的人品我不太喜欢,但这人确实是能人,这点我服。”
娄晓娥摇摇头,笑眯眯的盯着何雨柱的脸道:“好了,不说他了,他再有能耐,也是别人,咱们还是说回咱自己吧。”
何雨柱一皱眉,然后扭过头,看着满桌的饭菜,避开跟娄晓娥对视:“咱们,咱们有什么好说的,都老熟人了。”
娄晓娥看着何雨柱的侧脸笑了笑,然后叹口气道:“傻柱啊,你还是不敢看我,是怕我吗?还是怕你自己?”
何雨柱故作轻松的拿起快子:“什么怕不怕的,就是你老这么看着我,有点不好意思。”
娄晓娥抿嘴笑道:“是因为秦淮茹吧,你怕再为我动心,怕对不起她?”
何雨柱一愣,然后呵呵一笑,开始夹菜吃菜,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娄晓娥澹澹一笑,也扭过头重新看着自己的杯子道:“我知道秦淮茹是个好女人,她对你也很好,好到什么程度呢,可以这么说,四合院里的人只要张口,就能说出她十条八条的好来。
我不行,尤其是我那次的不辞而别,而且一去十几年不回来,这是我抹不去的污点,也是我心里始终存在的阴影跟遗憾。
这十几年来,一直是秦淮茹在你身边,所以在这点上,相比秦淮茹,我真是自愧不如。
另外,我后来冷静下来仔细想过了,我这次回来,在明明知道你跟秦淮茹还没分开的时候,还想跟你重归于好,还想跟你重新组建家庭,确实是我的错,确实是我的不该,我本就没有什么发脾气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