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孩子的病确实跟臭水沟有联系的,原来她也没有猜错。
“两三年前,那本来是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我们住在附近的村民经常去那里打水抓鱼摸虾。可是就在两三年前,那里突然间出了命案,现太爷叫人过来查案之后很长时间我们都没有去过了。可谁知就在这段时间里,上游的人竟然建了水库,将这河水给拦截了,所以咱们这条小河的水越来越少,以后露出河床和鱼虾,那些鱼虾没了水死在河床上,可不就臭气熏天成了臭水沟了吗?”
原来是这样,楚悠听着津津有味一边点头,昨天她还纳闷了,觉得这河流不应该变成臭水沟的,如今听老妇人一解释倒是什么都说得通了。
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条河流……
“对了姑娘,我还没问我儿子到底是什么病啊,他要多久才能好起来,可别错过进京赶考的日子。”
老夫人有些着急,她家孩子日夜读书早也用功,晚也用功,好不容易就到了,要科举的年纪,怎么就害上了这样的病呢?
“不用担心,先饿他两三天,再过一阵子就好了,我保证不出十天。”
楚悠微微眯起眼睛,不过在这之前她需得回一趟静安堂拿些东西。
为此她特意把宇文墨留在这里叮嘱他一定要看着老夫人,不允许让老夫人偷偷给那孩子吃东西。
倒是她回去后,陆识图瞧见她,免不了要打趣她两句。
“听说你昨夜一夜未归,这习惯可不好啊。”
“去你的!”楚悠瞪他一眼:“我明日就回来,我今天回来是为了拿些草药。”
在去之前她都没有想到是这种情况,所以也没有准备有那些药也只能回来拿了。
听她说病情,陆识图立刻凑过来:“到底是怎么了?我早就听说他们家孩子的病了,但我实在无能为力,两个月前我见着他的时候,他还与常人无异,只是胃口大了些,我只当他是要用功读书辛苦了点,没想到这老夫人竟然找上门来了。”
楚悠勾起唇角笑了笑,她将药柜里的雄黄拿出来,又去街头扯了大蒜。
“不怪你诊不出来,昨天我看到那孩子的时候差点没被吓死,他简直只有皮包骨了,我诊脉的时候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但我昨天守了他整整一天,才得出一些眉目。”
听她这么一说,陆识图一颗心都痒起来,恨不得立刻带上家伙,是跟着她一起去看看。
楚悠瞧见他这样子伸手拍了拍他:“我今天还不打算出手,你要真想看明天可以过来。”
说完她将草药都拿好,一溜烟的跑出去叫了辆马车往城外赶。
陆识图在后面看到她离去的背影,气得胡子都要吹起来。
这两天楚悠是出去看病去了,留下他一个人在静安堂里坐镇,实在累的慌,而且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现在好不容易听到有个自己感兴趣的病人,他当然心急如焚,看不得插上翅膀去看看情况。
陆识图越小心越急,索性直接贴出告示说明天静安堂要休息。
这路过的百姓们也从未见过,竟然腾有休息的时候,也觉得新奇纷纷来询问陆识图缘由。
“陆大夫,明天你们可是要去哪里,好像这两天都没见到楚姑娘,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可不是嘛,这才几天不见总觉得怪的慌。”
“楚悠是出去救病治人去了,明天我要去看她救人,好好学习学习登基医术,所以明日你们来时只怕找不到小老儿我。你们明日若是有着急的事情,那边去寻别的大夫吧。”
百姓一听也都跟陆识图一样,忍不住好奇,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值得楚悠跑到郊外去,还要守上个三天三夜。
但一听到明天楚悠就会着手治病救人,百姓们甚至跟陆识图一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到了时辰陆识图到那院子前时,竟然发现已经有好几个人也在这里围观了。
而且还都是些熟悉的面孔!
“你们怎么在这?”陆识图吓了一跳,完了完了!要是楚悠看到的话,指不定会生他的气!
“昨天陆大夫不是说要过来看楚姑娘治病救人吗,我们也感兴趣,所以就自作主张提前来看了,不过不知道楚姑娘在院子里熬着香油做什么。”
那些百姓踮起脚尖,恨不得钻进院子去张望,陆识图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好家伙,只见那院子中间架着一口锅,不大不小的,但是却能劳远的闻到那屋里边的香油味道。
没过多久,楚悠从里屋走出来,还搀扶着一个皮包骨的少年。
陆识图吓了一跳,甚至踉跄两步,明明两个月前他见过这少年的那时候,这少年还算有点肉肉,怎么才短短两个月不见,这人就变成这样?
就像是油尽灯枯被人吸干了精气一样,让人觉得害怕。
“躺在这里,趴着,张大嘴巴,阿莫你去搅拌香油,一会把边上的那些东西都倒进去一起搅。”
楚悠拉着那少年躺在竹榻上,她让他趴着,嘴巴张得很大。
“这是……”
众人都奇怪起来,他们从来没见过有人这样治病救人的。
院子里正在搅拌箱油的宇文墨也越来越卖力,他将旁边的东西倒入锅中,要用最快的速度搅拌着使得香味肆意,甚至让人群里的一些人的肚子叽里呱啦的叫起来。
楚悠就蹲在地上,她面色严肃的看着那少年的嘴巴,似乎在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而她面前就放着一只碗,碗的旁边是一罐雄黄酒,这雄黄酒也被架在小炉子上,炉子下边放着几块木炭。
她这是想温酒呢!
“呕!”
可能是怕得太久的缘故,少年觉得有些恶心,他用力的干呕着,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吐出来。
咚!
忽然间,楚悠面前的那只碗发出声音,在众人还呆愣的晴朗下,楚悠飞快的将一旁的雄黄酒拿过来,整个的浇入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