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章 思诺的“微笑”
“查什么案子？”关宏峰淡淡的问道，从秦风的回答中关宏峰觉得自己和赵东来的判断是正确的。
秦风和唐仁极有可能是秦布放出来的烟雾弹，或者说是一枚棋子。
“密室杀人案，就是酒店那起。”秦风说道。
“没有密室杀人案。小伙子你来错地方了。”关宏峰淡淡的说道。
“只有一个通道的房间，被破坏的监控。这不算严格的密室，但是这是一个人为制造出来的密室。我，我可以帮你们破案。”秦风一着急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关宏峰微微一怔，说道：“你知道的还不少。你们可以走了。查案子有警察。”
说完关宏峰转身就要离开。
在关宏峰即将开门的那一刻，秦风说道：“让我去现场看看，我可以帮到你们的，真的可以。”
关宏峰回过头饶有深意的看了秦风一眼，随后说道：“我考虑考虑。”
关宏峰离开了，唐仁一脸喜色的说道：“老秦，我们可以走了。”
“嗯。”秦风没有任何的喜悦，他已经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
专案指挥部内，专案组的几名主要成员聚集到了一起。
“梁教授，说说你的发现吧。”赵东来见关宏峰回来后递给了他一个眼色后就知道事情已经办妥了。
梁教授见人齐后说道：“刚刚我查看了三名死者留下的物证，在三个人鞋子底下后面有了新的发现。”
萧闯听见梁教授的话后说道：“梁教授，这些我们也有检查过，嫌疑人的鞋底除了泥土外没有别的东西啊。”
“有的，是一种被踩碎的植被，这种植被被踩碎后和泥土混在一起是很难被发现的。”梁教授笑着说道，说实话那种细微的差距肉眼的很难分辨的，要不是梁教授身旁有包斩这个奇才他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顿了顿，梁教授继续说道：“那些新物质我们已经送到物证中心进行检测了，明天早上应该就会有结果。”
梁教授的话让众人一阵振奋，这么久终于算是有一点实质性的进展了。
...
唐仁和秦风出了长丰支队的大门后薛冬迎了上来。
似乎对俩人这么快就能出了薛冬也感觉很意外，他以为俩人最起码要被关一夜那。
“两位，去哪？”薛冬上前问道。
“送，送我们回曼谷庄园。”秦风脸色铁青的说道。
一路无话，当车子回到曼谷庄园后秦风直接奔向了木屋别墅。
别墅大厅内思诺正在看书，见秦风和唐仁回来后思诺放下了手中的书本说道：“你们回来了，厨房有宵夜。你们可以吃一些。”
“有东西吃嘛！真的太好了。”唐仁一听有吃的乐呵呵的就去了厨房。
秦风没有去厨房而是站在思诺对面坐了下来。
“你和秦布是靠着电台进行联络的对嘛？电台有付费点歌栏目，你们利用这一点传递信息，哪怕警方知道了也没办法对你们实时监控。”秦风出言问道。
思诺笑了笑，说道：“你和哥哥说的一样，很聪明。”
秦风见思诺承认后话锋一转的说道：“曼谷那件案子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曼谷的杀人案里秦风一直都感觉怪怪的，他不明白思诺的养父为什么要花费那么大的心思去杀颂帕。
养父和颂帕之间本身是不存在任何关联的，要说唯一有关联的地方就是思诺和颂帕的儿子丹是同学，而丹又失踪了。
从秦风查到的线索里颂帕似乎跟踪过思诺，而这也似乎是思诺养父杀颂帕唯一的动机。
但是在秦风离开曼谷的时候他有一个极为特殊的发现，那就是颂帕这个人是喜欢男人的。
正常的逻辑，一个变态跟踪了一个女孩，可能还做了坏事，女孩的亲人杀人报仇。
这个假设很合理，但是要是一个同性恋跟踪一个女孩这个合理的假设就缺少了关键的一环。
虽然因为秦布的出现很多事情变得七零八碎的，但是秦风这种妖孽还是发现了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在这之后秦风又回到了曼谷一次，他查看了早已人去楼空的思诺家，又跟周围的人打听到了很多关于思诺很她养父的事情。
在邻居家的一份录像带里秦风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那是思诺邻居家女儿十二岁生日时候的录像，录像是思诺邻居和思诺一家为那个小女孩庆生时候的视频。
视频里思诺的养父看思诺的眼神极为不对劲，秦风虽然不懂感情但是他知道那绝对不是父亲该对女儿有的神情。
今天秦风终于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他最想知道的就是曼谷的事是不是秦布和思诺联手做下的。
骨子里，秦风似乎不相信思诺有这么大的能耐，以前的思诺给秦风的印象就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
当是再次看见思诺后秦风感觉到不一样了，尤其是思诺的淡然让秦风有种十分恐惧的感觉。
这次秦风一定要问清他不想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上次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
思诺看着秦风笑了笑，随手拿起一张纸，
“个体生命不同，但是这个世界上的善恶总量不变。还记得我的老师给我出的那道题目嘛？试试看。”思诺把手中的白纸递给了秦风。
在曼谷的时候思诺跟秦风说过她的老师给她出了一道题，那就是怎么把一张白纸立起来。
当时秦风没有做出这道题。
这次在思诺再一次抛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秦风接过了手中的白纸然后将白纸对折。
折叠后的白纸很轻松的站立在了桌面上。
“你看啊，解决问题的方式总是需要人来做些什么的。”思诺指着桌面上站立的白纸。
秦风盯着白纸，问道：“所以你想表达的是什么。”
“善恶的总量不变，每个人都在扮演不同的角色。有的是善，有的是恶，秦风，你觉得自己是善还是恶。”思诺的话让秦风神色凝重的抬起了头。
抬头的一瞬间秦风见到了自己这辈子见识过最恐怖的笑容，思诺那清纯的脸庞满脸的微笑，原本应该灿烂的微笑这一刻变得让人毛孔悚然。
“恶人，是不是该这么笑。”说完思诺又恢复了那种甜甜的笑容，然后笑容渐渐消失不见。
看着思诺的笑容，秦风明白了，这个女孩才是当初曼谷杀人案的始作俑者，一瞬间秦风的脑海里蹦出了一个侦探界永远都在讨论的话题——这个世界是否存在完美的犯罪。
以前秦风不知道有没有完美的犯罪，甚至秦风自己都很像完成一次完美的犯罪。
但是现在秦风知道了这个世界是有完美的犯罪的，而在这一刻秦风也知道了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犯罪不是犯罪而是诛心。
那个所谓的完美犯罪者操控着一切，芸芸众生是他棋盘上的棋子。
曼谷的杀人案思诺是下棋的人，而现在秦布变成了那个下棋的人。
“所以，这次你们给我安排了什么样的角色？”秦风凝重的问道。
“有些事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你不要多想。这个计划是我想出来的，哥哥待人以诚，他找你只是想让你查案。而我则是觉得你可以发挥更多的作用。秦风你不想体验一下那种感觉嘛？”思诺的话很有诱惑力，有那么一瞬间秦风真的很想体验一下这种感觉。
这种诱惑力甚至堪比当初秦风想要完成一次完美的犯罪。
但是很快秦风的意志就战胜了自己脑海里的那一丝不坚定。
“如果他真的是杀人凶手那？”秦风问道，如果秦布真的是杀人凶手那么秦风这次算是阴沟里翻船了。
“哥哥不是，如果他是他一定会告诉我。”思诺小脸凝重的说道，说这话的时候思诺透漏出的是对秦布无比的信任和依赖。
思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依赖一个人，父母早亡，她一个小女孩心惊胆战的生活在养父身边
，信任这东西对思诺来说是一种很奢侈的事情。
但是秦布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在曼谷，秦布看穿了思诺的布局但是保护了她。
在思诺走投无路的时候秦布收留了她，虽然说的是两个人合作但是思诺清楚秦布是把她当妹妹看的。
而且秦布也是唯一一个能够跟思诺在灵魂上产生共鸣的人，同样的孤独，甚至思诺有时候感觉到秦布会给人一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
这种莫名的情感让秦布和思诺之间产生了很微妙的变化。
秦风很震惊思诺对秦布的信任。
“你就这么信任他？”秦风不解的问道，在看透了思诺后秦风觉得思诺不是一个会轻易相信一个人的人。
“秦布，我一直叫他哥哥。而他也像一个哥哥一样一直保护着我。他为我遮挡住了这个世界上所有恶人的笑容，所以如果哥哥是恶人，那么我甘为他下地狱。”思诺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虔诚，这一瞬间秦风甚至感觉思诺已经把秦布当成了一种信仰。
此刻的秦风已经不想去跟思诺再讨论秦布的问题了，一个甘愿为对方下地狱的人还能讨论出什么。
“说说你的计划吧，我来问你这些是不是也在你的预料中。”终于秦风还是问出了一些实在的问题。
看着远处客厅在胡吃海塞的唐仁，秦风忽然有种命苦的感觉。
为啥自己的搭档这么怂那。
“有人在针对哥哥布一个局，哥哥要对付这些人，所以杀人案哥哥不能查。哥哥更不能被警察带走。你们是哥哥叫回来破局的，但是我觉得可以做的更极致一些。从你们下飞机的那一刻津港的警察就已经盯上了你们。但是在没搞清你们目的的时候他们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思诺很认真的跟秦风说着自己的计划。
在思诺思考这个计划的时候她就知道瞒不过秦风，因为秦风太聪明了。
“因为今天的意外，所以我们提前跟津港的警察接触上了，即使没有今天的意外就凭借我们查这件事也是会走向他们的视野的。所以我是你们和津港警方之间的一道桥梁。一道不会引起怀疑又能合理参与这件事的桥梁。但是这其中有一个前提是他们要相信秦布是被冤枉的。”
秦风在警局的时候就想明白了这一切，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些竟然是思诺的手笔。
但是秦风想知道的是思诺凭什么确定警方会相信秦布是被冤枉的。
很快秦风就知道了为什么思诺这么笃定警方会相信秦布是被冤枉的。
“他们会相信的，因为他们别无选择。哥哥要对付的敌人也是他们的敌人。而且他们了解哥哥，哥哥如果要让一个人消失不会留出这么多的破绽。在现场留下指纹看过几部电影的人都不会这么做。”思诺说道。
顿了顿，思诺说道：“哥哥说过，如果被你发现了你是可以退出的。他不会怪你，你没有帮他的义务。”
秦风脑海里开始快速的考虑思诺的话，这件事到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谋杀案了，这背后掺杂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秦风刚想说什么，思诺那边就提前说道：“但是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退出，这么精彩的一场博弈这辈子都很难经历一次的。”
苦笑一下，秦风暗暗想到能不精彩嘛？不仅仅是精彩还是凶险。
“我，我，我欠他一个人情，这次换了。”说完秦风站起身走向了饭厅。
刚走出没两步，秦风就听见思诺在背后打了一个电话。
“你好，是80电台嘛？我要付费点歌，嗯，点一曲《不再犹豫》。好的谢谢。”
听着背后思诺打电话的声音，秦风再次无奈的笑了笑，他知道思诺这是在跟秦布汇报最新的情况。
这一刻秦风知道自己算是彻底上了秦布的贼船了。
秦风带着一脸懵圈的唐仁走出了温泉别墅，室外的空气很清新，但是秦风确感觉到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木屋别墅门口站着一个烫了头穿着格子衬衫的壮汉。
看着眼前的人秦风知道这艘船他是下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