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远伫立在坟场边缘,放眼四望,发现脚下的小路向西南方向延伸,尽头处隐隐就是东西走向的官道,而小路的另一端,也就是东北方向,则是那中年妇女所在的村子。
如此看来,这阴风是自坟场而生,而后顺着东北向而去,直逼那村子的方向,而中年妇女的房子就在村子的最前方,所以首当其冲,受到阴风侵扰的正是她家所在的房子。
吴志远联想到中年妇女的丈夫那一身怪病,尤其是他周身隐隐有阴气环绕,看来与这阴风有直接关系。
坟地所在本就是阴煞之地,如果恰好有路在坟地的附近经过,则路上行人往来,就会形成一股无形的气流,这股气流就会将坟地的阴气顺着路不断延伸,如果路的尽头再有活人居住,则生活在那里的人便会受到这阴气的侵扰,久而久之便会身染怪病,最终精疲力竭而亡。
这是风水学中所讲的“路冲”,茅山道术对堪舆之术尤为精通,这关于“路冲”的风水煞局自然也不在话下,不过这种风水煞局对人所产生的危害体现得十分缓慢,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年八年,而那中年妇女的丈夫居然在短短的三个月内就重病缠身生命垂危,应该不单单只有这这“路冲”煞局这么简单。
吴志远在坟场四周又仔细观察了一遍,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之处,只好顺着来路往回走。
走到先前拴马的位置时,吴志远停步抬头四望,当时他们就是在此处停下马车,看到那中年女子的,刚才三匹马受惊,顺着路向东南方狂奔了百十米远才停了下来。
想到这里,吴志远心头不由得一愣,刚在自己所走的坟场到此处落脚地点的路是东北走向,而此处落脚地点到那三匹马此时下桩位置居然是东南走向!难道这条路是弯曲的?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吴志远想起这句诗,自己不知道这条路到底是什么形状,或许是因为自己一直在这条路上走,如果置身路外,或许看得分明,心念至此,便不再顺着路走,而是直接向北走去,一直走到那中年妇女的院门口,此时他回身放眼看向村子前那条小路,仔细凝望之下,不由得心中骇然。
村前这条路居然是弓形路!
弓形路,顾名思义就是形状像弓一样的路,如果弓形路的弯曲方向里恰好有人住的房屋,那便形成了反弓煞的风水煞局!弓形路便如一张充满煞气的大弓,在其弯曲方向中一定距离内的所生活的人悉数摧毁。生活在反弓煞布局中的人,轻则灾祸不断,重则有血光之灾。
如此看来,这弓形路的前半段引来了坟场的阴气,整条路段又呈反弓煞布局,两者相互作用,其煞气都直冲到那中年妇女的房子,难怪她的丈夫会得此怪病,生命垂危。
吴志远正兀自思索,突然有人在他肩头轻轻一拍,吴志远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于一粟。
“师侄啊,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于一粟笑着,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看出这房子的布局有什么蹊跷了吗?”吴志远没有回答于一粟,出言反问。
“哦?有什么蹊跷?”于一粟愕然回头,朝院子里望了望。
“你看前面那条路。”吴志远伸手指向前方。
于一粟眯着眼睛凝视片刻,长吁一口气,惊诧道:“是反弓煞局!”他虽不精于茅山堪舆之术,但对风水布局也了解颇深。
吴志远点了点头,说道:“这条路还将西南方的阴煞之气带了过来,两者直冲这座房子,所以她丈夫才会身患怪病。”
“你是说这条路的西南方有坟场?”于一粟问道,进村之时他也在马车内,所以也没有看到外面的情况。
“有一个坟场,没有荒弃,里面埋的应该是这村子里的人。”吴志远推测道。
“阴煞之气随路而行,但却不能随路转弯,一路冲来,倒是真的冲向此处。只不过……”于一粟口中喃喃着,突然口气一变,“如果真是这阴气和反弓煞局在作怪,为什么这户人家里只有她男人身得怪病,她和她的孩子却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呢?”
这一问十分巧妙,吴志远一愣,竟无从回答。于一粟说的确实在理,阴煞之气和反弓煞局的煞气不分男女老幼,凡在煞局之内,皆受其害,为何中年女子和她的孩子没有受到影响?
“还有一点你想过没有?”于一粟继续问道,“为什么她家孩子刚出生后她丈夫就染上怪病?怎么会这么巧?”
吴志远摇了摇头,那孩子并非克父之命,所以他根本没有再想过这个问题,或许真的是因为凑巧也说不定。
于一粟皱了皱眉头,伸出手指一边数一边喃喃道:“东方震卦代表长子,西南方坤卦代表母亲,西北方乾卦代表父亲……”
说到这里,于一粟蓦然抬头,问道:“你有没有在反弓煞局中心位置看这房子的方向,它在什么方向?”
吴志远再次摇头。
“走,去看看。”于一粟一拉吴志远,两人朝村前那条小路走去。
反弓煞局的中心位置其实就在弓形路的改变方向的弯曲点,也就是吴志远当时站在那里恰好能感受到阴风的位置。
两人站在煞局中心向那房子一看,那房子果然在西北方!
“以五行八卦方位来看,西北方乃是乾卦,代表父亲。”于一粟看着那房子说道。
吴志远顿时恍然大悟,反弓煞与阴煞之气虽然害处极大,但其发力需要一定的时间,短短三个月内就能使人重病缠身,实属罕见,原来这其中还有五行八卦的方位在作祟。中年妇女的孩子尚未出生时,她丈夫还不是父亲的身份,所以这反弓煞局及阴煞之气对他的迫害并不明显,而当那孩子出生后,他的身份旋即发生了转变,不仅是中年妇女的丈夫,更是那孩子的父亲,反弓煞局和阴煞之气旋即便发挥了作用,正是父亲的身份使他落到这般田地。
“师叔,该如何化解这两道煞局?”吴志远心中已然有了主意,但他还是想听听于一粟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