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春，吉祥春饼店。
下午要去大礼堂演出，中午陆天带着周玥和孙小宁一起来到吉祥春饼店。
陆天把车停在春饼店门口，孙小宁、周玥下了车后，陆天在前，孙小宁和周玥在后，三人一起进到春饼店。
春饼，周玥爱吃，孙小宁爱吃，陆天也爱吃。
同样生长在吉春的周蓉和郑娟更爱吃铜火锅，对春饼兴趣不大。
这家春饼店，离下午演出的吉春大礼堂很近，陆天选在这里吃。
上一次陆天带周玥吃春饼遇到了郎健和一个姑娘。
没想到，这一次，又是这样。
三人进到春饼店，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要了一份京酱肉丝、一份摊鸡蛋、一份豆芽菜、一份土豆丝、一碗蛋花汤、三份饼后，等着服务员上菜。
刚上来一个菜，正看到门口一男一女从外面走了进来。
进到饭店，男人摘下了帽子，向春饼店里张望，看到了角落处坐着的陆天、周玥和孙小宁。
郎健看到了陆天几个，陆天也看到了他。郎健犹豫了片刻，还是走到陆天临近的餐桌坐下，开口道:“陆总，没想到又见到你了。”
陆天正要开口，坐在陆天对面的周玥没好气地说:“我姐夫的车就在门口，还没想到？”
“周玥，外面太冷，我真没注意。这位是？”
陆天所做的餐桌是个方桌。
一面靠墙，陆天面向门坐着，周玥坐在他身旁一面，而孙小宁背对着门坐着。郎健从外面进来，孙小宁一直背对着他，他看不出是谁。
在春饼店外，看到陆天的车，他本以为陆天跟周玥，或者跟着周蓉在一起。
这个姑娘的身形与周蓉不大一样，陆天断定，一定不是周蓉。
于是，开口问道。
“是谁，和你有关系么。姐夫，咱们走，换一家地方吃。”周玥想到郎健当年险些把她玷污的情形，气由心生，不想看他一眼。
“玥玥，饭点也不是我们家开的，谁来，不是我们能左右。还有两个菜没上，吃完我们就走。”陆天冷着脸说。
听到陆天的冷言冷语，郎健清楚，没必要往身边凑了。
于是，跟和她一起来的姑娘说:“高洋你去谢谢陆总，多亏陆总亲哥哥把你选进剧组，要不，你哪有那么容易当上演员。”
“好好。”郎健身前浓妆艳抹长发姑娘娇声娇气来到陆天身前。
深深一躬，甜甜说道:“陆总，谢谢你了。”
“姑娘，你没必要谢我，我根本不知道你会去试镜。既然进到剧组，就好好表现。”陆天说的没错，郎健是打着乔春燕的名义找的水自流，的确和他没什么关系。
“那也要陆总多关照，我会努力的。”说完，高洋冲着周玥和孙小宁欠了欠身。
上一次吃饭，高洋见到过周玥，周玥很漂亮，见过一次就记得清楚。
孙小宁也不是她第一次见到，昨天，郑娟带着孙小宁在剧组与演员见面，向演员们介绍了孙小宁，高洋印象深刻。
回到座位，高洋低声对郎健说:“健哥，跟陆天一起，背对着咱们的，是港岛大歌星孙小宁，她也是吉春人。”
“孙小宁？她也是我的同学。”说到这里，郎健想到了搭讪的理由。
陆天和周玥对他冷言冷语，他不好望身边凑了。
孙小宁不一样。
虽然上中学的时候，孙小宁一直在家里休学，只有期末考试才来学校，交集很少。
可同学就是同学，两人也没有什么冲突，跟她说上几句，还是没什么的。
想到这里，郎健站起身，走到陆天一桌，对坐在陆天身前的孙小宁说:“孙小宁，咱们班的大明星回吉春了？”
郎健一脸堆笑。
在港岛多年，孙小宁比周玥更懂得人情世态，微微抬起头，说:“什么大歌星啊，就是湖口而已。”
“湖口而已？怎么可能，全吉春人都知道，你是港岛的大歌星，就别谦虚了。一会儿你去大礼堂表演吧？”郎健问。
“你怎么知道的？”未等孙小宁开口，陆天问。
“我是知道孙小宁要去大礼堂唱歌，才特意跟高洋一起去的。”听到陆天问，郎健忙回答。
“知道就好，小宁吃过饭就要去演出，不要打扰她。”陆天说。
听到陆天下了逐客令，郎健清楚，不能再这样黏着了。
只好说道:“孙小宁，过两天我请咱们班同学聚一聚，到时候一定要过来啊。”
孙小宁微微抬了抬头，“到时候再说吧。”
“那好，那好。”说完，走向周玥瞟了一眼。
郎健走开，周玥翘了翘嘴角，“姐夫，你说这个人怎么这么让人讨厌啊。”
“他就是那种人，不搭理他就完了。”
“我一看到他，就想起那一次他要欺负我。”周玥一脸不悦的样子。
陆天握了握周玥的手，“玥玥，你要是烦他，就离他远点。吃的差不多了，我们走。”
“姐夫，没事，还有一个菜没上，咱们吃完再走。再这么说也是他怕你，咱们可不怕他。”周玥不屑道。
“姐夫，我去大礼堂演出，郎健怎么回知道啊？”孙小宁不解。
陆天微微笑道:“小宁，郎健也是大领导的孩子。知道这个消息不难。”
“有的时候我真为肖同庆不值，张欣那样都跟她结婚了。结婚两个月，郎健一回心转意，又跟肖同庆离婚了。”周玥叹了口气。
陆天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肖同庆现在还说，要是能跟张欣重新开始，他还愿意。”
“反正，我理解不了。”周玥裹了裹嘴唇说。
……
吃过午饭，陆天跟周玥和孙小宁一起离开了春饼店。
见三人出了门，坐在郎健身前的高洋身子向前探了探问:“健哥，你跟孙小宁也是同学啊？”
“是啊，有什么稀奇，大惊小怪。”郎健心不在焉答道。
“你之前怎么没说过？”高洋又说。
“一个唱歌，有什么好说的。”郎健一脸不屑。
“健哥，我怎么觉得孙小宁跟陆天关系也不一般呢？”高洋瞪大眼睛，望着郎健。
听到高洋的话，憋在郎健心中的怒火顿时冒了出来。
“陆天这个畜生，岁数还那么大了，什么好女人都愿意让他睡，不得好死。”
“健哥，你不是有我么？”高洋拉着郎健的手。
“你？你是大明星么？为一个小角色，我特意去了趟京城，像条狗一样，去求人。你什么时候能争争气，也成大明星。”郎健睨了高洋一眼。
见郎健一脸怒气的样子，高洋知道，他是真生气了。
这个时候，什么不说，什么不去做，也许更好。
于是，高洋低下了头，不言不语。
……
下午的演出很顺利，因为孙小宁的到来，大礼堂的气氛热烈了许多。
坐在看台下，看着孙小宁在台上演唱《难忘今宵》和《小城故事》，陆天和周蓉百感交集。
十年前，就是在这个礼堂，陆天和周蓉为知青们献唱，送走一批又一批知识青年。
就是在那个时候，周蓉爱上了陆天，彻底忘掉了冯化成。
每当想到十年前，周蓉就无比庆幸当年陆天的出现，否则，自己的命运不会好过王紫她们。
虽然跟陆天已经离婚，可离婚不离家，依旧过着幸福生活。
陆天也有很多女人，可比起冯化成借用职权之便，引诱女青年投怀送抱要强出太多。
没有陆天，就没有现在的幸福生活。
陆天同样感同身受，要是没有这次重生，自己还是屌丝中的屌丝，怎么可能在这个历史得洪流成为弄潮儿？
这不是最好的年代，不过对于陆天，这就是一个最好的年代。
坐在陆天另一边的郑娟是第一次来这个大礼堂看演出。
十年前，郑娟最大的心愿就是来大礼堂，听一听陆天在舞台上唱歌。
不过，当年只有要下乡的知青才有这个待遇，她没办法看。今天听着台上孙小宁唱歌，算是圆了当年的梦。
很多时候，郑娟时常会想，假如当年没有离开吉春，与陆天相依相守会什么样。
也许会与陆天一直过着不富裕却很幸福的日子。不过，那样的话，自己就完全迷失了。
现在这样，虽然不会与陆天一生一世一双人，却依旧能够感受到陆天的爱，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这样，足矣。
郑娟没有后悔当年的决定，她觉得现在这样，更好。
孙小宁的表演，是整场演出的最后一个节目，《难忘今宵》和《小城故事》唱过之后，整个礼堂，上千名观众都站了起来，雷鸣般的掌声响彻整个会唱。
谢幕了几回，孙小宁方才下了舞台。
这是金月姬和郝今龙第一次在现场听到孙小宁唱歌，孙小宁的歌声令他们无比的欣慰。
在他们眼中，唱歌不是什么光彩的职业。
在此之前，对陆天跟孙小宁在一起，也颇有微词。
今天，听到孙小宁现场演唱，郝今龙夫妇被震撼到了。
他们第一次感受到，以陆天现在的样子，跟孙小宁在一起，是高攀了。
谢幕之后，郝今龙夫妇到后台，跟孙小宁嘘寒问暖好久，方才离开。
因为这个举动，整个后台演员都用异样得目光看着孙小宁。实在搞不懂，一名歌手为什么能有这么大魅力，能让大领导亲自来见。
意外，实在是意外。
郝今龙夫妇离开，孙小宁卸妆后，从后台走了出来。
陆天、周蓉、郑娟、周玥在门口等候。
见孙小宁从舞台走出，周玥连忙走了上去，挽着孙小宁的手臂，“小宁，以前你是港岛歌星，现在，全吉春也都知道你这个大明星了。”
“玥玥，没你说的那么厉害。将来，你成了港岛小姐，可比我受欢迎多了。”孙小宁笑笑说。
“不一样的，再漂亮也会老，唱歌能唱一辈子的。”周玥翘着嘴角说。
“玥玥、小宁，你们都不嫌冷啊，早点回家，一起庆祝庆祝。”郑娟走了上来，笑道。
“娟姐，咱们回家。”周玥甜甜说道。
……
吉春，白俄别墅。
昨天晚上，周玥和孙小宁商量好，不再跟陆天那么激烈的亲近了。
她们要把最美妙的时刻，留到半年后的远航。
周玥跟孙小宁的决定，对于陆天来说，也是一个解脱。
在床上的肌肤相亲，每天晚上都让陆天有了冲动的念头，周玥和孙小宁好像刻意挑战陆天忍耐的极限，每一次都要跟陆天缠绵很久。
陆天想要却不能要，这种感受，陆天痛并快乐着。
郑娟和周蓉上楼之后，陆天、周玥和孙小宁没有进卧室，在客厅拥吻后，一人上了楼。
周玥和孙小宁则一起回到房间。
并卧在床上，周玥侧过身，手臂搭在孙小宁身上，抿了抿嘴唇，说:“小宁，你说冯化成来找姐夫，让姐夫帮他在港岛出书，这事靠谱么？”
“我只出过歌也没出过书，我哪里清楚。”孙小宁摇摇头。
“不过，我看他那个样子，一看就信心十足，我想不出，那几千块的书号钱，他从哪里出。”周玥想了想。
“玥玥，实在要是掏不出，你就帮他一把吧。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爸，你也不缺几千块钱。”孙小宁握着周玥的手。
周玥往孙小宁身上靠靠，手指划了划头发，“小宁，那种人是不能帮的。我要是帮他一回，将来就要纠缠不清了。”
“可是，他不纠缠你，开始纠缠姐夫了。”孙小宁说。
“这个冯化成要多无耻，就有多无耻。本来他是极力阻止我跟姐夫在一起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想通了，觉得我要是嫁给了我姐夫，他就是大领导的亲家。想通了这个，又开始黏着姐夫促成我们在一起了。这样的人，要是让他黏上，就甩不掉了。
不过，姐夫对他一向没有好感，不会怎么帮他。顶多帮他联系上港岛出版社，让他自己想办法。”周玥把心里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听完周玥的话，孙小宁心头一动，想想说道:“玥玥，我想出来。”
“想出了什么？”周玥忽闪着大眼睛问。
孙小宁侧过身，手臂搭在周玥身上，“玥玥，你刚才说，冯化成没办法凑到这几千块钱，我知道他怎么搞到这笔钱了。”孙小宁言之凿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