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的日子总是漫长的，又枯燥，但偶尔有了收获之后，也总是能得到喜悦。
不过，这也毕竟是杨-米尔斯的存在性和质量间隙问题，即使能够有收获，但对于最终的证明，也仍然存在一定的问题。
此时此刻，上京大学，林晓的办公室中，他正伏案思考着，窗外春日的骄阳恰好照射在了他的脸上，暖暖的，很贴心。
“嗯……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从怀特曼公理入手。”
“第一，需要满足相对论量子力学的假设，第二，需要满足关于域和域连续性的假设，第三需要满足围观因果律……”
林晓沉思起来。
这些东西听起来似乎都属于物理的范畴，但最终还是要交给数学符号来对它们完成统一，而这，也正是林晓正在做的。
毕竟这个问题最终能够被划归到数学七大难题之中，便意味着其与数学的关系，密不可分。
甚至不用去观察物理现象，就能仅靠笔和纸，以及一个聪明的大脑，就能够让这个问题的结果得到基于直面上的预演。
不过，这种没有物理现象去观察，直接凭空去计算的方法，在难度上显然还是有些太大了，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以人类当前的科技，还做不到去直接观察到微观世界的现象。
“唉，还是那些粒子对撞机的能量有些小了啊。”
想到这，林晓就不由联想到了正在搭建的CEPC，也就是由华国高能所提议搭建的那座大型粒子对撞机。
如今因为有了常温超导体，CEPC自然就选择了常温超导体作为提供磁场的线路，甚至就连在规格上也提高了许多，因为CCD-I的临界电流密度更强，能够提供的电磁场也更强，所以其建造计划中的对撞能量也将会得到极大的提高。
当然，由于需要用到造价更加昂贵的CCD-I，所以在超导体线路的成本上也提高了许多，不过，最终的成本却并没有提高多少。
因为之前本来需要为超导体线路配备相应的冷却管道，同时这些冷却管道也需要装配一些特殊的设备，因为原定计划中的铌钛合金超导体需要用到的是超临界氦迫流冷却系统技术，这个成本更加的昂贵。
而现在换上的CCD-I，作为常温超导体，其显然就不需要用到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了，直接架好超导线路就完事了，因此一来一回之下，成本也就只提高了一点而已，甚至因为不用修建那些管道，就连施工难度以及工期上都得到了极大的减少，当然，最关键的还有后续的运行费用以及维护费用，都将得到极大的减少。
顿时间，原本看起来十分浪费钱的CEPC，现在看起来居然还变的拥有了不少的优点。
“可惜的是，现在也还是用不上啊。”
林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原定计划中的CEPC，最高对撞能量可达到25-45TeV，而用上了常温超导体之后，从理论上来说，最高对撞能量甚至完全有可能达到100TeV以上，毕竟CCD-I的临界磁场强度很高。
而在100TeV能量对撞下，别说清楚地观察到强相互作用力了，就说之前林晓通过计算才发现在大型强子对撞机产生的人造黑洞，大概也能够实现直接观测的可能性。
甚至，发现一些其他的人类尚没有发现过的粒子，也不是不可能，比如超对称粒子。
只不过，就目前而言，CEPC的修建至少还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也就是到2025年的时候才能建好，所以在此之前，他还是得先通过自己的纸笔，以及他那个聪明的脑袋，来尝试着解决这件事情了。
就在他继续思考的时候，他的博士生陈明凯忽然走了过来。
“教授，我遇到了一个问题……”
说着陈明凯便讲述了一下自己的问题：“在这一步中，我想我需要去区分一下Γ是平凡的还是非平凡的情况，但是在这一步中，我遇到了点问题……”
林晓微微一笑，暂且停下了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仔细听起了陈明凯对问题的讲述。
大概是因为当初在陈明凯的一次偶然的提问中，却让他找到了证明霍奇猜想的灵感，于是乎每次对于陈明凯提问的时候，他也格外的认真。
至于陈明凯的毕业论文，已经到了接近尾声的时刻，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要完成开题报告中的最后一部分，他便能够完成这篇毕业论文，然后在几个月后的毕业答辩上，展现出他的成果。
很快，听完了陈明凯的问题，林晓夸奖道：“不错，这个问题，其实关系到你这整篇论文中的本质。”
“关于这个问题，我这里可以给你两个方向，一个方向，唔……是基础版，可以让你整篇论文最终直接发给《数学年刊》，至于另外一个……”
而陈明凯此时眼睛已经亮了起来：“教授您说啥？《数学年刊》？我这篇论文可以发到《数学年刊》吗？”
“就目前来说，从基本价值上是没问题的。”林晓笑着说道。
陈明凯顿时就喜不自胜起来，没想到自己的博士毕业论文，居然能够在他的导师这里得到如此高的评价。
而看着陈明凯那高兴的样子，林晓不由笑了笑，说道：“莫非你现在只是看中了这个基础版，而没有看中另外一个豪华版吗？”
陈明凯一愣，基础版？豪华版？
怎么给他一种在蒸汽平台上买游戏的感觉？
当然他也没有犹豫，立马就问道：“那……豪华版是什么？”
林晓一笑：“豪华版中包括了基础版的内容，同时还附带一些惊喜内容，比如……嗯，可以收到一些来自顶级数学会议或论坛的邀请？”
他忽然打开了自己的抽屉，找了一下，然后很快便翻出了几个邀请函，说道：“大概就是这些。”
陈明凯心中一震，伸头看了一眼后，顿时眼花缭乱，因为里面赫然都是一些在数学界十分有名的会议邀请函，比如国际数学家大会的邀请函，再比如说美国数学联合会议，还有法国布尔巴基讨论班之类的会议。
“喏，就是这些了，所以你要选择哪个版本的呢？”
林晓笑眯眯地问道。
而陈明凯则咽了咽口水，问道：“豪华版，是不是有条件啊？”
“当然有。”林晓道：“条件就是接下来你的毕业论文，还需要再增添一些内容，也就是说，之前你计划中的内容，是不够的了。”
陈明凯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还得增添一些内容？
也就相当于，接下来他的任务，要更重了，而要知道的是，他的毕业答辩，可是在六月底开始。
但很快，他就下定了决心，说道：“教授，我选择豪华版。”
林晓笑着点点头：“不错的选择，既然选择了豪华版，那就为接下来几个月的忙碌做好准备吧。”
“那么，首先是基础版的内容。”
而后，林晓便开始针对陈明凯刚才的问题进行了解答，一番讲述下来，陈明凯顿时犹如茅塞顿开，明悟了许多。
尽管林晓不会直接告诉他答案，但仅仅只需要一点提点，他就能够明白林晓的意思。
“所以我们可以轻易得知rh(q)是大于2δ?1的，这样一来，关于Γ的非凡与否，就可以知道了，然后你自己再通过多角度的探讨，相信我也不用多说了。”
“嗯，我懂了。”陈明凯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好，那接下来，我们就可以探讨额外内容了。”
林晓笑着道：“那么，这个额外内容，就是霍奇猜想……哦，现在应该称之为霍奇定理了。”
陈明凯挠了挠头，小声说道：“我们平时都喊火麒麟定理。”
林晓：“？”
陈明凯赶忙解释道：“您想想嘛，霍奇-林定理，不就是火麒麟定理嘛！”
林晓：“……”
他怎么没有发现这么有意思的东西？
“咳咳，这个东西就先不说了，总而言之，你完成这一步之后，就可以往火麒麟……霍奇-林定理延伸，我给你写几道式子，等你做到那一步之后，你就知道了。”
而后他便拿来了草稿纸，开始写了起来。
旁边的陈明凯却是愣了一下。
等他写到那一步之后，就知道了？
但这么说的话，林晓岂不是没有做，就已经推演到他大概需要花个把月才能完成那一步了？
虽然觉得这有些离谱，但是想想眼前这位可是林教授，最后他又放弃了心中的那点怀疑。
对于这种事情，作为林晓的学生，他还是可以保持自信的。
很快，林晓写好了一堆复杂的算式，然后放到了陈明凯面前。
“就是这些了，收好吧。”
“好咧。”陈明凯立马接了过去，虽然现在还看不懂，但也许他把基础版内容完成了，就能摸到这个豪华版的内容了吧？
收好了东西，想着这里面的内容可是可能让他收到那些高端数学会议邀请的东西，他不禁又问道：“对了，林教授，对于你来说，想要发《数学年刊》这样的期刊，应该都很容易吧？但是为什么你不经常发呢？”
他很好奇这个问题，想要理解一下强者眼中对发论文是怎样的看法。
而林晓则失笑起来，摊了摊手说道：“你都说了很容易了，那我干嘛要费时间去花呢？”
“好了好了，自己抓紧时间去研究你的问题吧，我得继续研究这个杨米尔斯规范场的质量间隙问题了。”他打发地挥挥手，便低下头看起了论文。
听到林晓这仿佛无意间说出来的话，陈明凯顿时就呆了一呆。
啥？杨……米尔斯规范场的质量间隙问题？
他算是理解了强者眼中对发论文的看法了，因为对强者来说，要发论文就要发这种牛逼轰轰的论文。
不过就在这时，林晓忽然又抬起头说道：“哦对了，关于你的豪华版内容中，还有一项，那就是完成了基础版和豪华版的所有内容后，等你毕业，可以直接来定光研究所。”
刚刚心中还震惊着的陈明凯又听到了这个消息，顿时就忘记强者的事情了，转而变成了无比的喜悦。
他居然可以去定光研究所了？
“好诶！教授万岁！教授永远滴神！”
他顿时欢呼了起来。
想想定光研究所的待遇，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感觉到了无比的振奋。
见到他这个样子，林晓不由感到好笑，便说道：“别高兴的太早了，你先把你的论文完成吧。”
“保证完成任务！”
陈明凯一个立正敬礼，然后便跑了出去。
林晓无奈地摇摇头，思想又回到了之前陈明凯说的霍奇-林定理上。
“火麒麟？有意思。”
不再多想，他低下头，继续自己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