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悠走上前去,陆识图眼中的焦急都快烧起来了,慈庵堂东家乐得看这样的场景,幸灾乐祸道:“那就请吧。”
楚悠搬了张凳子坐下来,沉心静气。这世间,万物都有相生相克的道理,譬如水克火,金克草,虽然人面疮即便是几百年后的楚悠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是楚悠坚信自己多年来的素养和积累,足够她治好这个病人。
即便治不好,也要试一试。环顾四周,都是商人,除了自己和陆识图,没有一个大夫。若是自己真的不去救治,任由这个侏儒就这样活下去,若是哪天在街上看见这个侏儒的尸体,楚悠会愧疚一辈子的。
她不能,至少不应该,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楚悠诊脉,这个人的脉象和怀胎的妇女没有两样,已经能看见这个人面疮的脉象了。这也不可能实行打胎药吧?不妥。
不对。
有何不妥?
这不就是一个孩子吗?
慢着。
打胎药,胎儿最后会从妇女的会阴穴排出,这个男子......
楚悠放弃了这个想法。
霎时间,千百种药方,千百种辩证观点从楚悠的脑海中浮现而出,全场寂静,看楚悠坐如黄钟,低头沉思。
茶楼上,丰元回来了。他气喘吁吁,半晌,回过神来,说道:“公子,我来的路上听说了,楚大夫要诊治人面疮,但是这不是明显被人摆了吗?要不要我们家的人去出面?”
张松月摇摇头。
“丰元,别说话了。别打扰楚大夫行医。”
丰元方才反应过来,连忙点了点头,呼吸声都放缓了。
楚悠轻轻啧了一声,沉思说道:“有法子。”
众人纷纷竖起耳朵,慈庵堂东家倒是来了兴致,说道:“哦?楚大夫的法子是什么?”
“你别问了。先将你家的药材全都拿来,每样拿二两,不多。”
慈庵堂东家也是第一次看这样看病的,一时间也想看个新鲜,吩咐手底下的人,三下五除二就将东西全都搬来了。
药材被一个一个的好好放在了盘子里,不多不少,正好二两。
楚悠从第一盘药材开始,是他最熟悉的白术。
人面的脸上表情生动,似嘲讽似开心,乖乖张开了嘴,将药材连盘子一起吃了下去。
盘子是瓦的,嘎嘣脆。
楚悠又拿起一样。这回,是当归。
人脸的表情已经变成轻蔑了。
慈庵堂东家的神情简直如出一辙:“我还以为楚大夫有什么拿手的望闻观切诊,原来是一样一样瞎猜啊。”
周围的人群也发出叹息,有些甚至有点隐隐的咒骂意味。楚悠浑然不顾,只管专心试药。
再拿,再放,何首乌,茯苓,人参,侧柏,在第十七样东西的时候,人脸的神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楚悠察觉到了。
那是恐惧。
楚悠看了眼药材,是川贝,当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将手伸进下面备好的萝筐里,借此为掩盖,不断的从空间中掏出川贝,须臾之间,放满了半箩筐。
楚悠从空间中拿出竹筒,背上箩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竹筒插进人面疮的口中,把川贝灌进去。只见人面疮面色如土,面如死灰,楚悠一直惯,足足灌完了半箩筐,人面疮的眼睛不甘的闭上,慢慢萎缩,最后成了个碗大的痂,掉下来。
那个侏儒的肚子居然也不鼓了,脸上的疮也跟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