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香也是聪慧伶俐的女子,见吴志远欲言又止,便明白了吴志远心中的想法,她连忙恳求道:“志远哥,你带上我吧,我不想和你分开,我想和你在一起,我能照顾自己,我还能照顾你,不会给你拖后腿的,况且我也想帮月影姐姐找到那三种解噬心蛊的灵药,如果她的毒不能解,我一样不会心安的。”
盛晚香这前半部分话是过度的自信,但后半部分所说的月影抚仙所中的毒解不了,她也不会心安,倒完全是发自肺腑之言,她与月影抚仙情同姐妹,这一点毋庸置疑。
吴志远沉吟不语,眼前的形势实在不容许他带上盛晚香,这会拖慢他的效率,但盛晚香却又没有更为安全的去处。思来想去,吴志远只好答应。
盛晚香掩饰不住一脸的兴奋,与吴志远聊起了这些日子以来吴家村的事情,吴志远只关心父母亲的身体,起初还有些精神,后来困意渐浓,竟趴在桌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凉了,吴志远坐直身子,发现背上披着一件衣裳,是盛晚香的那件粗布外衣,而房门紧闭着,想必昨晚他睡着以后,盛晚香为他披上了衣裳,然后悄然离开。
收拾完毕之后,吴志远到隔壁房间将衣服还给了盛晚香,片刻之后,盛晚香也收拾停当走了出来,此时的她脸色红润,看上去心情不错,不再似吴志远在茅山时见到那般忧郁。
匆匆吃了点早饭,吴志远买了辆马车,不时的向路人打听着,上了去往江西方向的官道。此时的他驾车技术趋于娴熟,马车行来快慢随心所欲。
江西距离江苏有一千多里的路程,吴志远马不停蹄的赶路,直到入夜之后,才到了江西的南昌。
此时马已经累得走不动了,吴志远找了一家客栈投宿,给马喂上了上好的草料,他和盛晚香各自回房歇息。
苏东坡《石钟山记》中有这样一句: “彭蠡之口有石钟山焉。”这句话也是古书《水经》中的原句,彭蠡即为鄱阳湖,由此可见,石钟山应该在鄱阳湖的湖口处。鄱阳湖上承赣、抚、信、饶、修五河之水,下接长江,吴志远虽从未去过石钟山,但依然能从苏东坡及《水经》的诗句中推断出石钟山应在鄱阳湖与长江的交汇处。
找到了石钟山,也就能找到山下的那片树林了,树林里的古村落自然也就能轻松找到。
第二天一早,吴志远与盛晚香一起上路。因为要不断打听石钟山的方向,加上山路难走,一直到正午时分,两人才到了一个叫做九江的小城。
浩瀚的鄱阳湖一眼南望,虽不如大海辽阔,但其面积之浩大依然令人叹为观止。吴志远顺着湖岸望去,发现远远近近的有不少山,山势都不算大,与北方的丘陵高度有几分相似。
“志远哥,你看,会不会是那座山?”盛晚香伸手指向两人左侧不远处一座外形奇特的小山说道。
吴志远顺着她的指向看去,只见那是一座高度不足百米的石山,山势陡峭,上有稀稀落落的青松,最令吴志远注目的是那山体的外形,其外形极像是一面倒扣的钟,矗立在鄱阳湖畔。
“是它!”吴志远精神为之一振,率先朝那石钟山快步走去。盛晚香连忙紧跟其后。
两人一直奔到山下,这石钟山虽然远看不大,但走近才发现山体面积不小,山的一面面临鄱阳湖,两人站立的位置不时能听到湖水拍击石岸时发出的声响,另一面则散布着一些大小不一的树林。树林中有青松、榆树、杨树及落叶灌木等各种树木混杂,十分凌乱。
看着眼前的树林,吴志远有些迷茫,那古村落到底该从何找起?
就在此时,盛晚香轻轻碰了碰吴志远,低声道:“志远哥,你看。”
吴志远转头一看,只见一旁通往湖边的小路上走来一名老妪,那老妪大约七八十岁,手上端着一个脸盆,脸盆里放着衣物,似乎是从湖边洗衣服回来。
吴志远没有多想,低声说道:“我去向她打听一下。”
盛晚香伸手拉住了他,悄声道:“我去吧。”说着,便迎面朝那老妪走去。
“这位大娘,我想向你打听一下,这石钟山下的树林里是不是有个村子?”盛晚香温柔客气的笑问道。
那老妪闻声上下打量着盛晚香和站在她身旁的吴志远,目射精光,操着沙哑的嗓音,一脸警惕的反问道:“你们打听那个村子干什么?”
“哦,是这样的,我们要去那个村子里探望一个亲戚,没想到好多年不来,找不到路了。”盛晚香灵机一动想出了这番应付的话语。虽然这是谎言,但这谎言于这老妪没有任何利害关系,所以无伤大雅。
“你们在那村子里有亲戚?”老妪闻言脸上露出不信任的表情,看向吴志远和盛晚香目光显得更为警惕。
“嗯。”盛晚香点头微笑道,“你知道那村子在哪里吗?”
老妪微眯双眼凝视着盛晚香,面色不善的问道:“那村子里的人素来不与外人来往,也从不离开村子半步,你们怎么会在那里有亲戚?”未等吴志远和盛晚香回答,又追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打听那个村子?”
吴志远观察这老妪的反应,心想她肯定知道些什么,于是上前恭敬道:“大娘,其实我们是想到那个村子里求一味药材,我有一个朋友中了毒,危在旦夕,为了帮她解毒,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还请大娘你帮帮忙。”
那老妪正色打量了吴志远一番,吴志远的话比盛晚香的话更为可信。她似乎是动了恻隐之心,伸手一指石钟山脚下低洼处那片小树林道:“你们要找的那个村子叫紫虚村,就在那个小树林里。”
“紫虚村?!”吴志远和盛晚香同时失声叫道,紫虚村这名字中也有“紫虚”二字,看来紫虚萍实与这村子脱不了干系。
两人果然来对了地方。
老妪没有理会两人的反应,而是阴测测的说道:“那紫虚村里的人很古怪,他们与世隔绝,从来不出那个树林,也不与外面的人交往。你们要找那村子,恐怕也要看机缘。”
“机缘?”盛晚香愕然道,“那村子不是就在树林里吗,我们进树林里找就是了,这还需要什么机缘?”
老妪鼠目如豆,瞥了盛晚香一眼,缓缓道:“我们这里的人很少进那片树林,更不会去那个村子。不过,如果你们运气好,走进树林就能看到村落,运气不好,就会在树林里迷路,怎么走也走不出来,更可怕的是,这树林里有……”
说到这里,那老妪声音越来越低,竟停了下来。
“树林里有什么?”吴志远和盛晚香齐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