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识图嘿嘿笑起来,说起来从前这座小镇在西南四州还没收复的时候,这座小城就是他们国家的边界。
那个时候总是有战乱,是不是还有土匪流寇到这边来,尤其在冬日里,他们更加猖狂的烧杀抢掠,吓人得很。
“那个时候家家户户就会挖着地下的迷宫,只在地面上的房子里藏上一些小钱小粮,随后全家都躲进地下迷宫里。”
陆识图一边喝茶,一边回忆,一张脸也都皱成一团,似乎是想起了之前的惨状。
说到最后他摆摆手:“不过说起来,如果你是在张家那边看到有这样的地下室,那应该也不出奇。毕竟,他们家在这里已经有了几十年的历史,一直都是这镇上的第一大家族。”
啧啧啧,果然,有钱就是好!
“不过,地下迷宫里死过人的话……”
“你胡说什么?”陆识图扑过去捂住她的嘴巴,慌慌张张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小心隔墙有耳!”
陆识图小声开口道:“张家地窖多少年没用了?怎么可能有死人?你从哪里听说的?可别乱讲,小心被人家知道吃不了兜着走!”
楚悠立刻噤声,人也立刻缓和下来。
“我说的是真的!”
她举手发誓:“我本来还以为我闻错了,但是后面我在进去,发现那股味道越来越重……”
好说歹说,她也是个行医的,怎么可能分不出来哪些是尸臭哪些是菜发酵的味道。
而且,大家都说了这个地窖已经很长时间没人进去过,那里面发生的事情很多人肯定也不清楚吧。
“就算里面真的死人又怎么样?”
陆识图哼了一声,把脸别过一边,不想理会楚悠。
楚悠愣了一下,气鼓鼓的拉着他:“又怎样?光天化日下有人杀人!我不能不管!”
楚悠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如果是张家杀人,那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接张家的单子。
可如果是别人跑去张家地窖杀人,那她也不能坐视不理。
不知道怎么的,楚悠的中二正义之魂熊熊燃烧,恨不得跑过去把人揪出去。
可是陆识图却伸手一把将她拉住:“真是愚蠢!你要是想一探究竟大可以偷偷摸摸的去!干嘛要这样大大咧咧的去打听人家的私事……”
楚悠拍了一下脑瓜子,说的也是!
这样想着,她飞快的跑出去,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后有了主意。
最近天气好,夜里也热了起来大家都出来逛街,看来得想个法子让大家都距离在一起,最好是让张家也忙成一团才好。
“有了!”
楚悠拍拍脑袋,立刻跑去找楚光明。
“我的好爸爸,你还记不记得七岁那一年你曾经去参加过一个面点大赛。”
楚光明挑了挑眉,两只眼睛也笑了起来。
“可不是吗?那可是你老爸我的高光时刻,想当年那么多的大厨都在偏偏只有我一介平民家庭煮男给赢了!可想而知,你老爸我做面的有多厉害!”
“行了行了不是让你去回忆以前的高光时刻的,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楚悠说着趴在他的耳朵旁边叨叨絮絮说了一会儿,然后又贱兮兮的拿出银子来鬼鬼祟祟放在他的手上。
“这个谢意怎么样?”
“这……”楚光明哼了一声,把银子一边收进怀里,一边装模作样的唠叨:“你看看你这孩子!你看你老爹是这种人么?说吧,什么面点,老爹都给你做!”
楚悠笑得开心,她拍拍楚光明后就又叫人写了封信送去张家,然后坐在院子里悠哉悠哉喝茶。
“神仙姐姐,没了……”
这时,宇文墨走过来将手里的鸡架子展示给她看。
“没了就没了,一会儿爸爸就去做饭了,待会儿再吃。”
宇文墨低头,笑着乖乖的坐在她身边。
“对了!”楚悠突然间伸手轻轻的掐了一把他的肉:“你喜不喜欢去灯会啊?”
灯会?
宇文墨轻轻的皱眉,现在又没有什么大事情,怎么可能会有灯会。
不过他还是开心的拍着手:“喜欢的!我可喜欢去了呢!”
“那过两天姐姐就带你去灯会,不过你可得牢牢的跟着姐姐,我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许贪玩不去流连忘返。”
宇文墨一一答应,看到他这么乖巧,楚悠也放心不少。
第二天,她收到张松月的书信,说是在如月楼见面。
这一次楚悠没有再带上宇文墨,而是单打独斗的带了一本百草纲目就跑过去了。
她跑的快,气息有些不稳定的坐下来后将书本放在桌子上。
“我还以为你没有空出来呢,不过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去你们家了,三番两次的打扰,我弟弟又那么爱贪玩,我就怕他偷偷摸摸跟着我来,所以把你约到外面,你应该不介意吧。”
张松月笑了笑,他伸手召唤旁边的丰元示意他给楚悠倒茶。
“怎么会?说起来那天的事情我也挺愧疚的,原本是想带你们去看一看,二三十年前用来躲避土匪的地窖,没想到却闹出这样的事,是我考虑不周,那里年久失修,有些路通向哪里我也都不知道,估计就连我爹也不一定记得,你担心你弟弟乱跑找不到这也是人之常情。”
呼……
楚悠笑了笑,除此之外,她更加担心的是,管家看着宇文墨的眼神,从前她都没有发现,那桩家的管家有什么不对劲的,可是在那天她真真切切的看到管家眼里面的杀意。
“没事,那我昨天跟张公子商量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
张松月笑了笑,他还求之不得呢,他本来心里边就爱慕她,现在楚悠自己找上门来,要求他们张家办一场灯会他当然不会拒绝。
“这个来我还真佩服楚姑娘,楚姑娘竟然想到用灯会会来给百姓们科普医药知识,让他们有小病小痛时,也能自己挖草药自己抓药吃,这是我们小城的荣幸。”
楚悠面上笑嘻嘻的,可心里忍不住腹诽,这只是她的一箭双雕之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