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困难都休想打倒朕!”
“朕为大清可以牺牲一切!”
“如果因为朕的爹导致维新大业失败,朕不但要上断头台,更是要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
“爹没了不要紧,天下的百姓都是朕的爹,朕说过,朕不是什么上天之子,朕是百姓之子,所以百姓人人都是朕的爹!”
“......”
吃饭的时候,贾六一边啃着猪蹄一边对陪同用餐人员不断强调,维新乐观主义精神的重要性。
因为,他刚才讲的这些就是乐观主义精神在具体事例的应用。
属于哲学范畴。
深奥是深奥了点,但贾六相信会有人懂他的。
比如,排名第三的总理副大臣阿思哈。
“臣以为,我们所有人都要对光复京师实现大清的再一次统一抱必胜信念,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持乐观、开朗的心情,始终具有坚定的维新意志和朝气蓬勃的精神状态...
...只有如此,我们才能在陛下的带领下走进新时代,重竖帝国的荣光,建设美好的新社会,为了这个目标,我们要牺牲、牺牲、再牺牲!”
说到动情处,老阿随手将鸡骨头扔进黄河,起身激动以拳指天道:“陛下都不要爹了,臣的老婆孩子也不要了!因为臣还年轻还能生,可维新大业葬送了就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喔?”
贾六也激动的看着快六十的老阿,真没想到这个满洲鞑子有如此觉悟,感动之余倒是不忍送他去西伯利亚深造了。
但是他这个人天生和腐败过不去,所以内心不免煎熬。
“砍脑壳的...”
会长有点呛着,在那不住咳嗽,可能是在想董事长这几年亲自面试招来的都是帮什么玩意。
情绪稍稍平复后,老阿又补充了一点:“不过陛下强调的这个乐观主义精神和盲目乐观还是有根本区别的。”
闻言,贾六更是兴致大增,问道:“区别在哪?老阿你给大伙说说看,呀,真是一日不学习,都快赶不上你了。”
“呃...”
老阿却是怔住,之后有些尴尬的向皇上表示,他只是随口说说而矣,不能当真的。
气得贾六也是好一阵无语,之后环顾众人,沉声说道:“维新乃三千年未有过的大业,也是前所未有的冲击,据朕所知,各国维新无不从流血而成,然今日大清未闻有因维新而流血者,此国运之所以不昌也。故!”
“叭叭!”
众军政要员齐致起身立正,聆听最高指示。
贾六满意,一边拿毛巾擦手,一边坚定道:“故,朕愿意朕的父亲成为维新流血第一人!”
众要员闻言皆是动容。
“陛下为了国家真是牺牲得太多,太多,臣真不知说什么好...”
老阿是第一个落泪哽咽的,也是唯一的一个。
其他人,不是太放得开。
尤其阿祖,用那跟X光似的眼神在队长脸上瞄啊瞄的。
贾六可能觉得有些过了,便讪讪道:“好了,好了,坐,坐,继续吃饭。”
“少爷,”
栓柱有必要提醒少爷一个很麻烦的事,比老爷驾崩还要麻烦的事。
那就是老太爷的尸体明明是跟雍正掉了包的,现在却被老富扒出来挂在阜城门城楼上,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贾六斜眼瞄了下栓柱。
栓柱道:“说明三点。第一,富中堂怕是晓得少爷干过的龌龊事...干过的阴谋...干过的事。”
“朕的所做所为,无一不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朕从未往自家拿过一针一线,有什么好说道的!”
见阿祖嘴巴要动,赶紧又道:“反正朕只想说懂的都懂,不懂的朕也不过多解释,毕竟朕自个知道就好。你们也别来问朕究竟做过什么,有些事情你们知道多了对你们也不好...”
说完,示意栓柱继续。
不就第一点过多纠缠,凡夫俗子的看法从来不是贾六所在意的。
栓柱说第二点就是少爷的祖坟被人刨了。
这个肯定的,老富要不刨他贾家的老祖坟,怎么知道六子贤弟的老太爷跑泰陵地宫去了。
“没关系,淫人妻女者...”
意识到这个说法不妥的贾六迅速住嘴,酝酿了下改用另一种说辞:“此事说明有些人早就知道朕非池中之物,所以搞封建迷信以为断了朕的龙脉就能让朕无法飞升,笑话,他们知道什么,朕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还怕他们断朕的龙脉!”
说完,问栓柱第三点是什么。
“少爷,第三,说明乾隆冤枉啊!”
栓柱认为老富既然知道了事情真相,那他肯定会把真相公之于众。
地宫里的不是先帝,怎么能说老四鬼子非先帝之子呢。
而且,少爷把自家老太爷装进先帝地宫,明摆着早就存了窃国之心,如此一来,少爷一直对外宣称关于乾隆身世的真相,不都是蓄意编造的么。
直接后果有两个。
一是真替老四鬼子翻了桉;
二是坐实少爷是西贝货,假觉罗。
“这个...”
贾六本轻松的神情被栓柱说的不由自主的凝重起来,一直以来他都是站在道德高度指责乾隆是大清的窃国大盗,但要是老富破罐子破摔把地宫真相公之与众,他这边就很被动了。
毕竟,维新朝廷内因为相信他是爱新觉罗从而拥护的派系还是不少的,比如和硕郑亲王兼两江总督的大老表。
试问大老表知道真相后,还能继续拥护他这个小表弟?
转念一想,扫视一众军政要员:“你们相信朕会干出刨自家祖坟,然后把自家老太爷放麻袋里带到先帝地宫,再装进先帝棺材么?”
“不可能,绝不可能!”
阿思哈激动的直拍桌子。
贾六征询会长的意见:“老李,你信么?”
会长脸颊抽了抽,吐出一个大烟圈:“皇上相信臣就相信,皇上不相信臣就不相信。”
再看其他人,纷纷表示此事太过荒唐,聊斋都写不出这样的鬼话啊。
瑞林更是表示这样的鬼话简直是污染他的耳朵!
“阿祖,你呢?”
贾六殷切的目光投向汉军代表,也是他革命的好战友,好伙伴。
“臣肯定是不信的,此谣言一看就知道是京师敌顽分子对陛下的中伤!”
祖应元回答的很确定。
“柱子,喏,看到了吧,大家都不信,他老富说破天有什么用?”
笑容再次回到贾六的脸上。
拳头就是真理,不是也是。
栓柱撇了撇嘴,承认自己是杞人忧天了。
“收拾一下,朕要进京吊唁。”
贾六起身结束这次愉快的用餐,正欲前往专列,阿祖鬼鬼祟祟的跟上来了。
“你不回部队跟着我做什么?”
贾六很没好气,因为阿祖的表情让他有些心虚。
祖应元干笑一声:“臣马上就回部队,不过,臣有个疑惑,非陛下不能解啊。”
贾六急忙抬手:“给个面子,能不能不要问?”
“不能。”
阿祖表现相当老实,因为不搞清楚这个问题,他走路没劲,吃饭不香,睡觉不甜,会直接影响军事指挥的。
“问吧。”
贾六摊手,知道祖大寿这龟孙子就喜欢刨根问底,不满足他这个小小愿望,可能会英年早逝。
没办法,谁让他这个皇帝仁义呢。
四下看了眼后,祖应元正了正色,轻咳一声:“陛下能不能解释一下,您刚才为何会说您的老太爷是被装在麻袋带去地宫这个细节的。”
“......”
贾六哼了一声:“以后不仅是不团结的话不要说,不团结的问题也不要问,好生带好部队帮朕拿下京师,回头我给你多娶几个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