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甘宏看了一眼项方,赞赏的点点头。
没有被巨额的利润迷住眼睛,能够敏锐的发现其中的危险,这种谨慎,的确值得甘宏赞赏一下。
“这个生意,你接不接。”甘宏接着问道。
“甘大夫,我从小就想做大生意,也一直为自己谋划的所谓大生意而骄傲,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原来我引以为傲的大生意是如此的渺小。”
“这个生意,我愿意接。”
项方诚心诚意的说道。
“好,你愿意接就好,明天你到我府上,我把这个生意的关窍说给你听。”甘宏吩咐道。
做钱庄生意可是不容易,尤其是在这个消息不通畅时代,如果是一般人来做,不说别的,怎么防伪就够他头疼的了。
好在甘宏来自于后世,后世中,关于钱庄的电视剧太多了。
所以,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甘宏,对于钱庄也知之甚深。
什么暗记啊,什么兑换原则啊,什么防贼的手段啊,甘宏都能说出一些东西来。
项方要做的,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完善一下就行了。
与此同时,魏都安邑,魏国的大殿上,魏惠王正在召集群臣,商量国事。
“诸位,这次召集你们前来,是有一件大事相商。”魏惠王说道。
“请王上明示。”惠施向前一步,大声说道。
看着惠施形单影只的站在群臣之首的位置,魏惠王的心中一阵淡淡的哀伤。
在不久前,公叔痤去世了。
作为一个当初力保自己上位的老臣,他的故去还是非常让魏惠王难过的。
想当年,他的弟弟公仲绶与他争位,那时候,魏国还没有庞涓这位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在这个时候,公叔痤坚定的站在了他的这一边,然后靠着自己的军事才能,保着魏惠王继承了王位。
那时候的公叔痤,是何等意气风发,可是转眼之间,居然已经入土了。
不过,魏惠王随即又有些不屑。
昔日那个勇武而有智慧的公叔痤也有老糊涂的一天。
在他死前,居然推荐他府中的一个中庶子继承他丞相的位子。
而看他不以为然之后,公叔痤又要求自己把他杀了,简直是不知所谓到了极点。
虽然魏国向来有善待将要去世老臣的传统,可是也不能由着他如此的胡来。
看着魏惠王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在一旁自顾自的想着心事,惠施轻咳了几声,这才把魏惠王从回忆中惊醒过来。
“咳咳,孤决定,迁都。”魏惠王语惊四座的说道:“安邑离中原太远了,在这里和中原各国争霸,多有不便,所以,孤决定,迁都大梁。”
“大梁处于中原腹地,繁华又胜于安邑百倍,把国都迁到那里,正好可以更加专心的和中原各国争雄,大家以为如何。”
台下的众臣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
魏惠王想要迁都大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没办法,谁让大梁既繁华,又可以和中原各国争霸呢。
这对于醉心华服美食和争霸的魏惠王来说,是一个不可抗拒的诱惑。
以往,魏惠王每次一提迁都的事情,都被公叔痤、惠施联手给驳回了。
可是现在,公叔痤已经死了,惠施,能不能够顶得住魏惠王的压力,谁也不知道。
尤其是自从三国相王之后,有了王位的魏惠王日渐骄横,现在,就连惠施的话都有些听不进去了。
“大王,这安邑虽小,可却是文候定下的都城,况且,安邑之民,沐浴王恩已久,如果骤然迁都,恐怕人心不服啊。”
惠施站了出来,劝魏惠王。
“恩,安邑城是孤的祖父定下来的都城不错,可是,这也并不代表孤就不能迁都吧,孤身为魏王,难道连迁都的权利都没有。”
魏惠王说话的时候,特意把王字加重了一下语气。
惠施愁眉苦脸的继续劝道:“大王,可是安邑之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魏惠王打断了:“孤看不是安邑之民不想孤迁都,是你们不想孤迁都吧。”
“你们也不想一想,魏国真的成了中原的霸主,你们岂能没有一点好处。”
“惠施,你做为丞相,应该给孤出谋划策,而不是和孤说这个不准,那个不行。”
惠施一看魏惠王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于是也不敢强劝,只能看了一眼下面的群臣,说到:“王上,不如听一听群臣的意见。”
魏惠王看了一眼殿下的群臣,大声说了一句:“各位大臣,有什么意见,都跟孤说一说。”
群臣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站出来劝魏惠王。
“王上,臣以为迁都大梁的事情不妥。”这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惠施大喜过望的回头一看,只见居然是上将军庞涓站了出来。
“上将军,这可是迁都之事。”魏惠王难以置信的看着庞涓,强调了一遍。
这也难怪他惊讶,迁都是政务,而庞涓一向是只管军事不管政务的,所以魏惠王以为庞涓没有听清,又强调了一遍。
“我王,臣是从军事上考虑,迁都之事不妥。”庞涓冷着脸说道。
“哦,那上将军说一说,为什么迁都之事不妥。”魏惠王好奇的问道。
“王上,我认为,我们大魏的主攻方向,不应该是中原各国,而是秦国。”庞涓斩钉截铁的回答:“安邑为魏国都城,的确不利于魏国争霸中原,可是却有利于魏国攻打秦国。”
“所以,臣才认为,迁都之事不妥。”
“秦国,怎么又是秦国,秦国又穷又弱,可是民风彪悍,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上将军为什么非要攻打秦国不可。”
魏惠王笑了笑,不屑的说道。
“王上,秦国虽然穷,可也是一个大国,我们只要吞并了秦国,有了秦国的函谷关天险,那个时候,我们魏国进可以争霸中原,吞并列国,退可以自保,此王霸之基也。”
庞涓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自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