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清欢兀自一笑,淡淡地掏出一封信:“大人看看这封信,此乃鱼大人真迹,上面还有指印,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鱼清欢跟鱼府再无瓜葛,鱼府的一切都与小女无关,这锅我可不背。”
霍元军面容刚毅,瞥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并未放在眼里:“这话还是留着进宫跟皇上说去。”
鱼清欢就知道会这样,噗嗤笑了出声。
嘲讽之意分外扎眼。
霍元军觉得受到挑衅,更是不爽:“笑什么,难道你不怕死?”
鱼清欢忽然凑近,不顾脖子上还架着利刃,稚嫩的肌肤瞬间划破了一道血迹。
用行动告诉他,死何惧。
霍元军并非有没有要伤她的打算,心头一颤,猛地缩手。
惊诧地盯着她颈项那抹艳红。
“你……”
鱼清欢神情淡漠,对于脖子上的伤口毫不在意。
红唇微勾,凑近他耳边轻声道:“我当然怕死,但我更怕大人不懂怜香惜玉,让我不得好死。”
言罢,一口如兰般的香气仿佛那山间幽深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摄人心魂。
霍元军屏息闭眼,压下心间那抹晃动的心神。
多年未曾因为女人而晃了神,今日竟然栽在这个小小的鱼府医女手上。
霍元军暗自咬牙,心知这女人有毒!
不能靠近,更是碰不得!
“带走!”
霍元军转身,不再看鱼清欢一眼,但体内的燥热却无法忽视。
这对一个处于任职的高位者而言,无疑是一种威胁。
这些年,京兆府什么什么女人没见过。
多少娇艳的货色在他身上实战伎俩,但都无功而归,最后只会落得自取其辱的下场。
但今日,竟然毫无征兆,不受控制有了不该有的感觉。
霍元军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定力的原因,暂且将源头归咎于是太久没解决了,本能反应罢了。
匆忙将鱼清欢给押入了地牢里,霍元军便又匆忙离开。
一群下属感到疑惑,往日大人最尽忠职守了。
早退这种事,压根不存在。
今日怎的走这么快?
“大人,是要上哪?”
霍元军沉着一张脸:“回家。”
下属们更是不解了。
“大人回家作甚?”
霍元军咬牙:“灭火!”
留下一群摸不着头绪下属面面相觑。
大人家何时起火了?
他们怎么都不知道?
“大人,等会,小的这就号召兄弟们,一块去大人家里灭火!”
霍元军表情都能杀人:“不用,本官自己能行!”
一群下属更是疑惑。
“大人,走水可大可小啊!”
“不要逞强!”
“人多力量大!”
霍元军一句没听进去,走得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
“大人今天好奇怪。”
“要不,我们跟上去看看?”
“万一真的大伙把大人的家给烧了,我们身为下属的也有不可推托的责任!”
“赶紧抄家伙,跟上去啊!”
一群忠心耿耿的下属,人手一个木水桶,屁颠屁颠跟着霍元军回家灭火去了。
地牢。
鱼清欢还是第一次见识古代的大牢原来长这样。
真不是一个简陋可以形容,应该说在这个地方呆久了,人都会疯掉。
地牢一面是电视上长见的样子,关押犯人的地方,另一边,全是刑具。
每个刑具上,都残留着已经干枯的血迹。
那些刑具上长年累月沾染了人体的污秽物,会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实话说,鱼清欢本来就是外科手术专家,这双手沾染的血多不胜数。
从来没有恶心过。
但这些刑具,确确实实让她觉得恶心了。
忍不住捂住嘴就干呕起来。
春花胆子小,小姑娘从未见过这些东西,本就被吓得不轻,这下又被鱼清欢吓得魂飞魄散。
“小姐你怎么了?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得了,鱼清欢觉得这句话比那些刑具来得还要可怕万倍!
“去去去,怎么可能,你小姐我还没发育完全呢!”鱼清欢摆手道,想起原主的身子骨因为太过于娇弱,以至于这么大还没按照正常的女性身体来月事。
众所周知,没来过月事的女人,是不具备怀孕的特性的。
想自此,鱼清欢暗暗松了口气。
“小姐,这里好吓人,我们会不会死在这?”春花抓着她的袖子不放,都快要哭了。
鱼清欢于心不忍,安慰道:“别担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春花眼睛里嗪着泪水,明显不相信,却还是重重地点头:“小姐,奴婢愿意相信你。”
鱼清欢心中一阵动容,替她擦掉眼泪:“傻丫头,有你这句话,足矣。”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让彼此的心毫无间隙地贴近。
鱼清欢厌倦那些阿谀奉承你争我斗的关系,反而这种发自内心最纯粹的目光,最善意的谎言竟能让人如此着迷。
“春花,你看,这个地方是人呆的吗?”
春花摇头。
鱼清欢淡笑:“对,正因为不是人呆的地方,所以,我们是人,绝对不会呆在这样的地方,更不会死在这里。”
春花似懂非懂,重重点头,但抓住袖子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不久,有狱卒前来:“吃东西了。”
鱼清欢压根没当回事,毕竟没吃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牢饭有什么好吃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狱卒没有端进来一盘馊臭味的隔夜饭,反倒是一盘盘精致的小摆盘。
甚至,还贴心地配了一张小木桌子。
虽然不算高大上,但是对于这种牢房而言,已经是超级VIP级别的待遇了。
鱼清欢数了数,足足十多个小摆盘,荤的素的都有,还有点心甜点之类的,简直就是至尊级别的下午茶盛宴。
狱卒摆放完整,朝她做了个鞠躬:“二位轻慢用,不够还有。”
鱼清欢:“……”
这是要闹哪门子的事?
春花倒是很直接:“小姐,这会不会是最后一顿饭?”
鱼清欢的心也忍不住凉了下:“别胡思乱想。”
春花瘪嘴哭:“那为什么会这么丰富,简直就不像是牢饭好吗!”
鱼清欢也感到不解,将目光放在狱卒身上。
狱卒左右观望,确定没人后,靠近,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