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没有肉眼发现任何可疑人员,安高斯特拉始终相信自己的直觉,毫不犹豫地拖着安德卜格离开了餐厅。
而来到大街上之后,那股被人盯上的感觉越发强烈,而且跟刚才在餐馆里的时候还有些许不同。
“不止一个人吗?”
安高斯特拉在心中暗自揣测着。
被他拖着的安德卜格约莫也感受了到什么,淡然的眉目微蹙,左手不动声色地放在右腰部的挎包里,余光瞟向四周。
此刻大概是因为刚刚过午,加上位置较偏,街上的行人难得出现了一小段真空。
“找到涞源了吗?”
在拐进一家服装之后,安德卜格小声问了一句。
“没有。”安高斯特拉挑了顶鸭舌帽,掏出一把小刀,“一百米以内没有可疑人员在跟踪……要么是对方跟踪技巧很高明,要么就是有人在制高点注意我们。”
“狙击手的概率较大,五百米内有四个能瞄准这里的制高点。”安德卜格默默拽过队友挑选的帽子放回货架上,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包包里掏出一顶咖啡色的帽子,一把拍在队友头上,“收起刀,那东西不能代替货币付款。”
哪怕价值五百英镑。
在店员诡异的目光下,安高斯特拉无语地被推出后门。
——这条街上的店铺为了增加客流量,不少大一点的店都是两头开门。
“我这是为了防止可能出现的危险……你怎么出门还带着帽子?”
“可以防晒,还可以适当的作为伪装,也可以防止你重复购物,很方便。”
安德卜格说罢,又掏出来一个鸭舌帽自己带上。
“帽子这东西不是一次性消耗品吗……”安高斯特拉嘀咕着,往靠近中心的街区走去。
只是没走几步,他们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那股被盯上的感觉不但没有消退,反而越来越明显了。
安高斯特拉‘嘁’了一声,暗道一句晦气。
他估计自己是离跟踪……或者是瞄准自己的人越来越近了。
不过,他和安德卜格的神情都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脚步都不停,径直朝人流小的地方游走去,最多会在一些拐角的时候抬眸搜寻一下远处的可疑人员。
“斯特拉,小心。”
安德卜格的忽而抬起头。
经自家队友提醒的安高斯特拉迅速顿住脚步,同一时间也感受到了一股危机感,而且他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是那种被人瞄准要害的感觉!
但!
就在安高斯特拉刚想拽着安德卜格躲避之时。
那股危机感突然消失不见,紧接着下一刻,眼前大概一米处广告牌突然被什么东西贯穿了固定装置,伴随着一阵‘滋咂’且令人牙酸的声音,广告牌徐徐倒向恰好在这一刻处于真空无人地带的人行横道。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街上刚走过去的一些行人尖叫起来。
而安高斯特拉和安德卜格虽说愣了一下,但早在广告牌的固定锁被打穿的那一刻,两个人已经飞快的穿过一家门店,来到了一条僻静的窄道上。
“……打偏了?”
安德卜格眉头微皱。
“不像是打偏的……能给我们那么明显的感觉,绝对在三百码以内,只有菜鸡才会偏离一米这么大的距离。”安高斯特拉龇牙道,“而且,貌似开枪的人,不是威胁最大的那个。”
安德卜格走在前面,神情略有些茫然,“那是谁?除了那——”
他的话语未落。
一阵破空的气流声几乎是瞬间逼近了他的脑袋……旁边的安高斯特拉。
惊人的气势,激起了后者的条件反射:
安高斯特拉以一种超乎常理的动作和速度,将右手折向背后,同时一把小刀诡异的出现在他手中。
不过小刀存留在他手里不到刹那,就被他猛地弹出去,跟后面袭击者的兵器撞击在一起,发出异常清脆的震鸣声。
“嗤——”
下一刻。
原本被安高斯特拉弹出的飞刀碰到兵器被弹飞后,又迅速被安高斯特拉抓在手中,随即对方的武器已经毫无阻碍的朝他刺来……
安高斯特拉迅速转过身,左手也出现一把飞刀,两手飞快交叉,在空气中掠出一道残影。
而这一转身,不仅让他彻底看清了来袭者到底是谁,也让他在一瞬间抓狂——
“What the f**k!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
“……呵呵。”
两声‘呵’字颇具嘲讽。
还有一股子藐视……
再加上对方毫不犹豫抽刀,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侧开,漆黑的刀刃再度朝他袭击去……
安高斯特拉这下也是真的火起来了,六七八小刀齐齐闪现在他指缝之间,完全不惧怕对方,直接揪准对方的位置,以不差于对方的速度冲上去就打算拼了。
白色、黑色的残影瞬间交织在一起。
混乱的场面让安德卜格一下看花了眼——哦,还有一抹非常闪亮的银色混迹在当中。
锵——
锵——
锵——
“草!有种你别躲!”
“你倒是别躲一个试试?”
“琴酒!老子一定要举报你公报私仇!!”
“呵呵……”
安德卜格看着闪来闪去跟鬼一样的两个人,眼睛微微眯起。
不用自家队友的喊叫声,他也看出突然偷袭队友的人是琴酒了。
见战斗没有波及到自己,但已经拼刀拼的火热的两个人已经两分钟没停了……
于是乎,安德卜格稍微站远了点,随即慢条斯理的从包里取出一把手枪。
开保险。
上膛。
装消音器。
瞄准。
——‘咻!’
‘咔——’
‘叮——叮铃~’
安高斯特拉和袭击者琴酒双双停了下来。
两个人的刀子还抵在一块,但谁都没管对方,只是沉默着转头看向了墙壁上的一个小圆坑,随后不约而同地搓起了各自的一小撮额前的头发,嗅了嗅。
嗯,很好,焦了。
“喂!安卜,你搞什么?学琴酒这个混蛋玩谋杀吗?”安高斯特拉龇牙咧嘴。
“抱歉,我看你们似乎还能打很久。”
安德卜格面无表情地道歉道,不过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队友。
他吹了吹还在冒烟的枪口,随即根本无所谓消音器上的温度,徒手拔下来后放进包里,转头看向某人:“琴酒,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