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隆!——!”
背后的又一间石门被人打开,入口与众臣所来的方向截然相反,从门内走出来几张熟悉的面孔,众臣饶是一惊。
“西河将军!”
“陆将军!”
“夏将军!”
“刘将军!”
那几人全都是常青身边的亲信之人,此时一一站在屈兴国的身后,请安道,“参见陛下!”
“这......这是......?!”聂延上前了两步,擦了擦他的眼睛,怀疑是不是昏花了眼。
“丞相大人,别来无恙。”西河晋拱手作揖,行了一记大礼。
屈兴国笑着走出身来,“朕来给各位爱卿介绍一下,这几位乃是朕的心腹爱将,蛰伏在常青的身边时日已久了。”
众臣闻言脸色骇然,不敢相信的看着皇上,常青身边,居然有皇上的人?
难道说从一开始皇上就考虑到了联军战胜以后的事情,为后面的计划铺平了路,如果这样的话,那这位小皇帝的心思未免太深了。
刚刚站立着没有跪下起誓的大臣们冷不丁背后一凉,早知道皇上有如此心计,他们的做法就截然相反了,能在常青这种人的身边留下这样的伏笔,可见小皇帝的远见与高明。
西河晋不理会众臣的惊骇,出声道,“这几日常青都在忙于移送尸鬼之事,表面上他接管了所有尸鬼的处理工作,但实质上他不仅没有剿灭任何一头尸鬼,反倒是偷偷的在暗中把它们转移到城外的别处。”
“当真如此?看来常青早已有了不臣之心!”聂延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眼里忽明忽暗,似是在考量着什么,“西河将军可知道他转移尸鬼所去何处?”
“这件事一直由我和另外几位常青的心腹在做,也只有我们清楚尸鬼到底被转移在了何处。”陆军钊走了出来。
“这太好了,只要我们能找出尸鬼的所在地,就能在世人面前揭发出常青的恶行,这样一来常青的面目便会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我们也就有了对付他的理由了。”
陆远有条不紊的说出自己的计划,但众人中与之回应的甚少。
不是他们觉得计划不妥,而是所有人都在思考着一个问题,把常青的面目告之天下又有何用呢?只是单纯的把他划分到对立面,常青就自认其罪,任由他们摆不了吗?
不,这个世界终究还是靠拳头说话的,哪怕所有人都与他为敌,而只要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他仍旧是帝都中真正的掌权者,陆远的做法只会把他逼成第二个陈俊良罢了。
“御史大夫所言即为朕的意思。”
令人想不到的是,看起来头脑清晰,人小鬼大的皇上居然认同了陆远的看法,这是打算背水一战,与常青死磕到底了吗?
一时间众臣之中相互不停的传递眼神,交流着神情。
与常青为敌,当真有赢面吗?
别看朝中的文武百官中,一大半的人都在这里,更是有几个常青身边的亲信也是他们派去的细作,可这些人大多无权无势,都是屈兴国坐上皇位后新提拔上来的人,手中除了家丁外,哪有一兵一卒。
反观常青,一人手持天下兵马,整个帝都的城卫、巡卫、就连新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一战怎么看怎么像是去送去。
“各位莫要惊慌,且听我一言。”西河晋终于出声了,“各位无非是觉得常青手中握着帝都的兵马大权,不是他的对手,但听一听我的分析。”
“常青现在手中的兵力无非来自两部分,一是联军撤离时所剩下的部队,这一部分被他调动出了一大半用作帝都的护卫和巡卫工作,二则是原神庭军,帝都城卫军还有他所召新兵混合在一起所练的新军。这一部分新军才尝新败,又归顺在敌人的手中,无论是忠诚还是作战能力都无法发挥其本身实力的一成,我们只需手持皇上的密诏,令他们不要插手纷争中去,从他们的心理考虑,很大可能会选择两不相帮。而如此一来,我们需要对付的就只剩下联军撤退时所剩下的部队。”
西河晋言至于此,看了一眼旁边的陆军钊道,“而在这一点上,我和陆将军有着充分的发言权,常青的亲卫军和联军所属部队很少接受过他亲自的指令,所以现今军中实情其实是由我和陆将军把控,不说揭竿而起,但只要没有我们的命令,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这里有常青交给我二人调动兵马所用的虎符在此,可证明西河兄所言为真。”陆军钊取出一枚刻画着多样文字与符文的碧玉虎符,展示在所有人眼前。
众人这才知道,屈兴国哪里来的自信去妄想要抵抗常青对她的控制,这两颗埋在常青身边的棋子,可真是派上了天大的用处。
“既然如此,我等还有何可以犹豫的,恳请陛下发号施令,选定时间,带我等群起而攻,杀入那尸鬼营中,讨伐逆贼!”
聂延迫不及待的站出身来。
有了这么一人带头,剩下的人也少了犹豫,除了极个别的几个偷偷的混在当中,大多数人都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屈兴国暗暗的把所有的情况看在了眼里,一切都记下以后,点头笑颜以示。
“得卿如此,实乃楚云之幸,朕承诺,如有事成,尔等皆有赏赐!具体的时间和详细计划,朕会尽快想办法通知各位的,大家无事的话,可以散了吧,毕竟赏花的时间太长,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臣等告退!”
“等一下!”
在聂延和陆远的带领下,众人刚想要退身离去,却又被屈兴国拦了下来。
“最后说上一句,各位可还记得联军在帝都城外,突然出现一闪即逝的那位高人吗?”
“皇上说得是杀了陈俊良的那位?”
“正是。”
屈兴国小小的沉吟了一会儿,“此人与常青没有任何关系,乃是看在屈氏的面上,才出手的。”
瞳孔地震,先前还一个个忧心忡忡的文武百官,一时间汗流浃背,不敢置信的凝望着屈兴国小小的身影。
那位金杖金袍,老态龙钟的高人居然是皇上的人?
好深的心计,原来在皇上的眼里,常青从来都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而今日之所以召来群臣于此,只是为了测试他们的忠诚与否吗?
他们难以想象若没有聂延的带领,若适才大多数的人选择拒绝皇上的请求的话,后果将会有多么严重。
毕竟那日所见所闻,谁都无法忘记。对付常青?对付尸鬼大军?在那位高人在的情况下,他们倒反而成了陪衬。
接下来的几日中,帝都城中一切如常,只是从那天皇宫回来以后,有几位朝中大臣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于是乡间又有传闻,说他们同吕家犯了一样的事,只是得罪了常青而已。
而在这一天,又一起帝都中出现的尸鬼伤人案后,宫中龙颜大怒,命令朝中众臣彻查此事。
随后有消息揭露,尸鬼的出现与太尉常青有着密切的联系,且有人说这些尸鬼本身就是从太尉手中出来的。
民间的传闻愈演愈烈,正在所有人还处在半信半疑中时,朝中有了动作。
屈兴国突然下令,命西河晋带领城卫军,陆军钊带领巡卫军,同行有丞相聂延、御史大夫陆远、奉常魏文、左右中郎将、延尉、太仆等人,全力赶往帝都城外西郊的某一去处。
随后百姓在城中,就看到城外电闪雷鸣,军阵排开,天空中不断有火光与妖风出现,最后,天地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手持着龙头金杖缓缓走出。
一道法则之力从天而降,像银河灌注在西郊的荒土之上,在土地上留下了一道极深的刻痕。
同一时间,整个天穹世界的几片大陆之中,至尊以上的境界者同时被那从远方传来的法则之力所震颤到了,有几位弱小者居然在这一望之中顿悟了起来。
大周大陆人迹罕至的绿林谷中,一名女子扶琴一顿,看向了楚云大陆的方向,身后有一声音响起,“师父,您怎么不弹了呢?”
“无事,突然间没了心情,下回再弹吧。”
“可是徒弟还没把扶琴图画完呢。”
“烟儿,你的情绪已经控制得很好了,其实不用再每日去作画了。”
“是,师父,徒儿记下了。”虽然女子口中如是,但心里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甜甜的一笑,却始终没有抛开手中的画笔。(未完待续)