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远垂首思索片刻,抬头问道:“不错,事态紧急,月影,你有什么好主意?”
“为今之计,我们只能智取。”月影抚仙眼珠一转,继续说道,“你马上去找那旱魃,既然她已化为我的模样,你可以假装不知,与他接近,将血影魔刀骗到手,再寻一个借口脱身。”
“那你呢?”吴志远看着月影抚仙的眼睛问。
“不知那旱魃变成我的样子到底是何居心,我看我还是先回你家,保护伯父伯母的周全。”月影抚仙脱口而出。
吴志远沉吟片刻,商量道:“不必担心,既然那旱魃已经吸足了人血,我想短时间内不会再伤害人命,旱魃那边我来解决,一定把血影魔刀拿到手。你去那户人家等我,千万不要乱走,我拿到魔刀马上回来跟你会合。”说着,吴志远指了指那已经被旱魃吸干鲜血的一对夫妻的房子。
“好!”月影抚仙痛快的点了点头,转头就向那房子走去。
吴志远看着月影抚仙的背影,转身朝相反的方向奔去。
月影抚仙走进那户人家的院落,然后一直进了卧室,扫视了一眼炕上的情形,她并未感到惊讶,眼前这一切,仿佛早在预料之中。
她轻轻依靠在炕沿墙壁上坐下,妙目紧闭,陷入冥想,但双耳却时刻警惕着四周的声响。
约摸盏茶时分,一阵极快的脚步声远远的传来,听得出对方有一定的元气修为,月影抚仙蓦地睁开眼睛,瞳孔中闪烁出一样的光芒,这脚步声是吴志远的,他这么快就拿到血影魔刀了?
只眨眼间,来人便进到屋里,月影抚仙慌忙起身,差点与来人装个满怀。
“志远哥,你拿到了!”月影抚仙看着吴志远手中的血影魔刀,眼睛中散发出奇异的光芒。
“嗯,很容易就被我骗到手了。”吴志远脸露微笑,将血影魔刀横在当胸,啧啧赞叹道,“的确是把宝刀,难怪那旱魃觊觎已久。”
说着,吴志远突然抽刀出鞘,猛然挥刀向月影抚仙砍去!
一切都快得惊人,便似电光石火一般,月影抚仙反应也是极快,她急忙闪身,但还是比吴志远的快刀慢了一步,这一刀恰好砍在了月影抚仙的左臂上,一只胳膊被生生砍了下来,跌落在地。
“志远哥,你……”月影抚仙捂着断臂伤口,那伤口上不断有墨绿色的浓稠血液流下来,滴在地上。
吴志远冷笑一声道:“你先看看你流出来的血是什么颜色?”
月影抚仙侧头一看,那墨绿色的脓血正一滴滴的滴落下来,她的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面目突然变得狰狞,喉咙里发出男人的声音说道:“你……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子吗?”吴志远继续冷笑道,“你最大的错误是故技重施,但是你只看到了人的表象,却根本没有看透人的内心,真的月影抚仙绝不会让我只身犯险去夺取魔刀的!”
旱魃闻言眼角猛地抽动几下,他身体周围突然泛起一阵青烟,眨眼之间青烟散去,而他的样子也变回了本形。
吴志远顿时唏嘘不已,只见面前站着的,不再是月影抚仙的模样,而是一个相貌丑陋的僵尸,他身着黑色袍子,眉毛极浓,眼睛却小如鼠目,留着络腮胡子,嘴角露出四颗尖牙。
“这就是你的本来面目?”吴志远经历了这么多,对眼前这个传说中令人谈虎色变的旱魃竟是毫不惧怕,况且这旱魃虽是僵尸至尊,但其外形几乎与常人无异。
“不错!”旱魃还捂着那断臂的伤口,看得出这样的伤害对他来说是不可修复的,他凶恶的盯着吴志远说道,“我跟你做笔交易怎么样?”
“哦?”吴志远冷笑着,半倚着门框,看似漫不经心的反问道,“什么交易?”
“从今天起我绝不再伤害你们吴家村半条人名,但是你和那个丫头从今天起就离开吴家村,三日之内不准再踏入这龙山地界半步!”旱魃恶狠狠的说道。
“哈?”吴志远打了个哈哈,轻蔑的语气说道,“两个人离开吴家村,换取全村人的性命,这比交易的赢家毫无疑问就是我了。你说,我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吴志远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暗暗琢磨,这旱魃断臂重伤都毫不在乎,即使不像传说中那般凶险,也绝非易于之辈,他居然提出要自己和月影抚仙离开吴家村的要求,这到底是何居心?
“你答应了?”旱魃现出激动的神色,鼠目泛出精光。
“我有几个问题想先问问你。”吴志远将话锋一转,不做直接回答。
“什么问题?”旱魃仿佛早已震怒,他强压怒气问道。
“你支走我和月影抚仙有何企图?”吴志远早在心底盘算好了要问的问题。
“我要对付一个人。”旱魃凶狠险恶的回答。
“什么人?”吴志远追问。
“与你与吴家村无关。”旱魃答道。
吴志远略一沉吟,暗想继续追问他也不会说出详情,便又问道:“为何要支走我们两人?”
那旱魃闻言脸上顿时现出一丝恐慌,但这恐慌的神情稍纵即逝,他将头缓缓转向别处,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我担心你们做他的帮手,一起来对付我。”
吴志远又一思索,觉得旱魃所言不一定属实,想必其中另有隐情,他再次发问:“你为什么要吸活人的血?”
“你问完了没有!”旱魃开始愠怒道。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吴志远轻松的微笑道。
“万物皆有修行,我被封印在这龙山百余年,道行已深,但精血不足,需得吸取活人鲜血方能调理,如果是童子的血,则事半功倍。无奈自这龙山阵法解封之后,我遍寻吴家村,竟没见到半个人影,不想今天让我遇上了。”旱魃狂笑一声,笑声十分邪气。
吴志远想起吴强那六七岁大的儿子,他不正是童子之身吗?如今被他吸干了鲜血,由此可见,这旱魃真的十分凶险。
蓦地,那旱魃止住笑声,阴险的看着吴志远,恐吓的语气道:“不要以为砍掉了我的胳膊就能伤到我,这对我来说只是皮毛之伤!”
说着,他瞳孔突然放大,脸上肌肉狰狞,嘴里尖牙外露,仿佛正在用力一般,只听“呼”的一声,从他那断臂伤口处竟突然钻出一只胳膊来!
那新生的胳膊肤色黝黑,与正常的胳膊一般无异,只是上面沾着粘稠的墨绿色脓血,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